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江又教宰下牛羊,酝造酒醴。但到此处里拈香祈福的人,尽以酒食管待,犒劳从人。至期,都城表里住民,戴德宋江等为国着力,大胜蛮夷,尽皆自发雾集云屯,俱至城内。宋江传令,以一举十。俱各欢乐,拈香祷告拜谢。连续旬日,每日如此。旬日以外当结,报备朝廷,给假于众将文武,回籍探亲。当部下军将,愿为军者,报名送发龙猛、虎威二营出操,关给犒赏,马军守备。愿为民者,关请银两,各各回籍,为民当差。部下偏将,亦各请受恩赐,听除管军管民,护境为官,关领诰命,大家到差,与国安民。
上皇览表,嗟叹不已,乃曰:“卿等一百八人,上应星曜。今止有二十七人见存,真乃十去其八矣!”随降圣旨,将这已殁于王事者,正将副将,各授名爵。如有子孙者,就令赴京,照名秉承官爵;如无子孙者,敕赐立庙,地点享祭。当时宋江等拜谢,又保举岳飞、武纠、郭箐、郭靖四将,表扬其功劳;再说了西路军孙琪一部,功绩甚大;更有敢炽军一部,不避刀斧,勇往直前。宋江一一奏说,天子允恩一一觐见,此中人物各有封赏,不在话下。
征程已亡正副将佐七十八员:
屏开孔雀,褥绣芙蓉。黄金殿上开筵,白玉阶前设席。朱红台上,列举着百味珍羞;龙凤桌围,设放着金银器皿。玻璃碗内,进献上熊掌驼蹄;虎魄杯中,满斟下瑶池玉液。珊瑚碟四时异果,玛瑙盘凤髓龙肝。教坊司搬演新文杂剧,承应院列举舞女歌姬。光禄寺进呈御酒,帝王开颜;鸿胪寺报名赏宴,臣宰欢忭。大官署宰马敲牛,供筵赐饭;珍羞署推装果品,甘旨时新。来往进酒,不过是紫衣陪臣;高低传杯,尽都是锦衣内侍。承平设席,显皇上不负功臣;得胜回朝,是武将赤忱报国。画鼓振敲欢宴美,教坊齐贺承平歌。
宋江分拨已了,与众暂别,自引智囊吴用,带领随行军健一二百人,挑担御物行李衣装犒赏,先行离了东京,望姑苏进发。前面卢俊义、徐进等领军押送金银、木料、石料等紧随而来。宋江离了京师,于路无话。自来到江苏城中,此地官员百姓都来驱逐。宋江当时与吴用入衙内安息,以免与本地官员阿谀:“本日来此,只为重修城外小山上白云观,再塑坎宫斗姆元君金身,不宜扰民。” 本地太守道:“太尉至此,必定畅旺群众,我等也不好束缚。既然太尉有言在此,下官自当极力而为。”太守又道:“太尉少歇,遴选工匠,检察质料,监工之事,我等都可代庖。”宋江只觉如此并非心诚,因而道:“天子匀我质料齐备,正在路上,现在只是要选上好工匠,我此来还愿,需求事事亲力亲为,你且帮手则个便是。”太守只得夸奖。因而几日无话,专等卢俊义引物质到此。
人生对劲须尽欢,莫使金樽空对月。
陈王当年宴平乐,斗酒十千恣欢谑。
偏将六十员:郭盛、石勇、郑天寿、龚旺、邹渊、邹润、鲍旭、杜迁、焦挺、白胜、黄信、欧鹏、魏定国、王英、扈三娘、陈达、段景住、郝思文、韩滔、张青、孙二娘、薛永、杨春、李忠、穆春、马麟、燕顺、周通、宣赞、邓飞、李云、童威、童猛、孔亮、孔明、蔡福、蔡庆、杨林、陶宗旺、项充、施恩、吕方、朱贵、朱富、侯健、孙立、宋万、王定6、李衮、李立、汤隆、曹正、孟康、孙新、杜兴、彭玘、时迁、乐和、单廷珪、丁得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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仆人何为言少钱,径须沽取对君酌。
见在朝觐正偏将佐二十三员:
正将一十八员:徐宁、索超、阮小2、解珍、张横、秦明、雷横、董平、刘唐、杨志、阮小5、石秀、穆弘、解宝、杨雄、李逵、张顺、花荣。
岑夫子,丹丘生,与君歌一曲,请君为我倾耳听。
偏将一十员:
是日,卢俊义等都到,宋江也备齐工匠,恰是:万事俱备,东风也来。因而就在山上完工,重修白云观。当时吴讳进言道:“此观未曾有主,他日完成,也怕无羽士在此办理,可在其间招贤纳士,请有德之人作为观主。”宋江认理,因而教太守发下榜文,请大德道长来此方丈。太守不敢怠慢,忙发下榜文。
再说宋江奏请了圣旨,于都城搭起祭台,刻录兄弟排位,俱皆摆定,教吴讳、樊瑞做主,请很多道家人物,轮番做这一场法事。是日晴明的好,天和蔼朗,月白风清。宋江、卢俊义为首,吴用与众将领为次拈香,吴讳作高功,樊瑞行斋事,关发一应文书符命,不在话下。当日醮筵,但见:
正将一十三员:
凌霄子正在诵经,见有客到,抬眼一看,只见这梵衲虽风尘仆仆,但目光炯炯有神,透着一股不凡之气。凌霄子心中微动,却不动声色问道:“大师何来?”梵衲答道:“贫僧自华亭金山而来,一起北行,因贪玩误了路程。见此处有道观,心想佛道都是削发人,能够大开便利之门,便来叨扰,愿奉上香火,借宿一晚,不知观主张下如何。”凌霄子笑道:“这茫茫人间,唯有削发人最便当,你我都是,如何不能大型便利,若大师不嫌,临时住下便是。”梵衲当即道:“不嫌,不嫌。”因而便安排客房睡下了。
天生吾徒有俊才,令媛散尽还复来。
“北方五路宣抚使总管天下兵马大元帅使臣宋江等谨上表:伏念臣江等,呆笨干才,孤鄙俗吏,往犯天涯之罪,幸蒙莫大之恩,高天厚地岂能酬,粉骨碎身何足报。股肱极力,离水泊以除邪;兄弟同心,登五台而发愿。全忠秉义,护国保民。两年于北境鏖战金兵,见今承载。虽则微功上达,奈缘良将下沉。臣江日夕怀忧,旦暮悲怆。伏望天恩,俯赐圣鉴,使已殁者皆蒙恩泽,见在生者得庇洪休。臣江乞归郊野,愿作农夫。实陛下仁育之赐,遂微臣退休之心。诚惶诚恐,顿首顿首。臣江等不堪战悚之至!谨录存殁人数,随表长进以闻。
宋江、卢俊义、吴用、关胜、柴进、李应、呼延灼、朱仝、戴宗、李俊、阮小7、史进、燕青。
话说宋江等宋江等二十七人拜奏天子,有表上奏,天子视之,表曰:
寿终正寝正副将佐三员:鲁智深、林冲、张清。
词曰:
是以不说宋江等回京复命,执掌朝纲。却说白云观之事,当时凌霄子送走宋江等人,自打理观上。就见斗姆元君圣象面带浅笑。本来这斗姆元君正在天界与九天玄女商讨天罡地煞归位之事,斗姆元君曰:“娘娘前次召见宋星主,只说保国安民,去邪归正,不言国度大事,此意为何?”九天玄女曰:“我本意顺其天然,宋朝自有气数在彼。元君仁慈,指导江山社稷羸蕤,也算大功大德。”斗姆元君曰:“天罡地煞本就我斗部麾下,指导一二,理所该当。现在大功既成,可与上帝玉皇进言,答复众星职位,也好天阙再见。”九天玄女曰:“不急,我看这二十七颗星宿,另有尘缘未了,且随他们过完平生,自有论数。”因而二仙连续在天上谈了多日。正如鄙谚道:“天上一天,地上一年。”元君谈罢返来本处道场时,宋江早早清算恰当,进香以毕。斗姆元君见宋江未曾食言,是以欣喜。厥后梦中谢过,不在话下。
只说功成之日,白云观焕然一新,坎宫斗姆元君金身重塑,熠熠生辉。当日宋江先来祭拜头一炷香,教谢了当年点拨之恩德。次后四周百姓纷繁前来参拜,香火鼎盛。宋江望着面前气象,心中尽是欣喜,只觉不负圣上所托,亦对得起这一方百姓。而后宋江等人又在城中逗留数日,便筹办出发返回汴京复命。
看看凌霄子在此做了一年观主,也收得一个门徒。恰是河清海晏,天下承平,善男信女,络绎不断。是日,正值酷寒,天降大雪,就把小山封了,是以上山的香客未几。此中小门徒正在门前扫雪,就见一个梵衲上山来,那小门徒瞥见这梵衲,一身赤色直裰,两把戒刀在身,背上一个白布承担,似背个匣子。小门徒忙上前号召:“师父正在殿内诵经,大师前来但是要上香?”那梵衲见了,双手合十,喊声阿弥陀佛道:“小僧路过此地,见此山雪景美好,一时贪玩,误了路程,就见道观清幽,特来借宿一晚,香火钱自很多的。”小门徒听了,将梵衲引进观内,在大殿之上,与凌霄子拜见了。
