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 金郎主自裁谢天下 宋公明凯旋归京师

期间萧让、裴宣等说了九宫岭另有朱家兄弟骸骨在彼,宋江也曾遣人去寻,皆不得回。有吴讳道:“此地非熟人入不得出,贫道愿亲走一遭,定能取两位兄长尸首返来。”宋江应允,而后公然带回,循分安葬,不在话下。

再有原辽国公主,弃暗投明一人:耶律玉珍

金国郎主已然不知如何是好,会合群臣商讨,都道:“事在危急,莫若归降大宋,此为上计。”郎主正欲遂从众议。却有吴孝民挺身而出道:“在坐各位,大半皆可投降宋江,只要郎主万岁与几位元帅前锋不能。想必各位这两年之战役,高低杀了他宋江多少麾下?若投降时,如何宽恕?小子痴顽,尚能明白此理,众家文武官员如何不知?”世人听闻吴孝民之言,顿时沉默不语。完颜晟也觉有理,眉头紧皱,不知如何决定。问道:“遵循爱卿之意,可有他法?”吴孝民道:“万岁,常言道:‘民气隔肚皮。’吾观宋军中似非一心。那宋江本为草寇招安之人,与朝廷诸多将领恐有间隙。只需暗中派人联络宋将中有异心者,许以厚利,若能诽谤他们,我军或有转机。”完颜晟当即应允,分拨细作去了。

完颜杲自带本部人马,仓促返回金国。一起上尽是屈辱,却又无可何如。回到山下,又与宋江相见。宋江也得敕令,出兵罢战。将应有被擒之人,皆先遣李应带送返国。原夺城池,教裴宣与辽国、金国分别边界,分而治之。府库器具,要凌振交割辽邦、金国归管。辽国来使千恩万谢,又去东京拜谢天子,都是后话,不必絮繁。

郎主难消屈辱气,吊颈他杀葬坟山。

待统统措置安妥,宋江便携秦桧、完颜杲等百天灾首祸首班师回朝。回到都城,天子先来理睬番将,又写明单录呈报:

叛民贼五人:完颜药师、李嗣本、张令徽、甄五臣、刘舜仁尽皆战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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完颜晟见此计不成,叹道:“天不佑我大金,如此只得投降。”因而下旨,寨上早竖起降旗,差人来宋营哀告:“年年进牛马,岁岁献珠珍,再不敢侵犯中国。”卢俊义道:“此乃国度大事。投降之事,须用取自上裁,我未敢擅便主张。你金国故意投降,可差的当大臣,亲赴东京,朝见天子。圣旨准你金国皈降表文,降诏免罪,方敢退兵罢战。”来人领了这话,便上山答复郎主,奏知此事。当下国主堆积文武百官,商讨此事。时有都元帅完颜杲道:“目今郎主兵微将寡,人马皆无,如何迎敌?在于危急之际。论臣愚意,宋国不比当年,奸臣多被正法,高低一心,可见一斑。只得一面偿还所俘虏之高低人物,一面哀告兵停罢战,免的郎主吃惊,一面遣能说会道之人媾和,恳降诏赦。”郎主叹道:“可惜宗兴已死,不知谁能胜任?”完颜杲情愿亲往,郎主只得准奏。

金朝归顺俸天关,纳币称臣岁自环。

是以诸事皆齐备,只等宋江转醒。本日宋江醒来,听罢前事,大喜道:“如此天下承平矣!”因而与郎主相约光阴。到日,完颜杲下山来,直到元帅寨中。宋江接至帐上,两个元帅相见,心中多少悲欢痛苦?只是面上未曾发作。宋江便问:“完颜来意何如?”完颜杲先说了国主投降一事,然后许宋元帅金帛玩好之物。宋江听了,说与完颜杲道:“实不相瞒,俺心中恨你等入骨,日夜里都想一发斩草除根,免了抽芽再发。只是天朝上国,愿实施仁政,王德教养你等蛮夷藩属,现在瞥见你山上竖起降旗,以此停兵罢战。两邦比武,自古国度有投降之理。准你投拜纳降,是以按兵不动。容汝赴朝廷请罪献纳。汝今以贿赂相许,觑宋江为多么之人!再勿复言!”完颜杲惶恐。宋江又道:“你且听了,我容汝上国朝京,取自上裁。俺等按兵不动,待汝速去快来。汝勿迟滞。”完颜杲哪敢作声?只是连连拜谢了宋江,道别出寨,上马回山上来,奏知国主。众大臣商讨已定。次日,完颜杲同地点文武一十四员,前去京师。鞍马三十余骑,修下请罪表章一道,到宋江寨内,拜见了宋江。宋江亦动文书,申达天子。就差柴进、萧让赍奏,就带行军公文,关会省院,一同相伴完颜杲等,前去东京。在山金兵,宋江承诺不必难为,供应粮草等物,只待复书。

