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宋江一行来入得定州城池,就见一派荒冷气象,家家户户门窗不全,路边街巷尽是尸骨。宋江看了,心中哀叹,一面遣人摘下徐宁尸身,一面擢人扣问备细,乐和问了返来道:“金军心知不敌我军,当夜打砸抢烧,掳掠金银人众,带不走的,放火砸烂都不肯留下一点,导致本城百姓粮草皆无。”宋江听罢,气得睚眦欲裂,钢牙咬碎,恨恨隧道:“此獠不除,天理难容!”当下便捐军中粮食,施助百姓。又叮咛神医安道全尽力救治受伤公众。当下裴宣又道:“军中粮草赍散百姓,如何进军?”吴用道:“再往北去便是辽地,目睹之计抢先与柴进、李应处说了,教二人筹集粮草,安定南边,再做商讨。”众将领得令,就来扶危济困。待百姓安设恰当,这才教人把徐宁尸身安葬,先让樊瑞算一块好地,又教萧让写一篇好文,金大坚篆刻一块好碑。众豪杰都来送别。搭起祭仪,列了银钱,排下乌猪白羊,宋江亲身祭奠奠酒,享祭徐宁英魂。有一首《破字令》叹道:
两个斗了十余合,吕方力怯,只得忙与架拦遮挡。郭盛见状,亦挥方天画戟来助阵。完颜挞懒也不惧他,三个就这垓心搅斗。又是好斗,但见:
且说李应引军带粮返来,宋江出城相迎,李应又来举荐滨海王。滨海王行李道:“宋元帅别来无恙。”宋江回礼道:“我与殿下未曾会晤,何谓‘别来无恙’之言?”滨海霸道:“当年元帅为前锋之时,攻我辽国,我已高官厚禄请元帅来朝,只是不见结果,现在我辽国已亡,闻李应将军所言,是元帅在宋朝天子面前为我辽国直言,深表感激。”宋江道:“居功至伟,不敢独贪,当朝很多忠臣良将都如此说,宋某不过此中之一罢了。”两个相谈甚欢,引入城中再叙。看看天气已晚,李应道:“现在一城粮草大半在此,可供应全军旬日之上,我等再去与朝廷催粮,十今后必定到此。”宋江道:“贤弟辛苦,本日暂歇,明日再回不迟。”当晚,宋江设席接待滨海王及李应等人。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,世人皆有醉意。宋江谓滨海王说道:“现在金国屡犯我大宋边疆,不知殿下有何观点?”滨海王当即明白,答道:“金国狼子野心,先灭我大辽,后觊觎大宋。小王愿投效大宋,调集辽国旧部,齐力抗金。”宋江点头称是,心中却暗自考虑:“这滨海王公然见地不短。”因而说道:“殿下所言极是。我等当同心合力,共抗金兵。见今先请住在营中,明日我遣人送殿下至东京汴梁,与我主陛下商讨而后备细,兀瞥见怪。”滨海王听弦知声,要以己为质,摆布辽军旧部,当下也无他法,又是拯救之恩,便欣然承诺。当下两欢散了。
戴一顶白银软兜鍪,穿一副白银明光铠,系一条白银卷锁条,踏一双白银平靴,搦一对白银短把戟,骑一匹白银瘦健马。银光照月,熠熠生辉。
先说秦明、董平二人引军顺利光复失地,正在安肃军安营扎寨。秦明和董平商讨道:“现在大城已复,周边州里尚不知安宁,当赍散天恩浩大,收拢民气才是。”当下商讨定了,由秦明带领一半兵马守城,董平则带领另一半兵马前去光复四周州里。不日,董平带军回城,说了捷报:“周遭并无金军,百姓一心归宋,所到之处,皆顺心驱逐,是以兵不血刃,一日便回。”秦明闻言大喜。二人就在城中安设吃喝,不在话下。
且说李应护着滨海王,一起冲杀,行未几时,看火线尘头大起,倒是宋清等人引着粮草、辽兵到了。李应大喜,赶紧上前策应。两下合兵一处,持续前行。世人正行间,俄然听到一阵喊杀声传来,倒是金军追了上来。李应回顾一看,只见金兵如潮流般涌来,人数浩繁,气势汹汹。贰心知不妙,喝道:“你等且护滨海王与粮草归去,我自留下来断后。”吕方、郭盛见状便道:“宋元帅教我二人护人等全面,怎能不尽其职?”便决意留下。因而三人引四千宋军留着。残剩一千宋军并很多辽兵托付乐和、杜兴打理,往南去了。李应就把宋军一字排开,摆一个步地,拦着宋军。三人望去,金军中打两面认军旗,一面上书:“六部路都统制完颜挞懒”,旗下为首一员将领,好生威风。但见:
再说白胜得了军令,骑一匹快马,一起来至后军。此时柴进、李应两人携雄师都到真定府安设。忽闻白胜到此,忙请入来。白胜见礼,说了来因。柴进叹道:“这一起上,周遭粮草皆被金军掳掠,都城粮草亦未达到,宋元帅又催促运粮,如何得了?”李应在旁道:“小可有一战略,可解粮草之危。”柴进喜道:“何计?快快说来!”李应道:“此地往北便是辽国易州,我等可差人与海滨王买卖,便得粮草,再偷运返来。”白胜道:“此计虽好,只是易州距此甚远,一来一回,恐怕时候不敷。”柴进道:“无妨,可与公明哥哥说了便是。”因而三人商讨定了,李应引杜兴、杜迁、宋万、张青、孙二娘四个头领,并白胜一同回宋公明处报说备细。柴进便引残剩人马催促粮草不提。
画戟横飞,金锤乱舞。红鬃马点头如火焰,黄骠马摆尾似锦花。一边是红衣小将,一边是金甲高士。两个争战,利器隔开钝器;一对斗旋,钝器打退利器。来去之间无胜负,往回之时论胜负。
虎将金枪手。十万岁、钩镰无锈。向来坚甲配兜鍪,总精力抖擞。
豪杰徐宁金枪手,豪杰本质可成珠。
另一面上书:“六部路副都统完颜斜也”,旗下一员大将,公然雄浑。但见:
看看三人又斗了二十余合,吕方、郭盛垂垂不敌,只得卖个马脚,回马走了。完颜挞懒纵马便追,李应见状忙来拦着。又斗七八合,李应深感完颜挞懒力大,不料缠斗,回马便走。乜斜见完颜挞懒赶上,抽飞刀便掷。完颜挞懒未曾防备,左肩早着,顿时吃痛,回马便走。李应见中了,提枪回马来赶。摆布吕方、郭盛见状,引雄师卷杀过来。完颜斜也见状,忙引军来抵住宋军,救下完颜挞懒,回马便走。李应引众虚追二三里地,便回马走了。
且说李应到宋江处说了备细,宋江道:“恰是此理,我等与海滨王商讨,一来能够获得粮草,二来可举‘答复辽国’之公理,如此在金辽人,天然来投。”世人皆赞,便遣李应、乐和为使,引杜兴、宋清、杜迁、宋万、张青、孙二娘几人乔装打扮,又教吕方、郭盛二将引夺目马队五千,分做两路护行。李应等得令,引众望易州去了。李应等人驰驱数日,一起上风餐露宿,晓行夜住,终究来到易州城下。又与吕方、郭盛汇合,李应道:“雄师埋伏南门就近,若我等有不测的,就来策应。”二将得令,李应自引残剩头领分批次入城。世人在城里寻摸,来至王府表白来意。守城将领听闻后,立即将他们带入府中,引见给海滨王。
当下两个金将见状,也把人马排开。当下完颜挞懒出马道:“兀那厮南蛮子,把滨海王还来便罢,不然人畜不留!”李应道:“蛮子唤谁,却来我枪下寻死?”完颜挞懒闻言大怒,舞双锤来打。吕方见状,挥方天画戟纵马赶上。恰是鏖战好斗,但见:
一对画戟,舞动如月如风如雨;一双巨锤,挥洒似日似星似晨。一把戟抵住一柄锤,一柄锤搅翻一把戟。摆布扭捏,白刃成牙不相饶;高低分定,金瓜圆滚更厮杀。
本来这海滨王不是别人,恰是金朝加给辽国天祚帝耶律辉的封号。当时金将完颜娄室追擒天祚帝于应州,辽以此亡国。天祚帝被降封为海滨王,暂居于此。海滨王常常想要复国,得意了大宋出兵抗金,每日心内焦心,刺探战果如何,后听宋江领军节节胜利,心下大喜。暗忖道:“宋江一军公然无敌之师。”正等动静,忽闻李应为使求见,喜上加喜,忙来驱逐。李应就把残剩人等安排客房,只带了乐和入内。当下见了海滨王,二人便来施礼。海滨王快叫:“请坐。”二人坐罢,又上生果茶点等物,二人吃了些许。