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0章 段家庄重招新女婿房山寨双并旧强人(2)

李助两边来往讲合,希冀多说些聘金,月老方旺相。范全恐怕行聘播扬惹事,讲过两家一概都省。那段太公是做家的,更是喜好,一迳择日结婚。择了本月二十二日,宰羊杀猪,捕鱼捕蛙,只办得大碗酒,大盘肉,请些男亲女戚喜酒,其笙箫鼓吹,洞房花烛,一概都省。范全替王庆做了一身新衣服,送到段家庄上。范全因官府有事,先告别去了。

把庄里有的没的金饰等物,即便清算,尽教打叠起了;一面点起三四十个火把。王庆、段三娘、段2、段5、方翰、丘翔、施俊、李助、范全九小我,都结束划一,大家跨了腰刀,架上了朴刀,唤集庄客,愿去的共是四十余个,俱拽扎拴缚伏贴。王庆、李助、范全当头,方翰、丘翔、施俊庇护女子在中。幸得那五个女子,都是锄头般的脚,却与男人普通的会走。段三娘、段2、段五在后,把庄上前后都放把火,发声喊,世人都执东西,一哄望西而走。邻舍及近村人家,常日畏段家人物如虎,本日见他每明火执仗,又不知他每备细,都闭着门,那边有一个敢来拦截。

王庆等一行人来到房盗窟下,已是五更时分。李助计议,欲先自上山,诉求廖立,方好领世人上山入伙。寨内巡查的小喽啰,见山下火把乱明,即去报知寨主。那廖立疑是官兵,他常日欺惯了官兵没用,赶紧起家,披褂绰,开了栅寨,点起小喽啰,下山拒敌。王庆见山上火起,又有很多人下来,先做筹办。当下廖立直到山下,瞥见很多男女,料道不是官兵。廖立挺喝道:“你这伙鸟男女,如何来轰动我盗窟,在太岁头上动土?”李助上前躬身道:“大王,是劣弟李助。”随即把王庆犯法,及杀管营,杀官兵的事,略述一遍。

李助道:“事已如此,三十六策,走为上策!”世人道:“走到那边去?”李助道:“只这里西去二十里外,有座房山。”世人道:“那边是能人出没去处。”李助笑道:“各位恁般呆!你每现在还想要做好人?”世人道:“倒是如何?”李助道:“房盗窟主廖立,与小子颇是了解。他部下有五六百名喽啰,官兵不能收捕。事不宜迟,快清算金饰等物,都到那边入伙,方避得大祸。”方翰等六个男女,恐怕今后捉支属扳连,又被王庆,段三娘非常撺掇,世人无可如何,只得都上了这条路。

当夜新房外,又有嘴也笑得歪的一桩事儿。那方翰,丘翔,施俊的老婆,通是少年,都喝得脸儿红红地,且不去睡,扯了段二段五的两个老婆,悄地到新房外,隔板侧耳窃听;房中声气,被他每件件都听得细心。那王庆是个飘荡子,颇知房中术,他见老婆来得,极力阿谀。内里这伙妇人,听到浓深处,不觉罗裙儿也湿透了。

倒是新安县龚家村东的黄达,调节好了打伤的病,被他访知王庆踪迹实落处,昨晚到房州报知州尹。州尹张顾行,押了公文,便差都头,领着兵士,来捉凶人王庆,及窝藏人犯范全并段氏人众。范全因与本州当案薛孔目交好,密地里先透了个动静。范全弃了长幼,一溜烟走来这里,瞬息便有官兵来也!世人个个都要官司哩!世人跌脚捶胸,好似掀翻了抱瞈窠,弄出很多慌来,却去骂王庆,羞三娘。正在闹吵,只见草堂外东厢里走出算命的“金剑先生”李助,上前说道:“各位若要免祸,须听小子一言!”世人一齐上前拥着来问。

王庆与段三娘交拜合卺等项,也是草草完事。段太公摆酒在草堂上,同二十余个亲戚,及自家儿子,新半子,与媒人李助,在草堂了饮一日酒,至暮方散。众亲戚路近的,都推却去了;留下路远走不迭的,乃是姑丈方翰佳耦,表弟丘翔长幼,段二的舅子施俊男女。三个男人在外边东厢安息;那三个女眷,通是不老成的,搬些酒食与王庆,段三娘暖房,嘻嘻哈哈,又喝了一回酒,方清算安息。当有丫头老马,到新房中铺盖叠被,请新官人和姐姐安设,丫头从内里拽上了房门,自各识相去了。