五花马,令媛裘,呼儿将出换美酒,与尔同销万古愁。
却说这个梵衲是谁?不是别人,恰是天伤星行者武松。本来当时武松离了宋江,卷着女鬼冤魂,一起寻摸高清下落。厥后一起南下,得知高清为避风头,上金山寺做了和尚。武松便把他绑下山来,一刀削去头颅,为女子报仇。当时冤魂已了,便就弃世。武松见事情成了,便要回京与宋江回报。恰是:一前一后,无巧不成书;一左一右,蛟龙作海游。不知后事如何,请听下回分化。
不在征程,拜别未归正副将佐四员:公孙胜、武松、宋清、顾大嫂。
古来圣贤皆死尽,唯有饮者留其名。
靖康三年十一月一日,殿前都太尉臣宋江,殿前太尉臣卢俊义等谨上表。”
香腾瑞霭,花簇锦屏。一千条画烛流光,数百盏银灯散彩。对对高张羽盖,重重密布幢幡。风清三界步虚声,月冷九天垂沆瀣。金钟撞处,高功表进奏虚皇;玉佩鸣时,都讲登坛朝玉帝。绛绡衣星斗光辉,芙蓉冠金碧交集。监坛神将狰狞,直日功曹英勇。羽士齐宣宝忏,上瑶台酌水献花;真人密诵灵章,按法剑踏罡布斗。青龙模糊来黄道,白鹤翩翩下紫宸。
当日天子见满殿豪杰豪杰,更兼战事安定,天下承平,便喜曰:“教礼部择选谷旦,大赦天下,与民同庆。教就在御花圃设席,管待天下兵马大元帅宋江等诸路将军。”世人都到御花圃坐定,只见丝竹管弦不断于耳,攒花舞女衣袂飘飘。但见:
烹羊宰牛且为乐,会须一饮三百杯。
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,奔腾到海不复回。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。御筵已毕,众将谢恩。宋江又奏:“臣部下自梁山泊受招安,军卒亡过大半。愿为兄弟做一场法事,乞陛下圣恩优恤。”天子准奏降敕。宋江又奏:“臣征方腊时,曾在西湖梦遇斗姆元君,当时元君赐我很多好处。乞圣上宽恩,给假再去寺庙,亲身还愿已了,重修古刹,再造金身,却还都城之任。未敢擅便,乞请圣旨。”上皇闻奏大喜,赐钱作于路之资,又赐修庙镀金身的黄金、木料等物。当日饮宴席终,谢恩已罢,辞驾出朝。次日,中书省作承平筵宴,管待众将。第三日,枢密院又设席道贺承平。其张招讨,刘都督,从、耿二参谋,王、赵二大将,朝廷自升重爵,不在此本话内。
钟鼓财宝岂足贵,但愿长醉不消醒。
又一日,宋江正在观内监督工程停顿,忽有一小厮前来禀报,说是有一羽士求见。宋江心中大喜,遂命人带入。只见那羽士仙风道骨,气质不凡。两边施礼,宋江道:“尊驾高姓大名,但是揭了榜文,来此主持?”那羽士说道:“宋太尉容禀,贫道道号凌霄子,看了榜文,毛遂自荐,愿替太尉贡献斗姆元君娘娘。”宋江大喜道:“甚好。只是我需考一考你,方能放心。”凌霄子天然承诺。宋江便请吴讳到此,便道:“仙姑与之比诵道家典范,考题一番便是。”因而两个羽士就来作对。两个说了好久,吴讳问时,凌霄子对答如流。说罢,吴讳来与宋江道:“此人道法高深,文才更甚,合法人选。”宋江大喜,当即任职。凌霄子则道:“太尉有所不知,贫道观此山气象,此中必有工致。太尉虽欲兴土木,但恐扰山中精怪。”宋江听闻大惊,吴讳亦道:“道兄细心,我却未曾想得这一出。”因而忙问应对之策。羽士微微一笑,取出一道符纸交于宋江,奉告其贴于观门之上,可保安然。宋江依言而行,说来也奇,自那今后,工程停顿顺利,职员等并无工伤。
朱武、樊瑞、凌振、裴宣、蒋敬、萧让、金大坚、安道全、皇甫端、郁保四。
君不见床头明镜悲白发,朝如青云暮成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