大将二十七人:完颜宗弼、完颜银术可、完颜神土门、山狮驼、移刺答、阿厮准、黄蝈严天、陆川、完颜京、裴满杰、裴满侠投降麾下,赫哲雅山、完颜齐、完颜文、完颜娄室阵前活捉,完颜宗兴、蒲察石家奴、完颜武、匹独思、谙石刻、石古苦、业速布里海、夹谷烈英、夹谷烈俊、潘术古、赫哲雅火、徒单捷达战死。

诗曰:

只说天子理毕,又来召见宋江等二十七人,来到正阳门下,齐齐上马入朝。侍御史引至丹墀玉阶之下,宋江、卢俊义为首,上前八拜,退后八拜,进中八拜,三八二十四拜,扬尘跳舞,山呼万岁,君臣礼足。天子瞥见宋江等只剩得这些职员,心中嗟念。上皇命都宣上殿。宋江、卢俊义引领众将,都上金阶,齐跪在珠帘之下。上皇命赐众将平身。摆布近臣,早把珠帘卷起。天子乃曰:“朕知卿等众将,南征北战,两载兵马,多负劳苦。卿之弟兄,损折大半,朕闻不堪伤悼。”宋江垂泪不起,仍自再拜奏道:“以臣卤钝薄才,肝脑涂地,亦不能报国度大恩。昔日念臣共聚义兵一百八人,登五台发愿。谁想本日十损其八!谨录人数,未敢擅便具奏。伏望天慈,俯赐圣鉴。”上皇曰:“卿等部下殁于王事者,朕命各坟加封,不没其功。”宋江再拜,进上表文一通。恰是:乾坤方定了,将军见承平。不知宋江后事如何,请听下回分化。

剩水残山秋漠漠,荒城破郭月悠悠。

再说岳飞回营复命,奉告山上敌军死守不出之事。卢俊义与众将正在商讨对策之时,忽有小兵来报,山中似有异动,卢俊义就叫燕青带人去探。燕青只抓得几个细作返来。当下鞠问了,说是要教唆诽谤。卢俊义等众大笑:“金人黔驴技穷矣。”后虽有忽视,万幸宋国文臣武将,高低一心,无有叛变。众家将领只把细作尽数斩了,头颅都送到大元帅帐下。卢俊义大喜,叹道:“大宋不比往年,现在圣上至圣至明,忠臣良将皆可在其位、谋其政、行其理、得其果。吾心甚慰,恰是公明哥哥所想,大事将成!”因而就把头颅堆积一车,都送来山上。

靖康三年十月廿七日。”

在金国汉军头领四人:汉军都统刘彦宗、刘彦祖阵前活捉,王伯龙、吴孝民投降麾下。

话说当时宋军一鼓作气,围着金兵在山中。宋江一日一夜未曾睡着,现在见大事将成,心中宽松很多,只觉身材不适,睡意袭来。众兄弟都来劝说宋江不要硬撑。宋江认理,自去睡了,不知不觉歇了两日。宋江只是一场乱梦,不知如何。看看第三日醒来,身材无缺如初。当时有刘文若在彼,宋江道:“不知医士为安在此?”刘文若见宋江转醒,忙来答道:“元帅有所不知,当日元帅睡下,连夜昏迷,我与安神医轮番医治,才见元帅回转。本日刚巧我当值。”宋江闻言,称谢道:“多亏医士救我性命,大恩大德,无觉得报。”刘文若道:“元帅那里话,既是元帅麾下,天然极力而为,才不负元帅重托。”当时宋江和衣起家,来与众兄弟问话。来至中军大帐,转屏风入坐。先与卢俊义等问过备细,卢俊义就把备细说来:

其他牙将、裨将不计其数。天子一一判刑,为首九人,早死郎主,阵前活捉人等尽皆斩首,投降者愿放返国,不得冒昧;大将世人,尽皆凌迟,不包涵面;叛国等再金朝汉人,因反族人,罪不成赦,尽皆处斩,为首者铸铜像跪于城隍庙前两侧,警示天下;其他牙将等,各有剁手、挖眼、宫刑等重刑,不必一一论述,最后重赏耶律玉珍,不在话下。

战罢金兵供自在,便将降表上皇州。

功名满载传天下,水浒豪杰志已酬。

当时宋江回营睡下,卢俊义自领雄师来至山下,与众商讨道:“我看这厮誓要死守,如之何如?”冷恭道:“正所谓:‘堵不如疏。’无妨教他投降,他若投降时,我等恰好不消动武,哪怕他不投降,旗下人马也有归降之心,恰好撺掇他叛变。”世人认理,望山上大声喊道:“完颜晟听真,你已穷途末路,还不投降?”山上一片沉寂,半晌才有完颜杲回道:“宋江,莫要张狂,我大金懦夫岂会降你。”卢俊义闻言,愤怒道:“这厮不知改过,无妨杀上山去,一把擒住,看他另有何话可说?”吴用在侧低语:“哥哥,金兵虽败势已定,但困兽犹斗,强攻恐伤亡太重。”众头领微微点头,都来附议。此时岳飞出列道:“俊义哥哥,岳飞愿率本部人马前去叫阵,探其真假,待小弟返来再议不迟。”卢俊义应允。

