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有呼延灼在彼,见状,心中深思:“都不见俺玩弄弓箭,觉得俺不会的,本日教你等看俺技艺。”因而也来射箭,只是布设走兽,专射飞雁。只见呼延灼弯弓如月,箭矢似电,接连射中三只大雁。四周之人无不赞叹,天子亦赞曰:“常日只知呼延将军家传铁鞭了得,本日才知爱卿箭术也是不凡,不愧是我大宋建国大将以后。”呼延灼抱拳躬身:“陛下谬赞,微臣愧不敢当。”当日打猎将罢,天子只把猎物分赏了。又摆下擂台,乃曰:“本日只为发扬尚武精力,打猎以展箭术,放对才示武功。朕摆下擂台,你诸位武将,顿时马下参议。得胜者,朕定有重赏。不得有误。”众武将遵旨。擂台既设,又有夸奖,诸将主动登台比试。先有两名小将下台,一个使枪,一个使刀,二人你来我往,斗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。台下观者号令助势,声震四野。忽地,一员虎将跳下台来,乃是拱卫大夫张保。张保性急,大喝一声:“二位且退下,这夸奖小将得意了。”二小将见是张保,不敢违拗,各自出兵了局。
当时吴用寻到坟茔,哭祭宋公明,就于墓前,以手掴其坟冢,哭道:“仁兄英魂不昧,乞为昭鉴!吴用是一村中学究,始随晁盖,后遇仁兄,救护一命,坐享繁华,到今数十余载,皆赖兄长之德。本日既然寿终正寝,如何不亲身托梦显灵与我?却叫晁天王走这一遭。想必是怕兄弟不能自已,才不来见。哥哥不来,兄弟也要与仁兄同会于地府之下。”言罢,痛哭。正欲自缢,只见史进纵马飞奔到于墓前。见了吴用,各吃一惊。吴学究便问道:“贤弟在密州为官,缘何得知宋兄长已丧?”史进道:“兄弟自从分离到任以后,无日身心得安,常驰念众兄之情。因夜得一异梦,梦见宋公明哥哥与一人纵马奔腾,不知那里去。小弟醒后,几番扣问,才知公明哥哥已故。是以掷了家间,不避奔走,星夜到此。”吴用道:“我得异梦,乃是天王哥哥牵马引公明哥哥回梁山的言语,与贤弟类似,是以而来看探坟所。”史进大悟道:“本来那人是晁天王。”两个说了,都来祭拜。
窗边呵又晕,都门动无情。
老来伤别苦,怕近马车行。
天子说罢,又曰:“然爱卿非无用之用,乃奇才也。”吴用闻言,心中甚慰,仓猝拜谢天子。当日谈罢,吴用自回府上。固然未曾懒惰,只是常常思念宋公明相爱之心。忽一日,表情恍忽,寝寐不安。至夜,梦见有人拜访,看时,倒是晁盖牵马在彼。当时晁盖道:“学究一贯安好?”吴用这般机灵的人,见了晁盖,便知是托梦至此。当即问过启事:“不知天王哥哥亲临,有甚大事拜托?”晁盖道:“本日特来讲了,要取宋公明英魂回山。宋公明身亡以后,见已葬于宋家庄祖坟当中。学究若想昔日之友情,可到坟茔,亲来看视一遭。”说罢,牵马走了。吴用要诘问备细,撒然觉来,乃是南柯一梦。吴用深知其意,如何忍得住?当即泪如雨下,呆坐待旦。得了此梦,寝食不安。次日,与天子告假,天子曰:“爱卿之梦,朕也有之,只是宋爱卿亲临,说朕之恩,此生难以酬谢。此中言语,多触伤怀。”当即应允。吴用拜辞,便清算行李,径往山东郓城县宋家庄来。不带从人,单独奔来。于路无话。前至庄上。到时,公然宋江已死。只闻彼处群众,无不嗟叹。当有宋清欢迎吴用,吴用道:“不知哥哥怎地归天?”宋清道:“恰是无疾而终,寿终正寝。”吴用又问有谁来祭奠过,宋清道:“戴兄到此祭拜过,前日方走。”二人说罢,安排祭仪,直至宋家祖坟。
那大宋天子不坐銮驾,骑一匹高头大马之上,手搦描金雀画宝雕弓,搭上一支金鈚箭。目光炯炯,意气风发。摆布文武百官,前后奉养。天子环顾四周,朗声曰:“朕本日与众卿共享此打猎之乐,如有所获者,朕必有重赏。”言毕,一箭射出,正中一只野兔。群臣见状,高呼万岁。当时有一武将驱马向前,乃是大将张俊。张俊顿时叉手禀道:“陛下神射,众望所归,练习兵政,安得民气,候国势定,真神武之君也。圣上开言,臣愿一试。”天子点头应允。张俊张弓搭箭,目光瞥过远处一头梅花鹿。就见箭如流星而去,那小鹿回声而倒。世人又是一阵喝采。天子曰:“爱卿好箭术,赏!”张俊上马拜谢。当下又有几个将军,发挥技艺骑射,获得兔狐獐鹿,不计其数。
