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视后身存亡事,只将性命义相倾。
却说刘恒、高托山两拨人便就打扮了混入城中,都到府衙大牢就近埋伏,只听大牢内里乱作一团,顿时火光冲天。刘恒道:“想必事成,我等拍门去看。”因而即来拍门,恰好撞见端木中来开门,端木中道:“你等是谁?”高托山从前面绕出来道:“兄弟,是俺。”端木中道:“来的恰好,牢城失火,你等也来救火。”说了,便引出去。众牢子听了,觉得是来救火的百姓,便道:“节级,百姓如何出去,分歧端方。”端木中道:“甚么端方,这里是要救火的。”喝退一众小牢子。刘恒等人进得牢内,只见狱中火光冲天,世人乱作一团。端木中喊道:“还不快去救火!”刘恒使个眼色,世人会心,冒充帮手救火,实则趁乱翻开牢门,放出很多犯人。一时候,府衙大牢内哄做一片,犯人们纷繁涌出。小牢子们见了,忙提水火棍来反对,刘恒、高托山等人则趁机去寻邓成安,却发明早已不见邓成安踪迹。刘恒大喊:“不好,入彀了!”又道:“快撤!”世人正要转走时,内里一群官兵围了上来。那领头的都头喝道:“我奉知府相公均旨,特来拿你等归案。”刘恒问道:“你如何晓得我等要劫牢?”那都头不言,只是要来擒拿。
十三太保最幼年,开端排名同并行。
群雄聚义等闲视,众汉同来意志坚
花开两朵,各表一枝。不说沧州知府如何公布文书,再说世人见冯厚吹烟,尽皆大喜。端木中赞道:“兄弟妙手腕。”冯厚干咳两声道:“雕虫小技,哥哥们快走,待黑烟散了便走不成。”是以都到南皮镇汇合。一起无话,都到南皮镇,早有高托天在镇口接过众豪杰,引入一个榨油作坊里,这作坊恰是李玉堂在外的财产,此中掌柜的都是亲信,是以不怕官府检察。一众都到大堂坐定,有叶不凡略懂医术,就先把邓成安救起。邓成安睁眼先见到端木中,便道:“我却地府与节级哥哥相见么?”端木中连呸三声道:“忒倒霉,那边来的地府相见,你休胡说!”邓成安再四顾看时,倒是人间。当即大喜道:“多谢哥哥拯救之恩。” 端木中道:“当谢你二位叔父并众位豪杰才是。”邓成安又来谢过。世人又说了一遭。李玉堂不见杨衡,忙问道:“怎不见杨衡贤弟?”刘恒道:“杨小弟走在最后,不防备前面,被人暗害身故,城里大乱,勾不得尸首出来。”李玉堂道:“不幸杨衡火铳入迷入化,只是不爱习武,是以遭难。”邓成安闻说因己失了一个兄弟,忙来请罪。刘恒道:“兄弟不必如此,我十三人肯来时,便是有赴死的心,罪不在你。”阎忠道:“恰是,若我等都死在城里,也是义字为先。”冯刻薄:“固然尸首不在,也要祭拜亡灵。”因而遥天祭拜了杨衡亡灵。叶不凡道:“此地不宜久留,我等径寻巷子,去投洺州黄虎山罢。”世人都肯,是以都往西南走了。恰是:风风火火救下一员豪杰,仓促忙忙损去一个太保。不知高托天一众后事如何,请听下回分化。
方才救出沧州去,再走洺州饮虎巅。
可惜小杨身早丧,十三太保义抢先。
只说刘恒来寻端木中等,世人都到府衙柴房里看,果见邓成安被捆绑此中。高托山忙来解缚,邓成安不言不语,只是昏迷。世人见救了邓成安,复来把杨孔目推到跟前,高托山怒道:“却把我贤侄折磨至此,怎忍这口气!”说了提紫铜箍棒便打,这边打完,又去打哪知府,直打的二人浑身淤创才解恨。端木中劝道:“哥哥莫再担搁,恐都陷在城里。”高托山听劝,这才背起邓成安,瞥了知府、孔目二人。世人各执枪棒,一齐助力,直打到城边。把门军士急待要关门,却见几把飞刀掠过,正戳死把门军士。这便是快刀阎忠的功绩。世人趁机方才出得城门,城内大部军马刚好赶到城外来。世人用腿,如何比得战马?正在那边心慌。却见一人道:“诸位哥哥休慌,看小弟本领。”