廖立听李助说得王庆恁般了得,更有段家兄弟帮忙,我只一身,恐今后受他倒霉,翻着脸对李助道:“我这个小去处,却容不得你每。”王庆听了这句,心下思惟:“盗窟中只要这个主儿,先除了此人,小喽啰何足为虑?”便挺朴刀,直抢廖立。那廖立大怒,捻枪来迎。段三娘恐王庆有失,挺朴刀来互助。三小我礩了十数合,三小我里倒了一个。恰是瓦罐不离井上破,能人必是镝前亡。毕竟三人中倒了那一个,且听下回分化。

王庆接过口来道:“鄙人本姓是李,阿谁王,是外公姓。”李助鼓掌笑道:“小子好记分。我说是姓王,曾在东京开封府前相会来。”王庆见他说出备细,低头不语。李助对王庆道:“自从别后,回到荆南,遇异人,授以剑术,及看子平的妙诀,是以叫小子做‘金剑先生’。克日在房州,闻此处热烈,特到此赶节做心机。段氏兄弟,知小子有剑术,要小子教诲他击刺,以是留小子在家。适段太公返来,把贵造与小子推算,那边有如许好八字?今后贵不成言。目下红鸾照临,应有喜庆之事。段三娘与段太公大喜,欲招赘大郎为婿。小子乘着谷旦,特到此为月老。三娘的八字,非常旺夫。适曾合过来;铜盆铁帚,恰是一对儿伉俪。作成小子喜酒!”范全听了这一席话,沈吟了一回,心下思惟道:“那段氏刁顽,如或不允这头婚事,设或有个马脚,为害不浅。只得将机就机罢!”便对李助道:“本来如此!承段太公,三娘美意。只是这个兄弟蠢,怎好做娇客?”

段太公听罢大喜,便问了王庆的年庚八字,告别去了。又过量样时,王庆正在疑虑,又有一小我推扉出去,问道:“范院长可在么?这位就是李大郎么?”二人都面面相觑,错愕相顾,都想道:“曾会过来。”叙礼罢,正欲动问,刚好范全也到。三人坐定;范全道:“李先生为何到此?”王庆听了这句,猛可的想着道:“他是卖卦的李助。”那李助也想起来道:“他是东京人,姓王,曾与我问卜。”李助对范全道:“院长,小子一贯未曾来靠近得。敢问有个令亲李大郎么?”范全指王庆道:“只这个便是我兄弟李大郎。”

段三娘从小出头露面,况是过来人,惯家儿,也不害甚么耻辱,一迳卸钗环,脱衫子。王庆是个飘荡后辈,他自从讼过后,也寡了十数个月。段三娘虽粗眉大眼,不比娇秀牛氏妖娆窈窕,只见他在灯前,敞出胸膛,解下红主腰儿,暴露白净净肉乳儿,不觉淫心泛动,便来搂那妇人。段三娘把王庆一掌打个耳刮子道:“莫要歪缠,恁般要紧!”两个搂抱上床,钻入被窝里,共枕欢娱。

王庆等方行得四五里,早遇着都头兵士,同了黄达,眼同来捉人。都头上前,早被王庆手起刀落,把一个斩为两段。李助,段三娘等,一拥上前,杀散兵士,黄达也被王庆杀了。

众妇人正在那边嘲笑讥笑,你绰我捏,只见段二抢出去大呼道:“如何好!如何好!你每也不知短长,兀是在此笑耍!”众妇人都捏了两把汗,却没理睬处。段二又喊道:“妹子,三娘,快起来!你床上招了个祸胎也!”段三娘正在对劲处,反责怪段二,便在床上答道:“夜晚间有甚事,恁般大惊小怪!”段二又喊道:“火燎鸟毛了!你每兀是不知死活!”王庆心中本是有事的人,教老婆穿衣服,一同出房来问,众妇人都跑散了。王庆方出房门,被段二一手扯住,来到前面草堂上,倒是范全在那边叫苦叫屈,如热锅上蚂蚁,没走一头处。随后段太公,段五,段三娘都到。

李助道:“阿也!院长不必太谦了。那边三娘,不开口的奖饰大郎哩!”范全道:“如此极妙的了!鄙人便可替他主婚。”身边取出五两重的一锭银,送与李助道:“村落没甚东西相待,这些薄意,准个茶果,事成另当重谢。”李助道:“这如何使得!”范全道:“惶恐,惶恐!只要一句话:先生不必说他有两姓,凡事都望全面。”李助是个星卜家,得了银子,千恩万谢的辞了范全,王庆,来到段家庄答复,那边管甚么一姓两姓,好人歹人,一味拉拢山,骗酒食,赚铜钱。更兼段三娘本身看中意了仇家儿,常日一家都怕他的,虽是段太公,也不敢拗他,以是这件事一说就成。

Tip:拒接垃圾,只做精品。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。
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