几度遥征蛮夷。痛怜深惜。呼兄长、沐洒飞花,丝绦系、也应追思。隐泪痕,树下坟茔,暮云星寂。
斗至酣处,刘锜卖个马脚,张保不知是计,挺斧直劈过来,刘锜侧身躲过,反手用矛柄轻击张保手腕。张保那斧脱手而出。此时刘锜停手,抱拳笑道:“点到为止,兄弟承让。”张保虽败,却也心折口服,大笑回礼。当下又一将喊道:“我来会你!”世人看时,恰是呼延灼。就见呼延灼提两条水磨八棱钢鞭下台来。刘锜见他大哥,抱拳道:“我与将军战,恐胜之不武。”呼延灼笑道:“你也不比我年青几岁,怎胜之不武?”刘锜又道:“我用长枪,将军用鞭,一长一短,自见分晓。”呼延灼道:“你只知一寸长,一寸强。却不闻一寸短,一寸险。”刘锜听了呼延灼之言,心中敬意更甚,说道:“既如此,那便请将军见教。”说罢,双手握紧丈八长枪,摆开架式。呼延灼也不含混,双手舞动双鞭,虎虎生风。两人你来我往,矛似灵蛇出洞,鞭如蛟龙回旋。看看斗了十数个回合,刘锜只觉呼延灼鞭法密不通风,难有马脚。斗道深处,刘锜一矛来刺软肋,呼延灼只把双鞭隔开,身子一沉,把长枪夹在腋下,一手提鞭,大跨步赶将上来,只扫过矛柄。刘锜大惊,只得放手,退一步跳出圈子。刘锜见没了兵器,当即抱拳施礼:“将军之短长,刘某佩服。”呼延灼道:“你长枪本是顿时兵器,步下利用,总不能高低鞭策,只得摆布招揽。我便放得空处,诱你使个下刺,这才近身。”刘锜认理,铭记于心,下台去了。台下世人皆为这场出色比斗鼓掌喝彩,天子龙颜大悦,赞曰:“本日真可谓各展神通,朕心甚悦。”正要封赏。忽有张俊喊道:“末将愿与呼延老将军参议。”说了,提一把点钢枪下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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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说史进、宋清祭拜以毕,别拜别了。史进自回密州,一起上心境难平。到了密州,史进再偶然宦海之事,常常与城头了望西方梁山,只是发楞。一日,史进又来城墙呆坐,忽闻城下有人喊声:“九纹龙!”史进闻听,起家探头望城下看,倒是此人来访。有分教:中年心存少年志,豪杰岂有狗熊心?不知来着是谁,请听下回分化。
一旁宋清方才礼罢诸事返来看时,吴用教宋清劝开史进,只说要与宋江说些贴己话。宋清、史进不知前事,退到一旁棚下侯了。等了多时,不见吴用返来,两个心中不安,复返来坟前看时,就见吴用早已悬于树上,自缢而死。宋清、史进两个仓猝报与本州官僚,更有天子悲悯,置备棺椁,就在宋江墓侧葬了。有一首《两同心》叹道:
昔日欢愉,销魂新国。当年景、羽扇纶巾,成贼寇、纵横阡陌。到现在,共义招安,战损天客。
张保站于台中,环伺台下,朗声道:“本日小将不与诸位前辈谦让,要获得第一名,拿了圣上奖赐。不知哪位将军不平得,敢来与某一战?”话音未落,只见一将稳步下台。那将姓刘名锜,表字信叔,甘寂静宁德顺甲士氏,自是将门出身,乃泸川军节度使刘仲武第九子。曾与西夏作战有功,官至威武军节度使。刘锜与张俊、张保兄弟熟悉,是以下台来面色沉寂,手持丈八长枪,向张保拱手道:“兄弟莫怪,刘兄也要取这犒赏,便前来请教。”二人相视半晌,同时出招。斧枪订交,火星四溅,一时候台上风声呼呼作响。二人皆是技艺高强之人,斗得难明难分。台下世人看得惊心动魄,就连天子也不由微微前倾身子,专注于台上,口中几次喝采。
