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魏定国火烧乌古孙 摸着天毒陨太宁山

东来紫气是山神,业火循环道法真。

妖星地煞不成仙,可叹向来未触天。

且说穆弘三个赶着李逵背影教亲,穆弘马快,正拦着李逵。李逵道:“哥哥怎地到此?”穆弘道:“公明哥哥担忧你的安危,叫俺几个带你归去。”李逵只撒风普通,喝道:“俺不归去,俺要给公明哥哥开路。”两个就在争论。穆弘道:“你休叫我脱手,届时面皮上欠都雅。”穆弘见李逵不听,就一个筋斗上马,正要来抓李逵。却听得山上一声炮响,震得山岳摆荡。穆弘、李逵定睛看时,只见山上旗号招展,一百多金军从树林中杀奔下来。为首恰是赫哲雅山,身后都是他的族人。雅山看二人逼真,大喝一声:“天究星和天杀星,本日便是你们的死期!”李逵见状,骂一声矬鸟,喊道:“来得早不如来得巧,看看谁死谁活!”话音未落,金兵阵里那伙族人就把枪矛,石子等物投来。李逵、穆弘两个忙来遮挡,怎遮挡得住?只见二人浑身是伤,且战且退。

不二日路程,正巧来至一座山前,宋江问道:“此乃甚么山头?”乐和早探了然路,便来答道:“哥哥,这里唤作太宁山,乃是最后一处险要去处。雄师超出此山,便是易州城。”宋江闻言,便道:“既是险要去处,当多派探马搜山,恐有伏兵。”戴宗道:“哥哥所言极是。”当下斥逐乐和、白胜、时迁、马麟、燕顺几个将领,各带一伙探子入山里去。去了多时,几个返来报说:“山中并无金军。”宋江迷惑道:“既是最后一处险要去处,怎能无人防备?”踌躇不定,不知进退。当下李逵又跳出来,手舞足蹈,谓之道:“哥哥忒太谨慎,俺做个前锋,闯他一遭便是!”说了,挥动一双板斧,圆睁怪眼,大步流星入山里去。宋江大惊,恐失了李逵,忙道:“谁去策应铁牛则个?”当下穆弘道:“哥哥放心,小弟这便去追。”当下点了项充、李衮二员副将,并五七百土兵紧追李逵去了。

金军败走紫荆岭,宋卒连追两座丘。

放火烧军旅,金兵似黑蝇。

却说赫哲大半族人被擒,关胜、董平两个擒了赫哲雅山来与宋江请功。宋江赞了一番,教樊瑞好生对待。次日,雄师过了山岭,目睹得要到易州,俄然军中大疫。当时宋江正在顿时行军,只觉头晕目炫,胸闷气喘,就在顿时晃了三晃,当即跌落上马。万幸,孔明、孔亮眼疾手快,就来拖住宋江。世人看了这般景象,一个个都来扣问。吴用略懂医术,就来与宋江评脉,只觉脉象混乱。吴用道:“正所谓:兽无头不走,鸟无头不飞。现在公明兄长这般景象,不好进兵。”因而卢俊义一面教全军安营扎寨,一面去存候道全到此。

安道全闻言,恍然大悟,喊道:“本来如此,当年前军粮草不济,曾来易州借了粮草,并救下滨海王一众辽人,当年小生只看出了狼香花,谁知此乃障眼法,才忽视毒米非常。本来病根在此!”王英嘴笨,忙道:“山神爷爷在上,若能救回俺公明哥哥并兄弟命来,定给您白叟家重塑古刹,定不食言。”五个拜谢已了,快马加鞭返来。安道全已然晓得病理,天然调制解药全面。先予魏定国、宋万等病重者服用,再予宋江等病轻者服用,“需得保养旬日之上,才气安康。”世人都来拜谢安神医。安道全却在卢俊义前请罪,卢俊义本不肯的,便道:“神医常常救治,劳心费心,纵有灾害,如何见怪?”安道全则道:“小陌生忽,乃至雄师如此,却把杜迁兄弟害死,若不惩罚,心下难安。”吴用便只得道:“罚俸三月,以示鉴戒。”当下已了。恰是:世事无常亦有常,天涯皓月去还来。不知宋军后事如何,请听下回分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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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神显迹说邃密,才把生医度体修。

