敌将三千从未后,现在身故义方离。
此事报到宋江这里,当时宋江正欲入宫上班。闻说了,心中大悲,忙请了假,来看视郁保四。恰是:命里偶然终须有,命里无时莫强求。不知后事如何?请听下回分化。
不说燕青归去如何顾家,却说当日大宴上有郁保四道贺燕青新婚,喝醉了酒,又不料回家,只在汴京街头安步,散散酒气。但见贩子繁华,百姓安乐。心中道:“此乃众兄弟功德。”只顾撒酒疯,又唱又笑。正行走间,忽遇一个卦摊儿,摊子上一个算命老道,白发童颜,目光通俗。老者见这郁保四身材长大,面露红光,微微顿首,叫住郁保四道:“朱紫且慢,老道见朱紫骨骼诧异,面相不凡。老道愿为朱紫卜一卦,不知可否?”郁保四当时酒气散了一半,心想:“常言道:无聊上卦摊,也好图一乐。今儿个俺也无甚事,乐呵乐呵无妨事。”因而应允。老道问道:“朱紫是要抽签还是测字?”郁保四抓耳挠腮,思考好久,才道:“字俺不怎识很多少,简朴些,那就抽签罢。”老道闻言一笑,递过签筒道:“抽签、摇签随便。”郁保四摇了半天,见摇不出来,只得顺手抽出一支签。老道接过一看,神采微变。郁保四见状内心一紧,忙问:“怎地?不管休咎,皆可实言相告。”老道缓缓点头,才说:“此署名为‘偃旗息鼓’。朱紫恰是疆场中人物,血海里男人,现在天下承平,再无兵器,恰是偃旗息鼓之大安之象。”郁保四闻言大喜道:“说的恰是!”老道又道:“但是运气之事难测。盛衰几次,阴阳轮转,也是常理。非老道胡说,只怕朱紫大限将至。”郁保四听了这话,先是一愣,随后哈哈大笑起来:“老道莫要打趣,俺现在身材结实,正值盛年,怎会大限将至?”那老道却说道:“贫道所言句句失实,此签所示,绝非虚言。只怕朱紫参军,恰是执旗手之职。”郁保四心想:“这老道有点道行。”因而答道:“不假。”老道又道:“如此便对了。看那战旗只在两军厮杀时用得,现在偃旗息鼓,不再用时,天然大限将至。如此命数已定,你我人力难违。”郁保四听了老道的话,心中虽有不悦,但看这老道有些道行,也不好发作。只是哼声道:“哥哥说俺等天罡地煞相会,俺偏不信你说俺如何。”说罢大踏步去了。
却说燕青封授广济军批示司统制之职,安闲统领任职。是日,忽来报信,说是卢俊义书札。燕青拆视看罢,叮咛两个帮手道:“我奉太尉命进京,你两个守把军队,护持群众,不得有误。”两个副将天然得令,不敢有违。燕青清算了行囊,挑一匹快马,单人匹马望东京来。于路上也不赶路,晓行夜宿,驿站通行,非一日到达都城。
次日凌晨,卢俊义与燕青一同前去宋江处。宋江见二人前来,忙引入后堂,三个礼罢坐了。宋江问道:“不知小乙联婚之事,意下如何?”燕青道:“哥哥,小乙觉得,联婚于邦交无益,小乙愿听哥哥之言,迎娶辽国耶律公主。”宋江闻言大喜。只是燕青又道:“然小乙出身草泽,恐失了大国颜面。”宋江笑道:“兄弟如何自轻?现在你我都是朝廷命官,怎能同日而语?”燕青道:“哥哥如此说时,小乙再无他论。”宋江一拍即合,当下便上报天子。天子乃曰:“辽国郎主前已有说愿,只除是燕青方愿婚配。今将军认同,更是豪杰,也不辱了他国公主。”也是燕青佳耦姻缘拼集,赤绳系定,解拆不开的。天子天然依允,择吉于来年三月十六日,备办各项礼节筵宴,为二位新人道贺。如此昭告天下,两国更缔盟好。辽国使臣拜谢归去,也与郎主说了。郎主唤公主前来,交代备细道:“那燕青豪杰承诺这番婚事,也算如你所愿。”耶律玉珍闻言,喜不自胜,几次拜谢。