海滨王问道:“但是宋元帅有何军令,教二位豪杰到此?”乐和道:“不知可否请殿下屏退摆布。”滨海霸道:“无需这般谨慎,你等来见俺,完颜杲早该得知,事不宜迟,如有所托,速速道来,我好筹办则个。”乐和就把粮草并复辽国一事说了。滨海王大喜过望,就来承诺,并派人筹办粮草。李应一行民气中欢乐,仓猝伸谢。当时滨海王问道:“只是一城粮草如何救应全军?”李应道:“只解一时燃眉之急便好。”滨海霸道:“不知小王可否随将军走了?”李应疑虑,不知如何是好。乐和道:“救应归去,恰好师出驰名。”李应认理,便救护滨海王等人出发,却有小校来报:“金兵已把易州城围住。”世人大惊。滨海王孔殷道:“不成多待,当下便走。”李该当机立断,便道:“且分两路,宋清、杜迁、宋万去粮草库策应,然后都往南门去!”当下王府很多亲信都来带路,便分两路。一起上金军但有反对,李应一人抢先,身后张青、孙二娘都来厮杀。杜兴、乐和护着海滨王紧随,都杀出南门。
完颜斜也引挞懒回了易州城,当下清算军马,又为挞懒包扎伤口。完颜挞懒叹道:“本觉得做一出戏,不料这厮暗器伤人,下次遇见,必叫他死无葬身之地!”完颜斜也却道:“不必然有下次了,说不准就死在军中了。”完颜挞懒道:“见得也是,一个个命不长了,还在那边浑不自知。”二人说了都笑。
群星自此失天佑,今后梁山魄不孤。
戴一顶黄金凤翅盔,穿一副黄金锁子甲,系一条黄金扭丝绦,踏一双黄金战靴,搦一对黄金南瓜锤,骑一匹黄金肥膘马。金光映日,熠熠生辉。
却说宋江祭拜已了,教麾下探马四散看望动静。届时返来都说:“金军退回金朝中都大兴府,保州、安肃军两处已无金兵。”宋江来问如何,吴用道:“可先遣一军光复二地,后遣戴宗望西路太原府处问过战事,再遣白胜望柴进处叮咛粮草,待三处动静都全,再做商讨不迟。”宋江深感吴用所言便是,便差秦明、董平领一军先行光复保州、安肃军两地,又差戴宗前去太原府刺探军情,再遣白胜快马加鞭赶往柴进处筹集粮草。安排已定,众将纷繁领命而去。
排为八骠梁山守。祝招安、醉来敲缶。斗征且战,现在魄去,姓名悠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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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夜无话,次日天明。宋江遣宋清、孔明、孔亮三个引滨海王回东京,与陛下商讨后事,又来送走李应世人。又三五日,军中忽逢大疫,军中医士不知来源,宋江忙存候道全到此视探。安道全于全军高低看了个遍,才来宋江面前禀报导:“兄长,我看此病不是瘟疫,却有蹊跷。”宋江忙来闻讯备细。安道全说出一句话来。恰是:宋军大胜光复北境,金人不敌却用诡计。不知安道全要说甚么,请听下回分化。
却说城外吕方、郭盛见金军来围城,心下孔殷,吕方惊道:“若城门紧闭,李将军如何出来?”郭盛道:“贤兄且去占住城门,小弟引军去抵住金军,如何?”吕方认理,当下两个将军就把雄师干杀出来,郭盛就把城外金军抵住。吕方瞅准守门的将领,一戟槊死,就引雄师抵住城门。两个将军就在城外大闹起来。正迎着李应等人出门,李应道:“粮草尚在前面,吕将军且去策应。”吕方得令,引军入城去了。行至半途,正遇着宋清等人,就来搬运粮草,再回南门。城中大半都是辽国降兵,见滨海王这般,都来投效。不一时,会聚二千余人,一发都杀出城来,城外金军见此景象,哪敢抵敌?纷繁四散而逃。
诗曰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