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天彪三人于清真山关外叫阵,早有喽啰报说:“内里来了一彪人马,不似军官模样,却来叫门。”风会道:“二位兄弟与我去看。”三人都到关上看,风会道:“哪来的地痞,敢扰爷爷盗窟?”一旁欧阳寿通道:“兀那厮草寇,你敢与你爹爹大战三百合么?”风会大怒,披甲上马出关,手握大刀,望欧阳寿通来,欧阳寿通舞双鞭迎着,两个在嘶风力缠斗三十合上,不分胜负。风会晤不能速胜,使个心眼,回马而走,欧阳寿通便追。本来这欧阳寿通惯是会水,顿时工夫略逊。风会觑见马脚,勒马回身,大刀望风披来,欧阳寿通躲闪不急,正把欧阳寿通胸甲劈烂。欧阳寿通大惊,不敢再战,回马便走。关上二和尚见了势头,挥众喽啰掩杀。傅玉道:“势头不好,先撤!”三人从命,回马败逃。风会追出山脚,便不再追,自返来与二和尚庆功喝酒不提。
陈希真见状只得派人于原有地基上草建盗窟,缓缓图之。不消半日,忽报有人于通衢上闯山,世人去看,恰是哈兰生,裹挟着一帮百姓来此,刘慧娘眼尖,瞥见为首道:“这厮身边另有很多将佐?”刘广道:“其有一兄弟哈芸生为该村里仁庄团练。部下沙志仁、冕以信为正一庄族勇,皆受哈兰生办理。”陈希真道:“且随我去看一看他如何?”世人出关看时,那大道上哈兰生一马抢先道:“此处梁山本为我等先得,你们如何占有?”陈希真大笑道:“好笑,梁山乃六合孕育,何来仆人?你等先得如何不见有人守把?”哈兰生道:“自古道:‘先到先得’,如何不作数?那厮欺我太过!”哈兰生发声喊,一彪人马齐上。陈希真那里让得?也发声喊,一齐迎住。十几个头领,数百个喽啰,斗作一团。
只说宋江问张太守敌情,张太守郁郁不乐,乃叹道:“前番贼人攻打城子,本州守官却携家眷金饰私走了。”秦明怒道:“此等怯懦如鼠,恁地不失职责。”张太守又道:“我等不敢弃百姓于不顾,与我犬子三人恪守济州城郭,本欲效死,宋前锋及时赶到,免除灾害,百姓万幸,我父子万幸。”言毕,叉手不离方寸。宋江行礼,又问道:“现在城内另有何人设防?”张太守道:“前些光阴,东平、东昌二府被破,东昌太守幸运逃来,东平太守就义,其他军官四散去了,不知去处。”听得如此,董平担忧家眷在彼,孔殷道:“敌军可有屠城?”张太守道:“未曾听闻。”董平听罢,方解三分担忧,又燃九分肝火,道:“我妻小尚在东平城中,还望前锋将令,让我救回家眷。”吴用道:“董将军莫要心急,我已有料算。”卢俊义道:“贼寇何时聚成气候?”张太守道:“此事还要问那东昌太守。”逐派请东昌太守来此,世人见此人,约么三十岁高低,留三缕掩口髭髯,慈眉善目,身宽体胖,果然忠臣良将。太守本名王恶,后至官佐,改名王善。升官展转至此,百姓多有恋慕。王太守进前拜见张太守并宋前锋等人。张太守问过,王善垂泪说罢丢城一事,又道此一番贼寇后果结果,尽是听来:
六合苍苍未可欺,帝皇将相亦知仪。
宛子城郭,尽是些残垣断壁;四周关隘,都是些破石旧磊。忠义堂一把火烧做白地;点将台只留下残阶厚尘。不似当年雄武样,现在更像神鬼居。
