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上披着一件外套,如墨的发散在肩头,脸上带着几分刚起床时才有的惺忪睡意。抬头打了个哈欠,慵懒的声音道:“宋大人这么快便吃完饭了。”
“本官这便下床,宋大人稍安勿躁。”
实在他半粒米都没吃下去。仓促直到望岳楼,他便想折返回州衙。成果顾长辞带的那帮子侍从,没有一个省油的灯,各种借口不准他分开。
“末将明白,顾少爷放心,末将人庇护她的安危。”
恐怕这顿饭,是他有生以生,吃得最为忐忑不安的一次了。
盘跚的脚步向前迈去,却不知火线是那边――
恐怕他不在,顾长辞再查出甚么端倪来。
顾长辞不紧不慢的脱衣服。
“本官也不知。”顾长辞答,如有所思。
他从后门翻窗而入,进到屋里时,刚好听到门别传来一阵喧哗,伴着混乱的脚步声。
一顿饭下来,吃掉了他半套宅子。
磕了磕眼皮,将疼痛掩入眼底,转成分开,回了驿站。
“方才不还好好的吗?如何俄然变得失魂落魄了?”战英跟在顾长辞身后,没听到清平与那妇人的对话,迷惑的皱起了眉头。
“是,小的一向在守着,大人进房间后,便没再出来。”话音未落,拍门声便响了起来,宋迁凑趣奉迎道:“顾大人,下官知您一起辛苦。可俗话说的好,人是铁饭是钢,您再辛苦,也得用饭啊。”
莫非,她找宋玉书,并非为了寻觅玉小巧,而是真的在找宋玉书?
泪水无声的滑落。
多年来,疼痛从未止住。
半盏茶后,顾长辞拉开了房门。
清平与玉小巧是干系匪浅,听到老友结婚的动静,她该当感到欢畅才是。可看她此时的模样,不但没有半分欢畅,浑身高低满盈着的凄楚,却活像被丢弃了普通。
“那就好。”顾长辞轻叹。
昔日山盟海誓词犹在耳,他已成了别人的夫君了。
宋迁连连点头,“大人忧国忧民,以身,下官怎敢懒惰?”
宋玉书娶妻的动静如一记惊雷,震得她几乎手足无措。身子晃了晃,拼极力量,拼极力量,才没颠仆在人来人往的街头。
好不轻易比及那帮人吃饱喝足,掏腰包付银子之时,他又狠狠的心疼了一把。望岳楼是岳州最贵的酒楼,不但酒贵,菜贵,便是泡壶茶水,也要收十两银子。
本来他早已另娶别人。
宋玉书,为何?为何你要骗我?
落寞的背影如波折针芒般,刺进他的心头。
“他娶妻了――”清平喃喃自语。
“钦差大人在内里安息?”宋迁的声音。
幽幽的声音传进耳朵,正筹办硬闯的宋迁只得愣住了行动。
难怪,难怪她在江南苦苦等待,却始终不见他来赴当年之约。
清平跌跌撞撞的前行,连被人撞了都未曾发觉。
“时候不早,宋迁该来了,你看着别让她出事,我先归去对付一下。”顾长辞冷僻的眸扫过清平。她此时的模样,像极了从顾府分开时的锦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