侵宋元首九人:大金郎主完颜晟于坟山吊颈他杀,都元帅完颜杲、西路军副元帅完颜宗翰、东路军副元帅完颜宗望投降麾下,元帅左监军完颜希尹、元帅右监军耶律余睹、副都统完颜斜也阵前活捉,六部路都统完颜挞懒、副都统完颜阇母战死。

“大宋天子制曰:三王立位,五帝禅宗。无君子莫治野人,无野人莫养君子。虽中华而有主,焉蛮夷岂无君!兹尔金国,不遵天命,数犯疆封,理合一鼓而灭。朕今览其情词,怜其哀切,悯汝惸孤,不忍加诛,仍存其国。然不成轻释,有此三条:其一条,金国原夺一应城池,南京道、大同府、蔚州、应州、朔州、东胜州,归我大宋,其奉圣州、中京道、丰州、云内州仍旧给还辽国管领。止有上京为你国土;其二条,自你国郎主完颜晟以下,凡参与战事者,尽数列表在内,发来大宋本国,为朕措置。你国可另立仁德新君,从善如流;其三条,而后年年进贡,岁岁称臣,所供岁币、牲口等物,俱写成表,慎勿怠忽。于戏!敬事大国,祗畏六合,此藩翰之职也。尔其钦哉!故兹诏示,想宜知悉。

宋江传令,教取秦桧等被俘之人,又来看视郎主如何,催促还京。郎主礼送宋江下山,与众说罢回屋,安闲盗窟里哀叹不已。心想:“此去东京,必定身故;即使不死,却做傀儡人质。如何去得?无妨死在此处,也算故乡,好与列祖列宗泉下相见。”说了,自寻高处,吊颈他杀。只待世人发明郎主他杀,一时慌乱起来。完颜杲自来报与宋江晓得。宋江见状,命人将郎主尸身好生安设,同时派人快马加鞭向天子奏报此事。天子闻听郎主已死,先是一惊,随后叹道:“虽其有罪,然亦曾是一国之主,厚葬于边疆罢。”宋江领旨行事,当时葬于此山,造坟立碑。此地厥后被称作坟山,至今古迹尚存。有诗为证:

且说岳飞当时领了军令,纵马来到山脚,弯弓搭箭,一箭射向山上营帐,大声喝道:“金民贼寇,可敢下山一战?”未几时,只见完颜银术可骑马冲下山坡,挺枪直取岳飞。二人战作一团,枪来箭往,难明难分。山上完颜晟望着山下战局,心中焦炙,只想:“若能取胜,或可拖得一时,等诸路各州援兵到时,便可离开苦海。”正想只见,俄然探子来报:“领主万岁,我大金在外救兵被宋军反对山外,多次抵触皆不得入。”完颜晟闻听此言,面如死灰,自知再无胜算,因而鸣金出兵,召回完颜银术可。郎主下旨,只得坚闭寨门,紧守盗窟,不出对敌。

当时在朝开读诏旨已罢,完颜杲闻言大惊,只要讨情。天子天然不肯,乃曰:“你若不佩服时,便请回,与朕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决斗,看看胜负如何?到时,举国高低,龆龀不留!”完颜杲听后,深知再战必败,当下咬牙发狠,伏地叩首道:“陛下圣明,外臣甘心遵旨。只这第二条,望天子陛下开恩。我国将士浩繁,若尽数发来大宋,恐海内不得办理,必定大乱,百姓流浪失所,如何显现天朝上国之仁德?臣恳请陛下减少人数,只取为首者百人前来。”天子微微沉吟,众大臣见状纷繁进言,皆言此事可行,既能彰显天威,又不至于将金国逼至绝境。天子思忖很久,终是准了完颜杲所请,重新拟诏。完颜杲顿时松了口气,又提出要返国筹办贡物及交代之事。天子应允,限他三月以内办好统统事件。

完颜杲在路不止一日,早到京师。统统高低贱程如当初普通无二,是以不必絮繁。只说天子在朝,早得知动静,因而准奏,传圣旨:“令金国完颜杲面君。”当有殿头官传令,完颜杲等一行来使,都到金殿之下,扬尘拜舞,顿首山呼。侍臣呈上表章,就御案上展开。天子御览表文已毕,阶下群臣称善。天子怒喝来使:“无端番人,屡犯边庭,现在投降,朕自有处断。”因而就殿上开读早备好的圣旨。诏曰:

谦恭已布朝宗义,蝼蚁真贻败国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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