却说次日天明,郁保四早夙起床,要来寻宋江算命。出得门来,只听得门外老鸦哇哇的叫。摆布阿谁小门子正奉侍高低,闻声了,便道:“赤口上天,白舌上天。”郁保四问道:“你说甚?”那小门子道:“老鸦叫,怕有不当。”郁保四早被算命的说了,心中闷闷不乐,本日又听这小门子说了,只得道:“那里取这话,乱老爷表情!”说了,把手一摆,望宋江府邸上来。看看来至大街上,正到樊楼就近,忽闻楼上乱腾腾的。有行路之人喊道:“这要跳楼!”郁保四昂首看时,早瞥见一个男人跳将下来,郁保四大惊,跳开闪避那人。谁知那男人却挂倒五七片青瓦也跟下落下。郁保四却未曾留意砖瓦,正被棱角砸中天灵,顿时死了。也是射中必定,合当身故。有诗叹道:
当夜二人在枕上,谈天说地,论足短长,唧唧哝浓的说了一夜。次日起来,又与宋江、卢俊义等拜见了。当时在京等兄弟都在,又连续大宴三日,满城欢乐。三今后,城中渐趋安静。又三日,圣旨降下,教燕青不成因婚配而废功业。可携玉珍回归本职,不得有误。燕青领旨,就来告别宋江等人,宋江道:“兄弟现在立室立业,莫使当年荡子气性,要晓得顾家。”燕青陪笑道:“哥哥之言,服膺在心,不敢健忘。”因而说些贴己话,拜辞而去。燕青自与玉珍回广济军去了。于路上春暖花开,莺歌燕舞,仿佛都来欢迎二位新人。两个有说有笑,好不欢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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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话则长,无话则短。转眼冬去春来,又是一年好景。看看三月三十六日将近,辽国早遣使臣领耶律公主到宋。两国说罢礼节,公主与燕青大婚期近。是日,歌乐细乐,锦堆绣簇,筵席酒肴之盛,洞房花烛之美,自不必说。当时在京职员,就近兄弟,都来相聚。有天子教宋江、卢俊义为使臣,迎辽国使臣同在上首坐定,两边关胜、呼延灼、戴宗、蒋敬、凌振、安道全、皇甫端、萧让、金大坚、郁保四几个都在。更有朝中很多文武,都来相贺。当下傧相赞礼,燕青与玉珍披红挂锦,双双儿交拜神祗,后拜宋江、卢俊义、辽国使臣。拜罢,共同喝酒。更有安道全上前送药道:“小子福分,特送补药,礼品轻浮,勿要见怪。”一旁卢俊义笑道:“他这般年青,何必补药?”安道全道:“哥哥却不知此中短长。”当即说些药理,引得世人发笑。燕青忙忙收了礼品,拜谢了。此中又有关胜闻说安道全药理,心想:“无妨要写来吃。”就来与安道全求药:“神医这等药方,无妨给我一副。”安道全觉得同道中人,当然给了。呼延灼等不好劈面问的,暗里里也都要来吃,不必絮繁。
淳唇漱玉、衔杯再一瓯,惹醒红颜具解忧。愿欢愉、负害羞,夜夜清风、拂尘凡还是。休管它百年后,我本就是我、正自在。论轻谈笑贵爵,唯有杜康永不朽。纵欢度一宿,良辰总不敷。你我相逢、十指扣,长相厮守、在梦醒今后。
万水凝脂衣落彩。堆雪成双,粉坠云霞霭。永结同心不成罢。两人一意同千载。
话说武松与宋江说话,忽有卢俊义来寻。武松觉得又要交战,宋江不觉得然,便道:“兄弟,你看我大宋周遭西夏、辽、金,哪国还能与俺们再有一战之力?且放宽解,此来必是丧事。”因而请卢俊义入大堂叙话。卢俊义进得堂来,先向宋江抱拳施礼,又与武松答礼。宋江笑道:“卢兄此次前来,但是有何功德相告?”卢俊义面露忧色道:“哥哥猜得不错。今有南洋诸多小国,感于我大宋繁华昌隆,特调派使者前来,愿以奇珍奇宝为礼,只求能与我朝互通贸易,学习我朝文明礼节。”