明日早寻山路去,魂归此处也长眠。

一起无话,安道全来至宋江帐中,为其诊治。安道全看视一遭宋江症状,眉头紧皱,深思半晌后说道:“此病症我竟未曾见过,如何对症下药?”世人闻言大惊,扈三娘孔殷道:“哪有神医哥哥不能治的病?”吴用亦垂泪道:“公明兄长这病来势汹汹,望神医总要调配几副药方,试一试则个。”安道全道:“只得下几副安稳的药,察看数日才气肯定是否对症。在此期间,哥哥切不成劳累,还需静养才是。”说罢,他便开了一些安神保养的方剂,扈三娘当即照方抓药,亲身喂了宋江服用。其他抱病将领士卒,均如此。

恶谷毒霾皆入体,神医才晓乱人身。

此时宋江半日未曾进食,一旁朱贵劝了好久,方才吃些米粥充饥。现在宋江年纪不到四旬,两鬓上却已微霜。当下见卢俊义、吴用、朱武三个到此,说了火烧紫荆岭的备细。宋江只是悲从中来,叹道:“此计虽好,只是滥杀很多山林中生灵,杀业忒重。”吴用道:“此计乃出自我口,上天见怪,皆是我一人尔。”卢俊义道:“智囊休如此说,若能得天下一个承平,合法其理。”宋江这才认理。当下吴用调兵遣将,着呼延灼统军,领魏定国、凌振、杜迁、宋万,遴选轻盈军士五千人,各备火箭火炮火把,再备战车二千辆,装载芦苇乾柴,及硫黄焰硝引火之物。每车一辆,令四人推送。

诗曰:

军机真难测,?划妄全兴。

此时是三月中旬,东风送爽。是夜,呼延灼等来至岭下,果见漫山遍野都是紫荆藤蔓。呼延灼分兵道:“我与凌振引铁骑一万,人披软战,马摘銮铃,在后策应。魏将军且领杜迁、宋万在前面放火。”魏定国三个领了军令,教部下三面推车上岭去,恰遇东风高文。魏定国大喜道:“完颜宗弼等这伙人合败!”当下行至半夜时分,才到岭中不远,俄然雾起,满盈山谷。杜迁、宋万道:“天佑俺们胜利!”借着雾气,都踅到大寨周遭,魏定国才教军士在后擂鼓号令助势,令五千军士只向山林深密处,只顾将火箭火炮火把射打燃烧上去。教杜迁、宋万催趱推车军士,将火车点着,向山麓下屯粮处烧来。世人奋勇上前,那些火箭火把,都向东边金军阵里飞将去。却似千万修金蛇火龙,烈焰腾腾的,向金兵飞扑将来。很多金兵都在熟睡,待睁目睹了火势,一个个遁藏不迭,都烧得焦头烂额。乌古孙猛地惊醒,见了火烧,衣铠皆不及穿戴,赤身赤身,骑马便走,逃回易州去了。先人有诗赞道:

一来三日,宋江的病情仍未见好转,反而有更加严峻之势。众将皆忧心忡忡,安道全亦翻尽古籍医书,皆不得法。安道全只得把抱病之人与安康之人分开开来,卢俊义会聚未病的众将,问安道全如何,安道全叹道:“不知病因病原,如何医治?”众豪杰闻言,每日哀叹。又过三日,有魏定国、杜迁、宋万三个病重,杜迁第一个捱不住,一命呜呼去了。安道全忙来看了,只见七窍流血,嘴里发臭。安道全看得细心,恐大病分散,不敢怠慢,教摆布不得埋葬,只得火化烧了。不幸地妖星,因病命弃世。有诗为证:

放火烧山各处愁,风难转向意难休。

片片青云联疫病,张张汉药共几瓯。

前面卢俊义见状,命花荣、张清各领一军,别离攻打雅山摆布,又命关胜、董平各率一军,绕过山嘴,袭扰敌军后部。本身则与残剩头领护持宋江。花荣、张清率军达到两侧,只见赫哲雅山教亲,便建议猛攻,箭矢如雨,人马如潮。赫哲雅山见状,恐被包抄,仓猝逃脱。那边关胜、董平绕道前面,听到呼喊声,带领伏兵从背后卷杀出来。金军被杀得措手不及,死伤惨痛。宋江见状,忙教:“活捉那厮!”关胜、董平听了,不敢用武,就教摆布小校多取挠钩套索。看看雅山胯下牛头教亲,摆布套住牛角。关胜、董平两个用力,就把那牛勒倒。雅山当即摔在灰尘里。摆布小校上来,五花大绑捆绑了。董平怕他施法脱身,就用枪杆一拍脑后,当即拍晕雅山。

