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鬼仙自清旻宁天子在朝期间(十九世纪初中叶)便已拜入白衣教,至今已近两百年,又岂会瞧不出这为首白衣人之意,一甩衣袖,喝道:“若非本座部下无人,哼!”说罢连书六道符咒,甩向二人:“此是那召罗刹之符,可分可合,那五方驱鬼幡阵本座自会破之,如果拿不下那群小鬼,本座拿尔等祭鬼。滚!”

自地宫之顶缓缓显出渺渺仙炁,随即便露得一楼台宫阙边角,于那仙炁以内若隐若现,煞是缥缈。

那鬼仙透过圆光之术见得五方驱魔幡阵碎裂,本欲一鼓作气将此些小鬼清算洁净,却听得血海以内玄渊点清袁道长乃阁皂山灵宝派传人之身份,便转回目光不再理睬血海上之事,那血海亦是随之而停歇。

“白林,现在可施得几分力?”

这五方驱魔幡阵式乃是妙吟、刘恒合力所成,全赖二人元炁得以保持,故而因元炁耗尽脱力。经此一击俱是胸口一震,面色一白。那血海来势极其迅猛,不过两息便已轰来五波,每受一击妙吟二人便吐一口血,五击过后已然面如铝箔。

莫愁又岂会不知,不过是争得一丝时候方才如此,以激愤那些个鬼煞制止为首白衣人与白林脱手罢,那两人虽已重创,可究竟是两地仙,一方成心迟延,一方成心划水,一拍即合。

“是、是、是,弟子定不负祖师希冀。”那为首白衣人忙接过符咒速速赶去海面之上,白林冷静跟从,瞅得那群鬼煞又是一阵嗤笑。

那众鬼煞见得常臻独自冲来,也涓滴不避,纷繁奸笑着化出所持兵器直扑上前,常臻嘴角微勾,施以醉八仙剑与众鬼煞斗起,一阵打铁敲金般乱响,竟一人便拖得二十鬼煞。

众鬼煞甫一反应便又遭一柄九丈金剑横劈,两只鬼煞直接被金剑拦腰而斩,倒是常臻脱手,却见那二鬼煞竟涓滴不惊,立知其不惧腰斩,反手打出一张雷符,只听“咔嚓”一声,一道碗口粗细轰隆顿轰至那两鬼煞之上,两声凄嚎便化作虚无。

莫愁、常臻雷霆手腕灭了三鬼煞过后,其他鬼煞哪敢再怠慢,只见一鬼煞额上大启,一竖瞳闪现而出,一束拇指粗细黑光划过虚空,常臻持剑欲挡,却见那黑光忽的转向,绕行一圈直射常臻臂膀。常臻七星令剑忙是一甩,却仍旧慢了一步,那黑光被令剑自中而分,一半射空,一半却嵌入常臻左大臂之上,自那孔之处窜起一阵煞气,四周之血肉竟缓缓被腐蚀。

白林微微点头:“那小丫头神通有些短长,但限于那境地,重视些许便可,便让那群痴人拖着那乾道。”

莫愁嗤笑:“凭这些歪瓜裂枣?”

“过会儿先行令那些个鬼煞摸索一番瞧瞧,莫要......”

那为首白衣人与白林听此不但毫无仇恨之心,甚则内里非常欣喜,两人身为地仙,自是不会是以几句耻笑便如何气愤,再而早已盘算主张令那些个鬼煞先上前摸索,如此一来倒是省了一番心机。

......

血海之上,对此毫不知情的李煦宁几人正待那楼台宫阙显出,却不想妙吟、刘恒二人元炁耗尽,皆是脱力扑倒,随即便见妙吟惊呼道:“不好!那五方驱魔幡阵!”

“桀桀,这般怯懦,要之何用,莫不如给吾平分食了去,说不得可更进一步,将那牛头马面替了去。”那群鬼煞有其灵智,瞅见这白衣人如此,毫不顾忌嗤笑道。

虽心下实在担忧,可面上倒是涓滴不显忧色,侃笑道:“呦呵,竟是规复很多,那断臂亦接回了,你待如何?带着这么些个歪瓜裂枣寻来何为?还欲找一番虐?”

“蠢货!当那是已得阳神之地仙?一刚修得地仙的小丫头罢,一日施得一次考召已是勉强,何况现在被血海耗损好久。”那鬼仙呵叱道。

莫愁正以元炁为妙吟、刘恒二人梳理筋脉,俄然见得那白衣教之人闪现而出,心道不妙,现在妙吟、刘恒尽皆转动不得,李煦宁又因先前强自施那召欻火咒元炁耗尽,现在尚未规复多少,常徵亦是如此,故而可参战之人不过是常臻、凌薇与本身。

常臻闷哼一声,心知鬼煞过量,如果远战定是讨不得好,随即手执剑诀,七星令剑腾空而上,化出九十九柄金色炁剑环抱其周身,独自冲至众鬼煞以内,同时诵持金光神咒,运转元炁布于创口之处,不过数息便已将那煞气逼出,随即封止创口。