呼延灼目睹张俊下台,观其面相,心中暗忖道:“我看此人面相,只怕惯用伎俩取人,须谨慎应对。”那张俊站定后,抱拳道:“呼延老将军,获咎了。”言毕,挺枪直刺而来。呼延灼沉着应对,双鞭挥动,将枪尖一一挡开。看看几个回合高低,呼延灼又要用肋下之计。张俊早知,只是将计就计,望软肋来刺。呼延灼正要抬臂去挟,张俊却用心卖个马脚,脚步踉跄,把枪头一压,佯装收不住的。呼延灼一眼看破,并未被骗,反而顺势向前,一鞭打向张俊手腕。张俊吓了一跳,仓猝收枪后退。张俊见一击不中,恼羞成怒,再来猛攻。呼延灼看准机会,双鞭缠住枪杆,用力一扭。张俊竟握不住枪,枪脱手飞出。呼延灼顺势逼近,一鞭停在张俊脖颈之处。张俊面色惨白,呆立当场。天子见状大喜,乃曰:“呼延将军技艺高强,赏宝弓一副,名马一匹,另铸铁鞭一对,皆赐赉爱卿。”世人高呼万岁,呼延灼谢恩而退。当时呼延灼谢过圣上隆恩,又来谢过卢俊义。天子见状不解,问曰:“爱卿为何却谢卢爱卿?”呼延灼道:“卢太尉乃当今天下第一等武功,若卢太尉下台,微臣怎能取胜?是以才谢卢太尉高抬贵手之恩。”天子闻言,又问卢俊义真假。卢俊义禀道:“微臣微薄工夫,岂敢妄称天下第一?不过是呼延将军汲引。”如此君臣有说有笑。大乘回宫,不必絮繁。
却说吴用当了北方五路宣抚副使,自到任以后,兢兢业业,未曾差池。天子也甚是爱好吴用,厥后升官加职,召入宫中行事。天子常常与之议论乾坤之是非,都不必说。只说本日天子打猎比武返来,又唤吴用至此畅谈。不期说道吴用姓名,吴用叹道:“臣名吴用,安闲村落为一学究,教书育人,然有乡亲唤我‘无用’,闻之未曾乐呵,本日做得大官,也撇不清‘无用’之嫌。”天子闻言,则笑曰:“爱卿所言之无用,皆是谐音不谐字,岂不闻庄子曾曰:‘无用之用。’乎?”吴用道:“臣痴顽,愿闻圣上言详。”天子娓娓道来。
目断千山色,魂消百渡声。
夕照浮云远,孤鸿瘦影轻。
诗曰:
草木枯黄,流水清澈。湖中鱼儿乱乱舞,岸边兔子几次蹈。林上飞雀,石旁走鹿。树荫下獐蹄踏青,乱丛里狐嘴衔果。哗啦啦秋风扫寒叶,明晃晃金日照红光。东西圈围,南北盖山。上一山尽是灵芝草,下一围都做长命花。凛冽旗号乱动,萧萧战马胡鸣。一纵都是文臣,列摆尽皆武将。恰是:社稷无穷承地载,大宋天子展天威。
话说朱仝安定北方,救下种隽水将军,又与敌将商定战役。一面上报朝廷,一面清算军务。不必多说。只说朝廷众臣得知外乱已平,尽皆欢乐。有卢俊义等为朱仝请旨,天子天然夸奖,封官加爵,镇守西夏,都不在话下。是日,正值暮春季气,天子要崇尚武德,商定北郊打猎。只待光阴,天子率一众臣子及保护军迤逦到北郊猎场。但见:
本来“无用之用,堪为大用。”语出《庄子·人间世》篇。说是庄子与弟子正到一座山下,见一株大树,枝繁叶茂,耸峙在大溪旁,非常显眼。但见这树,其粗百尺,其高数千丈,直指云霄;其枝如伞,能遮十亩地。一旁樵夫正上山砍柴,庄子不由要问樵夫道:“这般好木料,怎一向无人砍伐?乃至独独长了几千年?”樵夫闻言,树不屑一顾道:“这一株树何足为奇?此树做材不中一用。用来作舟则沉于水;用来作棺则腐于土;用来作器则易于毁;用来作门则脂不干;用来作柱则受虫蚀,此乃不成材之木。既是不材之木也,无所可用,故能有如此之寿。”听了此话,庄子亦有感悟,对弟子道:“此树因不材而得以终其天年,岂不是无用之用,有为而于己有为?”弟子恍然大悟,点头不已。庄子又道:“树无用,不求有为而免遭斤斧;白额之牛,亢曼之猪,痔疮之人,以为不祥之物,故祭神不与之投;残废之人,征兵不与之纳,故能终其天年。形体残废,尚且能够养身保命,何况德才残废者乎?树不成材,方可免祸;人不成才,亦可保身也。”庄子愈说愈兴,又道:“山木,自寇也;学费,自煎也。桂可食,故伐之;漆可用,故割之。人皆知有效之用,却不知无用之用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