陈希真只顾那句“自比帝王身。”哪顾得这四句谶语?只带着一身本领去投奔亲戚刘广,路上用妖法降服如庞毅、梁横等一众老将,另有祝万年、祝永清等浩繁山贼草寇。陈希真一起上招纳很多喽啰,到刘广处时,总七八百人。刘广迎着,陈希真举荐各位头领,几个相谈甚欢。陈希真说罢张真人言语,刘广亦从之,因而聚众造反。梁横道:“闻听梁山宋江一伙诏安,梁山空虚,此处可为基业。”世人认理,大队开阀梁山泊。一起无话,直至梁山泊,却正遇见一彪人马。那为首的来问姓名,陈希真答了。陈希真问姓名时,那人道:“你甭管我是何人,你等为何来梁山泊?”陈希真愤怒道:“你问我名,我都说了,我问你名,为何不说?”那人也不搭话,批马来战。祝永清迎着,两个打了十余合,祝永清力怯,不敢再战。祝万年见了,赶来助阵。三小我斗作一处。此中刘广之女刘慧娘生来眼尖,问道:“这厮兵器好生奇特,倒是个独脚的人?”世人哪顾得很多?只见二祝败下阵来,庞毅、梁横两个老将再上。那男人抵不过,回马便走。二老将也不去追。此中刘广道:“我听闻青州正一村归化庄有一回民富户,祖上在唐朝时从西域搬家山东一带。人唤哈兰生,其右臂力量奇大,左臂却与凡人无异。使一柄独足铜人,重七十五斤。莫不是此人?”梁横道:“既如此,来梁山泊何为?”世人不知,也未几问。陈希真便叫人多做船只,上得梁山,公然空空如也。但见:
数月间,陈希真占有梁山泊旧址,新建猿臂寨作为依托,不竭强大。忽闻又有人来闯山,陈希真亲临关上问道:“你等是何人?如何却来闯我盗窟?”为首的答道:“吾乃清真盗窟主云天彪,江湖人称攀山龙的便是,前日里我等便看好此处,作为基业。未曾想宋江一伙走了,又冒出你们。”一旁邓宗弼道:“你们如若拱手让出盗窟,归顺我等,也免得一死!”陈希真听罢大怒,乃问世人道:“谁敢与我拿下这厮?”早有老将庞毅出马道:“我管你甚么攀山龙,登山虎的,只来送命!”云天彪大怒,舞刀而来,两个斗作一处,三五十合,不分胜负。然庞毅毕竟年老,垂垂力怯。梁横见了,前来助阵道:“兄弟少歇,我来战他。”云天彪又来斗梁横,还是三五十合,不分胜负。邓宗弼见庞毅未有退意,舞双剑来斗。四小我捉对厮杀。两边喽啰都看呆了。陈希真瞥见二老不能速胜,遂叫人端来供桌,红烛黄表,三牲供果等物。口中念念有词,拔剑望西南巽位一劈,俄然暴风大起。正吹得云天彪等人睁不开眼,邓宗弼道:“竟然会使妖法,我等且退。”云天彪从之,拨马而走。二老将也不去追,待风停后,自回了。陈希真痛饮庆功酒,不必絮繁。
是夜,云天彪点灯再战清真山,风会正睡的香,忽有小校来报:“白日来的那伙人又来打我寨子。”风会怒道:“好不扰人清梦!”着甲提刀出马,云天彪道:“敢与爷爷夜战么?”风会道:“有何不敢?”批马便来,云天彪用刀迎住,两个在垓心斗了五十合高低,不分胜负。云天彪如何斗不过风会?只是云天彪收了力,未曾动真格,云天彪见时候已成,卖个马脚,教风会扑了个空,笑道:“我打不过你。”回马便走。风会闻言大怒,紧追不舍,二和尚恐风会有失,率喽啰赶上。未曾想半山腰处都是坑洼巨石沉木一类,绊着马腿,风会并三五十骑马的都跌落马下,前面二和尚带步军赶上,因是深夜,纵有火把,不见脚下,后军踩踏前军,各自哀嚎。不一时,忽闻两侧喊杀声不竭。东边欧阳寿通,西边傅玉,把二和尚围得水泄不通。风会起家,心有不平,再来抵云天彪。云天彪只用刀背一拍,将风会摔了个狗吃屎。唤过人来,麻肩头拢二背,五花大捆绑了。