当时呼延灼见火势起来,教凌振将号炮施放。那炮直飞起半天里振响。后军卢俊义听着,就点起雄师,各领兵冲杀过来。金兵大败亏输,八千人马,被火烧兵杀,折了一大半,其他四散逃窜。二千辆车,烧个尽绝。宋军夺获马匹衣甲金鼓甚多。卢俊义、呼延灼等得胜,到回本阵献功,宋江各各赏劳。宋江心系生灵,便叫樊瑞祈雨,毁灭火势。又清算一日,雄师超出紫荆岭望东去。

前面项充、李衮才到,各举团牌讳饰,这才护住二人。四人边打边退,正不知如何是好,俄然听到火线传来一阵号令声。四人转头看时,恰是宋江带人赶来策应。李逵等人看到宋江到来,士气大振,纷繁奋勇杀敌。两边交兵正酣时,宋江掣那把锟铻宝剑,喝道:“兀那厮法师听真,你的神通不敌我等,劝你速速撤退,免教俺下杀手!”赫哲雅山见了,恰是烧死自家妹子的人,顿时怒从心头起,恶向胆边生;倒是仇敌见面,分外眼红。喝道:“休假仁慈!教你为我妹子偿命!”说了,打起神鼓,只见山摇地动,乱石穿空,望宋江而来。宋江见状,便使个剪纸成兵之法,叫来很多银盔银甲兵卒。这些兵卒就来反对大小石子。

单说安道全几个,来至紫荆岭,安道全早见满山紫荆藤蔓,掐来一截看闻,未曾有异恙,心中一阵奇特。因而起家又行,看看来至山腰,就见山顶一片吉祥紫光。五小我大惊,王英道:“莫非有甚山妖地精拦路?”扈三娘道:“恐是仇敌妖法。”因而伉俪二人就来探路,寻了一遭,却见一座山神庙。二人入庙看了,不见金人,忙返来报说。安道全道:“定是有所灵验的事情,且一同去拜。”因而五个又来山神庙里,见山神泥胎泛着紫气,便来膜拜。五个拜罢,忽听庙内悠悠之声道:“众星君请起,俺是本地山神,特来奉告星君,本州内有两个奇物,一个是本岭紫荆,散气之有趣,本是无毒;一个便是本地紫米,与常米无异,亦无毒。只若二者相遇,则瘴气浑身,七窍流血而亡。”言罢,紫气散去。有诗为证:

呼延灼闻言,忽的想到甚么,便道:“当日我等放火烧山之时,腾起一团大雾,莫非这雾有毒?”安道全闻言才知,便道:“须是去紫荆岭走一遭,才知此中备细。”卢俊义便叫吕方、孔明、王英、扈三娘四个务必庇护神医安然,一同走一遭。世人送走安道全几个返来,吴用道:“见今恐金人得知我武备细,定会趁机来袭,且教史进一部在本寨左边埋伏,杨雄一部在右边埋伏。金军若来,可三面夹攻。”卢俊义认理,忙叮咛下去。不在话下。

安道全得了动静,就来安设伤员道:“见今前军突发大疫,公明哥哥亦得沉痾,我需去走一遭,你等临时安设。”当下阮小七正要起家,就被随军医士摁住。此时阮小七尚未病愈,不能言语,只是孔殷。一旁秦明道:“我只中了两箭,况有铠甲护体,并无大碍,现在可护送神医去前阵。”安道全天然不肯,便道:“自有李应遣人护送,你且放心养伤。”说了,去与李应说了备细。李应道:“恰好王英佳耦在此,教这二人送先生一遭。”当下三人清算很多药品,装了十余车,教王英、扈三娘护送安道全一起来至前军大帐。

话说秦明引着残兵败将返来,与卢俊义说了备细,卢俊义见秦明身受箭伤,忙教去安道全处医治。当下送走秦明,卢俊义等人就来观赏舆图,看紫荆岭上山堆叠嶂,杂草怪树,藤蔓浩繁,不知如何是好。卢俊义叹道:“天然樊篱,如何攻取?”关胜亦叹道:“若解家兄弟在此,戋戋紫荆岭,怎能难倒我等?”吴用思忖一回,却道:“这个不难,我有一计,可速取此寨。”世人都来问计。吴用笑道:“山岭多草木,只需放火烧山,便可取胜。”世人听了,皆喜道:“好计!好计!”当下说定,都来禀报宋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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