世人看时,恰是通神冯厚。端木中见冯厚尖嘴猴腮,细胳膊细腿,迷惑道:“不知兄弟有何本领?”冯刻薄:“看了便知。”只见冯厚双手掐诀,在胸前乱舞一通,深吸一口气,嘴里憋一个蛤蟆似鼓包,只一吐,吐出一股黑烟来。就看那黑烟望城里便去,只把追兵迷得不知方向。本来这冯厚学过几年道法,厥后耐不住性子,便弃了道行,在城里装神弄鬼,卖些符咒药物混口饭吃。以是只会些雕虫小技,与杨衡普通也不会武功。那一彪追兵见此等奇特之事,俱大惊,纷繁回马报说:“那群人惯会妖法,不得靠近。”早有土兵救起知府。知府闻报问道:“这伙人可走了么?”追兵道是。知府方舒一口气。将歇了,又猛地怒道:“这一伙是甚人,吃了熊心豹子胆,也敢打州劫府?”此中有熟谙的道:“我看那为首的几个,但是清州十三太保。”知府道:“叮咛人去,散下海捕文书,赏银三千贯,定要擒拿这一伙贼人!”世人去了不提。
手准瞳尖神鬼见,燃膛既中兽人惊。
话说沧州知府唤过一干官员商讨过年一事。知府道:“年例我州大张灯火,庆赏新年,与民同乐,要有个繁华气象。现在你众官心下如何计议?”杨孔目便道:“相公能够传下钧旨,晓示住民:比上年多设花灯,添扮社火,市心中添两处炊火,照依东京体例,彻夜不由,放五日夜市。教府尹点视住民,勿令贫乏。相公亲身行春,务要与民同乐。”知府见说大喜。众官商讨已定,随即出榜晓谕住民。这沧州虽不是甚冲要去处。却也有诸路买卖,云屯雾集,只听放市,都来赶趁。当夜城中一派欣欣茂发,不似灾乱之年,如何见得?但见:
诗曰:
城中喊起杀声,震天动地。那些土兵怎地禁止得住?一起似砍瓜切菜普通,直打到跟前。知府并杨孔目大惊要走,正撞见罗峦、袁海。二人各执兵器,就来赶杀一回。唬的知府二人抖若筛糠。端木中向前问道:“我那贤弟邓成安安在?”知府道:“本官不知,实不知。”端木中又来问那杨孔目,杨孔目颤颤巍巍道:“在府衙马厩柴房。”王方明见说了,正要脱手成果,却教端木中拦着道:“先不杀他,若说的不对,再教他刻苦。”孔目吓得赶紧叩首道:“不敢欺诈豪杰。”端木中也不睬他,就捆绑二人再赶回府衙。此时节,有两个部将正在北门上巡警,听得知府被擒,带领军马,便来追逐。端木中等正走之间,撞着那两个部将。刘恒道:“我来拦住这二人,你等绕道去救人。”世人劝了一回,刘恒道:“休要废话!”因而都走了。只留下刘恒并几个伴当。那两个部将见了,驱马赶来问道:“你这厮如何不走?”刘恒道:“我反而问你,见我如何不走?”两个部将闻言大怒,挺枪骤马来打。刘恒拽开双刀,就来缠斗,却不打人,只望马身上刺。不一时,那马便无完体,血流如注。这两个部将见伤不到刘恒,心中早已胆怯,此中一个道:“豪杰报上姓名来!”刘恒道:“行不改名,坐不改姓。清州一夫当关刘恒便是。”那两个部将听得姓名,都知此人技艺高强。两个不敢再战,回身便走。前面土兵不知就里,只是见自家将军走了,也都跟去。
烟花翻飞,爆仗炸响。烟花翻飞,夜空五色俱全;爆仗炸响,满街笑容不竭。来往客商,如流水会聚;畴昔车马,似游龙驰驱。屋檐彩灯,照门前新换桃符;街角香烛,辞六合旧岁神仙。儿童走街,歌儿未曾停歇;小贩串巷,呼喊此起彼伏。见面都道新年好,拱手抱拳礼节高。
下界天星历劫缘,神通各显要周旋。
