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恪想了想,回道:“你我婚期定于六月,父皇已有旨意,准本王端五后便可还京,筹办大婚之事,以本王的脚程,蒲月中如何也抵京了。”

李恪拉过武媚娘手,悄悄拍了拍,柔声道:“不错,媚娘公然知我。”

武媚娘道:“幸得三郎早有安排,将本要送别的百官挡了归去,不然此处人隐士海,媚娘哪得空子专为三郎送别。”

王玄策虽尚未结婚,但他身为李恪亲信,李恪也在京中为他在延康坊也购置了一处宅院,距楚王府不过盏茶的工夫,王玄策的娘亲便在这宅中住着,老夫人也曾往王府拜见过李恪,其间同李恪也提过王玄策立室之事,央着李恪为王玄策看着些。

“好。”李恪应了一声,对武媚娘柔声道。

李恪笑道:“媚娘放心,本王到了扬州后便命人将这柳条移栽在临江宫本王的卧房窗前,待年中你我结婚,你再随本王南下扬州时,也好叫你瞧见本王待你之心。”

王玄策是李恪亲信,刘洎欲将亲妹许配于王玄策,说不得恰是有拉拢之意,亦或是教唆李恪与王玄策之间的干系。

王玄策照实回道:“确有此事,刘洎与文本兄同为南阳人,又同曾效力于南梁萧铣,故而了解,因着文本的原因,臣也与刘洎有几分友情。此番臣回京,刘洎曾特地在平康坊宴请过臣,席间提及欲将其妹许配于臣为妻,被臣婉拒了。”

李恪晓得,武媚娘看着是问李恪回京之期,实则是问结婚之事,毕竟李恪已定于年中与武媚娘结婚,届时李恪天然是要还京的。

此事王玄策本该奉告于李恪,可此事一来失实私事,不便上禀,二来如果上禀,也不免有邀功之嫌,故而王玄策便未奉告李恪,而是打趣似地奉告了丹儿,丹儿是李恪贴身侍女,奉告了她,迟早李恪也就晓得了。

李恪看了眼一旁面带笑意,打趣着的王玄策,也笑着回道:“本王大婚期近,哪能如先生这般萧洒,年近而立,无牵无挂,本王恋慕先生才是真的。”

武媚娘一双美目流转,昂首俏生生地看着李恪,对李恪道:“只盼三郎拿着媚娘折下的柳条,到了扬州莫要望了媚娘才是。”

而在这些依依送别的人群中,有一人却显得极其刺眼,原因倒也不是因别的,而是因为这男人身边那匹乌黑如云的骏马。

本日是仲春月朔,春社日,本该是饮宜春酒,祭奠土神,祈获歉收的日子,但本日,却也是李恪南下归扬的日子。

灞桥边,李恪的王府卫率在驿站旁远远地望着,而武媚娘正在岸边折了杨柳,递给李恪。

启事无他,只是王玄策已是二十有九,将近三旬,可至今尚未婚配,在时人看来,弱冠结婚已是晚了,以王玄策眼下的年纪,实在是大了些。

朝中权势四分,有如岑文本这般支撑李恪的,有如长孙无忌那般支撑李承乾的,也有如唐俭那般支撑李泰的,当然也有如房杜那般朝中中立,三不相帮的。

李恪点了点头道:“如此最好,来回折腾,女儿家身子骨弱,不免不当,你既不南下本王便宽解了。本王不在京时你凡事需多细心,若遇要事可入宫同阿娘商讨。你将是我李家儿媳,宫中禁军不会拦你。”

在楚王府时,便常有人借此来同王玄策打趣,此番又被李恪说了出来,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。

李恪晓得王玄策用心良苦,也无涓滴见怪,不过对刘洎此人,李恪倒是来了兴趣。

但不管如何,以李恪眼下的权势,他要回扬之官,都该是冠盖如云,朱紫成片的场面,只是现在,却显得寒酸地很。

丹儿道:“殿下迩来忙于婚事,有些事情恐怕还不知。”

武媚娘道:“如此便好,那媚娘便等着看三郎移栽的灞陵烟柳了。”

武媚娘道:“如此便好,阿爹已同媚娘交代过了,此番阿爹回荆,媚娘便不跟着归去了,今岁媚娘便跟着阿娘留在长安,专等三郎来娶我。”

贞观八年春,长安城外十里,灞桥驿。

“才子相送,依依惜别,实在是在叫臣好生羡慕啊。”李恪自灞桥驿出发南下,王玄策策马跟在李恪的身边,看着李恪,对李恪打笑道。

李恪将于本日南下的动静本也不是甚么奥妙,朝中晓得之人很多,但李恪也对内早有严令,眼下关头,凡与李恪交好的朝中大臣皆不成出城相送,以免落人话柄,故而本日李恪南下,此处送别的也只武媚娘一人。

李恪笑着问道:“媚娘公然聪明,也知本王早将人挡了归去?”

相送终需别,盏茶过后,李恪同武媚娘又说了些话,便出发南下了。

武媚娘被李恪拉动手,看着李恪眼中的少有的和顺,对李恪问道:“三郎此番南下,不知何时回京?”

王玄策面色一红,对李恪道:“所为修身、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,臣修身养性之道未成,还未顾及立室之事。”

李恪清楚,王玄策虽是豪门,但却一贯心高,从不以家世之念为意,所谓流派不对,不过是王玄策的遁词,必定另有原因。

李恪闻言,笑道:“先生,你齐家之事虽是未顾及,但在京时老夫人却早与本王提及过,托本王替你相看着,你若再不立室,恐怕老夫人便该见怪到本王的身上的。”

李恪喃喃道:“四郎,本王倒是藐视了他,想不到他的行动竟这般快。”

丹儿回道:“在京时,治书侍御史刘洎曾欲将小妹许配于先生,但先生却以流派不当,回绝了刘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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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这一次倒不等王玄策说话,反倒是一旁的丹儿先开了口。

李恪不解地问道:“却不知是何故?”

武媚娘道:“太子坠马,腿伤未愈,恐怕还得落得残疾,三郎如果在此事闹得太大阵容,不免不当,想来三郎是早有筹算的。”

“年年柳色,灞陵伤别。想不到时隔不过一载,本王再次南下,竟也有才子折柳相赠了。”李恪自武媚娘手中接过抽着嫩芽的柳条,对武媚娘笑道。

“媚娘明白了。”武媚娘屈膝微微行了一礼,对李恪应道。

王玄策与李恪干系靠近,平常开些打趣也无大碍,可此次李恪的话一入口,王玄策却顿时被噎住了,王玄策都不经有些悔怨本身先去招惹了李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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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长安中城中赶来相送李恪的,竟只要一个与李恪定了亲的武媚娘。

李恪闻言,脸上暴露了一丝笑意,对王玄策问道:“哦?先生可有此事?”

时已入春,轻风拂面,气候垂垂回暖,灞桥两岸的烟柳早已悄悄地抽了芽,娴淑喧闹地立于灞水两岸,连绵数里,好像身着青衣水袖的舞娘,挥别着即将南下和东去的游子客商。

王玄策回道:“刘洎虽与臣和文秘闻识,倒是魏王亲信,臣在殿下门下,与他自当躲避。”

“何事?”李恪闻言,猎奇地问道。

王玄策所言,也是真相,刘洎与王玄策算是故交,但现在两人各为其主,王玄策为李恪门下,而刘洎则拜入了李泰门下,王玄策对李恪忠心耿耿,从无贰心,天然对刘洎敬而远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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