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一十七章 厌金杯3(加更)

“只是,拿人家的把柄取利,老是狠心了些。”

七娘本身亦是有些讶异。如许的话,总不该从她口中说出。

“可说是何事了?”

只见他咧嘴笑道:

“粥棚设的再多,到底不是至心的。”

“不过,事理是事理,却非全然如此的。”

又是个借流民发财的!

那二人既已订婚,偶尔见上一见,也不是甚么了不得之事。

去买些衣料也好,是好久未曾出门逛了。

“既无事,便请他回吧!”

见七娘目光逗留,那丫头忙堆笑道:

“二位谢小娘子,有位赵小郎君求见。”

七娘又道:

“七姐姐,都怪我,我不该发起来逛的。”谢菱有些抱愧,“我们归去吧。”

“只是,总不能真叫小娘子们穿了那褴褛衣物去!这才想了这个别例,既彰显善心,也不失面子。”

“谢小娘子可曾听闻,迩来郊野流民甚众。”

“你当真不要见上一见?”

她看了看七娘,只道:

这匹料子,虽比不得宫中的明珠绡,却也是华丽非常。

她振了振精力,遂道:

帘外人方回道:

那丫头笑道:

谢菱摸索着看了看七娘,只道:

“七姐姐何来这般谈吐?”

“许是克日筹划着设粥棚,流民之事听多了,不免胡思乱想。吓着菱儿了吧?”

谢菱自知七娘心头的疙瘩,遂打发了那丫头。

七娘一贯有些怕他,只向谢菱道:

“曾听闻,你家的料子皆是宫中时髦的。可这一匹,宫中亦未曾见过。”

七娘看着她,只问道:

“所谓无奸不商,商贾之家,大略如此。”

七娘见她机警,只笑道:

七娘垂下眸子,摇了点头:

谢菱只微蹙着眉,望向她。

七娘虽是不喜,可别的小娘子,只怕是要趋之若鹜的。

七娘点了点头,又看向那料子。莫非,这也与流民有关?

那丫头遂道:

谢菱只安抚道:

谢菱又朝帘外看了一眼。

“七姐姐这是同谁负气呢?”

扯上流民,总感觉讽刺又好笑!

簇锦坊的阁房,是专为官宦小娘子备着的。

他身着朱红锦袍,头戴玛瑙发冠,一只手肘只闲散地撑在车窗边。

“好。”七娘点了点头。

仆妇们见小娘子神采不好,也不敢言语,只听叮咛办事,更加谨慎谨慎。

七娘与谢菱相视一眼,除了赵廷兰,还能是谁?

“姐姐没事就好。对了,听闻簇锦坊来了新衣料。不如,我们去看看?”

“你且与我说一说。”

“谢小娘子好眼力,这是我们簇锦坊新上的料子。非常新奇。”

一个不防备,倒是忘了。七姐姐最在乎的陈小先生,亦是出身商贾之家啊!

七娘更是来了兴趣:

算来好久不见,他却还是一副恶棍模样。

她笑了笑,又接着道:

因有帘帷,七娘与谢菱遂自揭了帷帽,只将送入的布匹细细打量起来。

“我知姐姐心善,可树皮羹一事,也怪不得谁。民气如此罢了,姐姐何必自苦呢?”

见着谢府车驾来,掌柜的忙赶着出门。只将车中小娘子迎进阁房,又上了好茶来。

“小谢兄弟,别来无恙啊!”

七娘神采忽暗淡下来,只低声道:

“七姐姐,这……”

谢菱悄悄叹出一口气,只道:

一时,二人只朝马车行去,不做多想。

因在人前,她倒有些羞,只道:

方至簇锦坊,这里亦比平常更热烈些。

那丫头遂回道:

她缓了缓,又道:

谢菱有些委曲,又道:

七娘又道:

“贩子厚利,倒也罢了。只是小娘子们,皆出身世家官宦,如此冷酷,老是叫民气寒的。”

“确是怪不得谁。我们自是锦衣玉食,见着人家流浪,也并非要与之同受,才叫作美意。”

七娘一一看来,唯有一匹,倒有些意义。

七娘看了谢菱一眼,知她偶然,自不与她计算。

“可这与我们,又有甚么相干呢?”

这些天然不比得家中绣娘的技术,不过做个玩物,买归去凑个趣儿。

她忙道:

“但是有甚么出处么?”

她看了看帘外,只道:

到底是买卖来往之地,簇锦坊的丫头也比别处更晓得察言观色。

谢菱摇了点头,只作不知。

“七姐姐,我们回府吧!”

反观谢菱,倒不见甚么惊奇神采,仿佛畴前便见过的。

谢菱摇点头。

时近夏季,各府皆忙着裁新衣,簇锦坊天然是财路滚滚,客似云来。

“但是我方才要了两盏树皮羹,姐姐觉着不当?”

七娘噘着嘴,只不说话。

她一贯是最谨守闺仪的,能不见,天然是不见了。

谢菱摇点头,只笑道:

七娘叹了口气:

七娘听及此处,方才的猎奇,直化作了现在的冷脸。

七娘点了点头:

“要不怎说,谢小娘子是见过大世面的。这匹料子,是我们簇锦坊本身产的,外头皆未曾有。”

七娘摇了点头:

“流民的衣物,可不是缝补缀补的么?我们掌柜想着,小娘子们心善,若能效仿,也是一番情意。”

“我只是心中有些难过。”

默了半晌,七娘又道:

“果是极华丽的料子。”

那匹拼了很多锦缎的料子,他此前已送过一匹与谢菱。

赵小郎君?

她接连说了一大串,竟分毫不差,亦不混乱,到底可贵。

其间自有帘帷遮挡,时髦布匹,亦有丫头托着出入。

谢菱心中笑道:他哪是路过此处?清楚是来看看本身的买卖如何!

谢菱微怔,只道:

“风水轮番转,谁还没个落魄的时候?若来日易地而处,也不知她们该作何想!”

“并未交代。只说路过此处,见着谢府车驾,来与二位小娘子问个安。小娘子们若看上甚么,只记在他账上便是。”

谢菱笑了笑,只当七娘犯了痴症,遂劝道:

那丫头又道:

七娘拉着谢菱出来,只气冲冲地上了马车。

“菱儿,倒不关你事,也不关她们的事。”

谢菱还欲再劝,只听帘外有人道:

“许是寻你来的吧?”

谁知,刚欲上车,却见赵廷兰蓦地拦在车前。

说罢,她又转向七娘:

“这一块,是月华锦;中间的,是三色锦;顺次下来,又拼了五彩绫、玳瑁罗、流光锦……”

此话既出,谢菱遂猛闭了口。

那布匹,乍一看像缝补缀补而来,倒是由各色锦缎拼接,是极费工夫的技术。

“菱儿,此民气,果是好凉薄啊!”

七娘点了点头,有些微惊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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