法通法慧二和尚不善用武,俱来投降。自此大队人马入了盗窟,云天彪、傅玉好生管待风会,风会天然投顺。自是以上云天彪坐了第一把交椅;风会坐了第二把交椅;欧阳寿通坐了第三把交椅;傅玉坐了第四把交椅;二和尚共排在第五位。此中青州太守派兵来剿,皆不得力,便不了了之。而后占山为王,招纳山贼匪贼很多,不竭强大好不快哉。后又有邓宗弼、辛从忠、张应雷、陶震霆一伙插手,云天彪天然心仪,好生管待,并让邓宗弼坐了第二把交椅,两个共同办理清真山。
古来崇高皆凭去,如此群妖化作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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希真便是镇,镇索便是锁。
只说云天彪回山,郁郁不乐,总有傅玉劝道:“那陈希真惯使妖法,两员老将又恁地生猛,我等毕竟斗他不过,不若投降,好干一番奇迹。”云天彪不从。不数日,陈希真亲领大队人马,围歼清真山。云天彪出马来迎,陈希真道:“诸位都是顶天登时的豪杰,不如投降我等,共举大事!”云天彪不从,逐与邓宗弼两个要来杀陈希真,庞、梁二老又来缠斗。四个斗作一团,陈希真当即摆定供桌,高呼道:“再不投降,我便要放火烧山!”云天彪死命抵当,火线傅玉与众将商讨,众将知抵不过,情愿投降。云天彪高呼:“天丧我也。”欲要自刎,却被傅玉用飞锤击落手中刀。傅玉向前劝言,好说歹说,云天彪从之。陈希真大喜,为断绝云天彪等人后路,只一把火烧了盗窟。都归梁山去了。
不说清真山一伙如何生长,只说梁山泊宋江等诏安去了,征辽国、败田虎、擒王庆,护国功显。光阴无多,却有陈希真一伙人马造反。陈希真本是东京南营一排头兵,混迹好久,未曾升任。其有一女,姿色姣好。陈希真欲把小女赠送高衙内,以求升迁。不料高衙内食言而肥。陈希真见不是头,欲要回小女,却被高俅施以鞭刑数十数下,最后驱离东京,永不复用。陈希真当官之心仍不死,止在东京四周度日。堪堪五十多岁,遇一老道,那老道自称张真人,点化陈希真道:“吾观汝此后必有一番作为,不需宋家为臣,自比帝王身。”陈希真闻言大喜,遂拜张真报酬师,好玄门修炼。张真人不授正道,尽教些邪门外道。如借天时、制药毒、催存亡如此。陈希真一一学会,后张真人留下四句谶语自去,四句乃是:
人要便是妖,妖夺便是堕。
那些个将领瞥见,一个个捉对厮杀。一场混战打了多时,从下午斗到堪堪日落。陈希真部下头领较多,喽啰更多。哈兰生见自家属人愈战愈少,心生丧族之痛,不敢再战,只好投降。陈希真见了,叫人捆绑了来见。哈兰生见了陈希真,只求放过族人,说了一堆好话,把陈希真夸到云里去了。陈希真见其英勇,故留为己用。一者敌他不过;二者恐族人有失;三者乃群妖惺惺相惜。哈兰生等甘心为之效力。
诗曰:
世人到了泊边,遇见二三十条捕鱼的男人,傅玉上前扣问,为首的倒是欧阳寿通。傅玉大喜,领欧阳寿通来见云天彪。云天彪见了大喜道:“兄弟,那日见你落入溪中,本觉得不能活了,未曾想还能见着,真喜从天降。”欧阳寿通道:“那日落溪苟活,就是要见兄长一面,现在心愿已了。”云天彪将其招进队中,三人群情说罢。欧阳寿通道:“前日里我等去投梁山泊,未曾想他那边有个甚么‘军政司’的管事,唤作铁面孔目裴宣的,说是:‘军纪不明。’不肯我等入伙,只得来泊边村里打渔为生。”云天彪大怒道:“都是占山为王的豪杰,哪来这很多端方?”傅玉道:“梁山不肯收留,我等自寻他处?”欧阳寿通道:“青州内有个清真山,是个好去处,不过有三人在彼。”傅玉道:“倒是何人占山?”欧阳寿通道:“为首的唤风格会,善使一口大刀,次位的是两个和尚,法名做‘法通’、‘法慧’,三人啸聚三五百喽啰,占有清真山,打家劫舍,无恶不作。”云天彪道:“恰好夺了,作为家业,岂不美哉?”三人计议已定,夺了清真山。
厥后傅玉言说:“盗窟武将备齐,文士略逊。”陈希真问之,傅玉遂保举西湖午桥庄名流徐槐道:“此人博学多识,对治军演武、行兵布阵略有精通。另有弟子颜立德、韦扬隐、李宗汤三位忠义双全的对劲弟子,若赚此人上山,定能畅旺我寨。”陈希真闻言大喜,速派人用了奸计去赚此人上山。此中又有很多人皆用傅玉狡计,赚上梁山。只待大厅建成,一众头领来其间群情闲事,陈希真问寨名如何?此中徐槐道:“寨名就做猿臂寨如何?”陈希真称妙,世人大喜,自此陈希真落草猿臂寨,打家劫舍,不在话下。
回过甚来再说宋江等闻听王太守说罢此番事由,宋江道:“本来如此。”吴用听得逼真,乃叹道:“天时、天时、人和,俱在我这里。”朱武问道:“天时天时都在,此人和如何得知?”吴用道:“闻听王太守之言,那贼子各个头领并非密不通风,此中间隙繁多,不似我等,兄弟齐力同心。”世人称是。上面也自群情纷繁,正说之间,见神行太保戴宗来报,戴宗一言,惹得:五虎搬二将,文臣出双掌。不知宋江如何用计,且看下回分化。
只说云天彪并身边三五十亲随喽啰于路败逃,吃紧似丧家之犬,忙忙如漏网之鱼。云天彪怕官府缉拿,不敢走大道,经望巷子上撞去。一起上风餐露宿,却来到一镇,问过路人,唤作“安乐村”。云天彪腹中饥渴,便寻户人家乞食。村人见此人马凶悍,哪个敢不管待?云天彪胡吃海喝一通,正自对劲,忽听身后有人道:“大哥如何却在这里?”云天彪看去,不是别人,恰是傅玉。云天彪一怒道:“我兄弟正在苦战,你如何却先走了?”傅玉道:“不是大哥说的,如有不测可移业,小弟只是受命行事。”云天彪见周遭都是自家喽啰,不好发作,只忍气道:“确是如此。”傅玉道:“大哥有所不知,迩来小弟在四周招揽人马,约有百人,重整旗鼓,再做大业。”云天彪道:“不知那边创业?”傅玉道:“济州有一水乡唤作梁山泊,可容身也。”云天彪大惊,道:“我曾听闻,梁山泊头领晁盖,广纳各路豪杰豪杰,就是此处?”傅玉从之,二人商讨定了,望梁山泊去。
只说云天彪三人败退,见仇敌并未追上来,方才松了一口气。欧阳寿通自来云天彪处请罪,道:“兄弟无能,不慎中了回马刀之奸计。”云天彪道:“一时忽视,不怪兄弟,性命尚在,还可再战。”傅玉道:“不止兄弟阵前败将之过,仇敌熟略地形,居高临下成掩杀气势,不成鲁莽。”欧阳寿通道:“傅先生可有妙策?”傅玉道:“在我看来,那些个喽啰不过乌合之众,那两个和尚亦不过尔尔,唯独风会,可擒之为我所用。”云天彪道:“正有此意。”傅玉道:“我有一计,如此这般,这般如此。”世人称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