且说早有土兵来报知府道:“大人容禀,有人来劫府衙大牢,约莫三四十人,赵都头已然死在那边了。”知府此时正与民同乐,忽闻报知,大惊道:“这可如何是好?”当有杨孔目道:“三五十人闹不起多大风波,且教刘都头带一百土兵便可弹压。”知府忙唤刘都头到此,说了备细,刘都头领命去了。那刘都头点了一百土兵,望府衙大牢赶来。转几个弯,抹几个角,正撞见端木中一伙。高托山见了来兵正要厮杀,却被端木中拦着道:“且让我说一句则个。”就来与刘都头见礼道:“都头但是来拿我等的?”刘都头道:“端木节级也是领俸禄的,见今如何叛变朝廷?”端木中道:“只因知府关键我一个兄弟,他本罪不当死,谁知上面勾搭的要别性命,我凭一身义气,要救他出来,我知都头也是义气之人,何不放我等一马?”刘都头思忖半晌。端木中见似说得动,又道:“都头且知,若本身没处说理去,也甘心委曲就死么?”刘都头暗忖一回:“说的也是。”才被说动,道:“你等自去,我权当没见过你。”端木中谢了,引世人便走。刘都头阵里却有土兵道:“刘都头与赵都头存亡之交,现在为何不要报仇?”刘都头幡然觉悟,回身道:“贼子休走,还我兄弟命来!”挺一把大杆刀,瞥见开端一人背后便劈。那人未曾防备身后,吃痛喊声:“啊也!”当即倒在血泊当中。前面端木中一伙转头看时,不是别人,还是神铳手杨衡。不幸杨衡神铳手,方入沧州命陨缑。有诗叹道:
清州豪杰是扬衡,火铳轰然闪电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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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来那杨孔目早觉端木中对邓成安过于看重,是以防备一道,便与知府说了细节:“唯恐有人趁与民同乐之际来劫牢,可派人在外看管,如有不测,也好防备则个。”州府乃令这个都头引兵在四周藏着。杨孔目还觉不敷,又把犯人邓成安调离本地。当时节高托天送完了饭,端木中正与高托天出去说话,并不晓得此事,返来时又被摆布小牢子胶葛,也不在乎,是以失了这一节。此时现在,端木中见势头不好,忙道:“见现在只得杀出一条死路来。”便引世人厮杀,刘恒一人抢先,从怀里抽出两把短刀,先杀翻三五个公人。前面高托山、沈卫、项雨、袁海、王方明、阎忠、罗峦几人纷繁出阵厮杀。只见那领头的都头提了点钢枪要来缠斗,大步流星赶将来,忽听一声铳响,那都头胸口便豁开一个口儿,身上血流如注,顿时回声倒地。世人寻声看时,不是别人,恰是神铳手杨衡。杨衡躲在一个敞门后发铳,不愧是神铳手,公然百发百中。一众公人见领头的死了,又有火器傍身,都四散去了。端木中道:“此地不宜久留,先退了再寻他法。”高托山道:“若恁地时,再回不来了,此事必须一发做了才行。”刘恒等人道是。端木中道:“既如此,去市中间寻那知府并孔目,方知邓成安下落。”因而一发望市中间去了。
王方明见失了兄弟,心下大怒,拽开手脚,就来与刘都头厮杀。刘都头挺刀来劈。只见那王方明使个侧身丁字步,躲过那刀,双手正携住刘都头腋窝露处,只一用力便卸掉刘都头双臂筋骨。再回身来双手扶住头颅一扭,只听清脆声响,就把刘都头的脑袋转了向。本来这王方明使得十八路擒特长,分筋错骨最在行,是以唤作十八手。王方明道:“阿谁还敢向前?我拆了你们的脑袋!”众土兵都看得呆了,闻言皆惊,忙不迭一溜烟跑了。刘恒见走了军官,便道:“莫要担搁,先寻了双剑再说。”世人又望通衢上来。转过弯来就见知府在彼。众兵前面有个节级喝问道:“你等是谁,敢在这里撒泼?”刘恒也不回应,提起双刀望那节级劈脸打来。那节级倒吃了一惊,措手不及,两刀搠翻地下。一众就把四周有的没的一发打得粉碎,只把看热烈的百姓驱的乱了。那知府等听得,赶出来看时,见一众豪杰正在那边行凶,正劈面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