宋江大喜:“此乃大善之事,若能交好,一来可扬我国威,二来也可使百姓得利。”武松在旁亦点头称是。卢俊义又道:“此中辽国遣使,特与公主耶律玉珍到此,恳请天子赐婚,永结两国盟好。”宋江当下承诺,只问道:“不知与谁做快意郎君?”卢俊义说道:“辽使之意,乃是但愿燕青能勾得迎娶公主。”宋江道:“小乙才调出众,也是单身,旧时征金便与公主有缘,择人及当。只是不知这个荡子情意如何?”卢俊义道:“我早下书去请燕青到此,来时商讨,若不肯时,再做别人挑选。”宋江道:“也好。”因而两个说了。宋江又来与武松道:“兄弟,朝廷赐你润州批示司统制之职,莫忘上任。”武松道:“不销哥哥说,我自免得。”几个说罢,又共餐一通,嘘寒问暖已了,各自散了。
歌曰:
当夜,郁保四自回府邸睡下。而后三五日,回想当日老道所言如何如何,心中不是滋味。是日,心中沉闷,何如又要点卯,因而当日班值,不题。直到傍晚时候,郁保四方才卸了衣袍服色,着当直的调班,径回家来。吃罢晚餐,入内将歇,展转反侧,忽的想起:“我那公明哥哥却会玄女之课的占卜,如何不去问他拿定重视?”因而思罢了,明日去寻宋江说道。当夜无话。
淳唇漱玉、衔杯饮浑酒,惹醒红颜弄薄绸。斜倚床、慵抬眸,夜夜清风、拂尘凡难留。寻情多少肥胖,探一方幽梦、配良伴。莺燕声君听否?窈窕淑女更好逑。凝脂缕缕落衣袖,堆雪纷繁坠云兜,半许垂帘遮白蔻,本质最是娇俏透。金风推潮催高楼,美酒玉液皆入喉。贪篁幽、来击缶、总不休。比翼颉颃夜复游,还去巫山又行舟。云雨骤、趁方遒、再难收。
一场欢声笑语罢了,就见鼓乐喧天,异香扑鼻,引入洞房,燕青在灯下看那玉珍时,与疆场上又是分歧。有词《元和令》为证:
千转纤尘腰款摆。频喜红颜,方汝吾安乐。公主垂帘难少奈。豪杰好梦追豪放。
指头嫩似莲塘藕,腰肢弱比章台柳,凌波步处寸金流,桃腮映带翠眉修。今宵灯下一回顾,老是玉天仙,陟降巫山岫。
燕青入城先来与卢俊义拜见,自有门子奉告卢俊义。卢俊义得知,大喜,亲身来迎燕青。当时燕青见了,拜道:“好久未曾拜见,仆人贵体安康?”卢俊义仓猝扶起道:“俺结实得紧,小乙快快请起。”两个有说有笑,挽手入了后堂。当下卢俊义教燕青坐了。燕青叉手不离方寸,便道:“仆人在上,小乙怎敢僭越。”卢俊义笑道:“现在你已是官身,我们同朝为官,不是主仆之系,不必拘礼。”燕青提让两次,三次才坐。卢俊义教请看茶,两个说话。卢俊义道:“信中内容都说的清楚,辽国遣使求亲,我与公明哥哥商讨,要你做乘龙快婿,只是不知你的情意,特取你来劈面问了,才好回报。”燕青听闻,心中想起:“昔日征金时,我与那耶律玉珍却有几面之缘,只是如何谈婚论嫁?”燕青深思半晌,说道:“仆人,此事严峻,容我考虑一番。虽说小乙与那耶律公主曾有旧缘,然当时只为征金,不敢有何非分之想。此等婚姻大事,并非只凭往昔交谊。再者,我现在身负官职,一心只想报效本国。”卢俊义点点头:“小乙思虑全面,向来如是。不过这联婚之事关乎两国邦交,如果应下,亦是大功一件。只是不敢强加勒逼,你且沉思熟虑,他日奉告公明哥哥便是。”燕青本来最听卢俊义的言语,只是本日是本身大事,才有踌躇。两个又谈些朝廷仕进的活动。聊至天晚,燕青正要告别,卢俊义道:“无妨住下,明日你我同去与公明哥哥相见。”燕青道:“恭敬不如从命。”因而当夜无话。
当下两人山盟海誓,如鱼似水,似漆如胶,单有一首《蝶恋花》道:
危行险道展旗号,固然中军壮国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