“约莫六成,这手臂筋脉仍有些许滞涩。”白林扭动右臂,很有些生硬之感。

“血海上那群小鬼闹得实在不轻,竟将那众阴鬼灭了个洁净,去,将他们清算了。”

那血海似是欲来一波猛击,又是一骤降,酝酿一瞬,随即便见一股深赤如黑般的海潮轰天而来,目睹便欲轰上,妙吟强忍疼痛掐决一指,只见那已不敷两丈长的九凤悲鸣一声,化作漫天星光铺至那五方驱魔幡阵之上。

如果未曾被那血海加持,那些个鬼煞自是抵挡不得此招,先前那鬼仙为之加持,虽已出血海,但短时候内怕是仍存加持之效。自火海以内狂吼声起,众鬼煞纷展躯体,各自化出煞气包裹其身,抵抗那火海。随即便闪身退开仗海,打出数十煞球。

先见其炁,次见形影。

与此同时,那白衣教鬼仙亦是自圆光之术内瞅得此一幕,奸笑数声,挥手甩出那乌黑鬼头令牌,心念阴咒,阴煞之气轰然迸发,那黑中又有点点猩红之焰,转眼便化出二十余只鬼煞,较之方才那些徒有形貌的阴鬼犹是凶暴,足与血海之下那围杀玄渊二人的鬼煞并肩。

莫愁喝道:“凌薇,将他们带至那石门处。”说罢便手执火决,只见数十水缸大小之火球乍现于众鬼煞头顶,顷刻间便化作一片火海。

......

虽内里欣喜,面上却得做番模样,那为首白衣人暴喝道:“你个小娘皮,本日便送你见东岳帝君(又称泰山神,主掌世人存亡、贵贱和官职,是万物之始成地,统辖幽冥地府统统诸神)!”

“不错,”

那为首白衣人扫这鬼煞一眼并未出声,先前为唤醒这鬼仙,根底已伤,现在满心机、念着精修补亏,很有些顺从,可又慑于鬼仙之威,一时迟疑原地。

恰在此时,那为首白衣人、白林与众鬼煞窜出血海,一瞬便闪至李煦宁几人面前十步之处。

“那天灵派女子......”自那鬼仙身后乍现二道身影,恰是那为首白衣人与白林。那白林也不知施了何种手腕,竟将那断臂接了归去,而那为首白衣人亦是有所好转,虽未尽数规复,倒也有个四五成气力。

那鬼煞个头均是不小,个个足有丈许,故而一次可攻至常臻的不过6、七尔。加上鬼煞械斗不过乱劈砍,哪似常臻普通自幼练剑,此醉八仙剑术可谓施得炉火纯青,或击、或刺、或削、或点、或掤、或抹、或云、或挑,剑合神形,身醉步不醉,步醉心不醉,心醉神不醉。可谓是劲力刚柔共相济,势如游龙以戏珠,于众鬼煞之间杀了个七进七出。

高耸间,那血海猛地减少三丈,下一瞬便迸发而出,直拍上那五方驱魔幡阵所化之金幕,只听得一声轰响,那五方驱魔幡阵金光高文,直被拍起数丈。

莫愁一指导出,一丈许青石恰挡至身前,左掌映上,刹时将那青石推前,被那数十煞球轰至一片碎屑。莫愁藉其讳饰,脚尖一点,闪身而开,又是土决点出,只见一澄黄小球自其指尖凝集,刹时击中一鬼煞,顿时将那鬼煞化作岩石,再而手掐木决,地宫之顶忽的窜出三道手臂粗细枝干,将那鬼煞缠至地宫之顶。

诸多羽士均由制符之风俗,当须施用之时以元炁便可发之,非论火符、雷符或是其他符咒。

“痴人!”瞅得那为首白衣人与白林均是吐出声。两人暗自传音,互为扳谈。

那些个鬼煞虽为幽冥地府一方横行之鬼,可不过为那鬼仙所召之阴神,纵有灵智亦是未几,岂能瞧出此中短长,纷繁吼怒,化作黑光直射而来,瞅得两方俱是心中一乐。

尚未说完便听得那群鬼煞忽闪而来,随即杜口不言。

李煦宁几人屏息凝神,只待那楼台宫阙显出,瞧个究竟,却忽见妙吟、刘恒二人双双脱力扑倒,那仙炁立时不再转动,竟有退去之势。

顷刻之间,那五方驱魔幡阵嘡但是裂,化作无数金屑碎至虚无,便是那五柄法器驱魔幡亦是是以炸个粉碎。妙吟、刘恒二人似是遭何物重击,直,若非莫愁及时脱手,定然直撞上那地宫之顶。

“此架式仿佛那其他几人皆无脱手之力,那天灵派女子几经耗损,现在想来元炁不过六成罢。”为首白衣人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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