“我本是天上一神仙,玉皇将我贬下凡。”

“啊哈!”骂着骂着,范进俄然一跳,接着仰天大笑三声。

范进满脸灰尘,头上的儒巾不知被他丢到了那里,双脚一只穿鞋一只光着,走起路来一摇三晃,那里另有半点读书人的做派。

“如何办?如果手札不能送交明公面前,夫人岂不是危在朝夕了?”

府衙捕快徐行向前,对着范进张望了几眼,从身形便认出了这位范大师爷。

“坏了!必然是蔡少炳派人前来拿我!”范进躲藏到冷巷当中,不大的眸子转了几转,顷刻便将蔡少炳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一遍。

“玉皇大帝的半子?你这老丈人可真了不起!”

“姥爷?我还是你娘舅呢!你是做甚么的?是不是范进?”

世人谁都没见过这个阵仗,见范进又笑又跳,不由瞪大了眼睛,想要看看这疯汉能耍出甚么把戏。

范进捋了捋胡子,接着擤了一把鼻涕,大声道:“我叫赵钱孙!或者叫周吴郑!亦或是你二大爷!”

范进把着窗户极目了望,数次摸索腰间的信笺,喃喃道:“不知夫人返来了没有?”

“呔!站住!那一疯汉站住!”见范进越走越近,又见他一脸斑白髯毛,捕快们顿时升起了狐疑。

一番苦思未果,范进干脆关上窗户,坐在榻上喃喃道:“不如明早去到宅院刺探一番,如果夫人没有返来,便马上出城去往长安向明公报信的才是。”

“太上老君吃紧如律令。”

来到宅院,得知谢瑶环彻夜未归,范进自知环境不妙,仓促向老婆要了十几两银子后,便马不断蹄的朝城门赶了畴昔。

“不对啊,我瞧他怪眼熟的。”府衙捕快挠头小声嘀咕道。

“你们看呐。”范进昂首看向天空,大声道:“云端之上有一个穿红袍的官儿,前来接我上天。”

听到这番神棍话语,捕快、行人面面相觑,接着目光全都对准了声音的来源。

“我是你爷爷!”捕快被说的一愣,长年在贩子行走的他,天然不肯在话语间被人占了便宜,一事只顾跟范进辩论,反倒忘了指认范进的身份。

铜钱中夹带着几颗散碎银子,捕快百姓见状,纷繁去捡,反倒叫范进钻了空子。

“不错!装疯!我就是这个主张!”

“我是玉皇大帝的半子!”范进揉了揉鼻子,慎重其事的小声道。

“须生不姓范,须生姓周。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啊。”

“哈哈!”

“没工夫跟你这废话!曹州府衙的捕快,看看这是不是你们衙中的大师爷!”

范进不听世人的呵叱,大摇大摆走到城门前,挽起袖子,大声骂道:“大胆!猖獗!岂有此理!这还了得!”

饶是盘算主张,范进却彻夜难眠,一向苦比及四更天,这才敢走出堆栈,去到通判宅院探听谢瑶环的动静去了。

冷巷中,范进正在尽尽力发挥着他那低劣不堪的易容术,城门前,普通捕快全都瞪大了眼睛,看向来往行人,目光全都盯着颌下的长须,因为蔡少炳曾经说过,范进是一个满面斑白髯毛的老头儿。

一起疾行,还没等范进走到城门口,便发明了那一队身着道台衙门官衣的捕快。

“哈哈!”

范进伸出二指,连连敲击额头,蓦地灵光闪现,小声道:“东周各国时,齐国伊利擅权,巡城御史田单暗保东宫世子出城……用的便是装疯!”

“甚么?”

“老东西!你找打啊!”捕快被范进骂的没脾气,想要脱手殴打,却见他身形孱羸,又怕一拳要了他的老命,只能隔空对骂,一时氛围说不出的风趣。

在几人的辩论声中,范进一起疾走出半里多地,确认没人追来后,这才蹲在地上大口喘起了粗气。

“犯病还差未几!”

合法捕快忙着盘问过往大哥墨客时,只听耳畔忽的传来了一阵希奇古怪的话语。

“你哪这么多废话?我说你小子就是欠揍!”

“嗯?云彩上有人?”

“那是,他不是你爸爸吗?”

“范进……”俩字还没出口,捕快便被范进捂住了嘴巴,“好儿子,我是你爸爸!”

“你姓范?”

“别跟他废话,问他是不是范进那长季子!”说着,几名捕快围上前来,一个个瞪圆了眼睛打量范进,恨不能取来一盆净水,替范进将脸上的灰尘洗濯洁净。

“瞎扯!连个鸡毛都没看到!”

“滚蛋!甚么东西!敢拿差爷耍笑!”

吃痛叫过一声,范进四下张望,随后蹲身抓起一把泥土,闭上眼睛,对着脸颊就是一通乱抹。

“蔡少炳,你等着!等明公返来,必然要了你的狗命!”

第604章 巾帼骨劲(1)

见世人侧目围观,范进横下心来,指着为首一名官差道:“兀那官差!快些与你姥爷开门!放我出城!”

“这是我那岳父大人,派人前来驱逐与我。我要上天了!就此南天门逛逛!”说着,范进快速从腰间抓出一把铜钱,向天上一扔,接着快步朝城门外跑了畴昔。

想到妙招,范进部下没了轻重,用力拍击额头,只听“哎呦……”一声,这位老童生倒是乐昏了头。

比及世人将铜钱、碎银哄抢一空,范进早已没了影子,见状几名捕快只得宽解道:“一个疯汉罢了。”

昨晚蔡少炳与长孙安业商讨对策,见范进没有踪迹,便派了一队捕快去到城门把着,又让见过范进面孔的捕快亲身坐镇,以免这位范师爷蒙混过关逃出城去。

“金蝉大仙快显灵!”

“他是范进?”

“啊,哈哈哈。”

对着曹州城暗骂一声,范进顾不上安息,在路旁旅店买了一匹快马后,带着谢瑶环的亲笔手札,沿着官道径直朝长安城飞奔而去。

“他是!”

道台衙门,内衙当中,长孙安业惴惴不安的来回踱步,看向落拓品茶的蔡少炳,繁乱心境一时不能自已。

“哎呦,你另故意机喝茶啊?”长孙安业拂袖冷哼,长叹一声,“范进既然未曾出城,为安在曹州又寻他不到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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