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半斤八两,那人功力尽不在断云铁之下,各自站定身形后,相互凝睇对方,皆不敢轻举妄动。

断云铁此时被四人围攻,一下子有些手忙脚乱,幸亏也就这怪人难缠,余光见肖望春背着古剑秋要走,这才心中焦心,大喝一声,展开归归步法,摆布飘移,疾攻数掌,顿时击倒三名黑衣人,跳出身来追肖望春,那怪人怎能让他得逞,如影随形追上身来攻断云铁的后背。

“停止!你想伤别性命不成?你背了他走。”那修儿一声娇叱,又喝令余下几名黑衣人道:“你们随我二人先撤。”

话音未落,只听火线树叶一阵沙沙作响,紧接着数名黑衣人从天而降,直取古剑秋。

“这如何使得,我便徒步也无妨。”

断云铁颠末前次夷陵暗害后,心机更加周到了很多,向古剑秋使了个眼色,古剑秋聪明过人,已然心会神意,断云铁暗运神功,轻声对古剑秋说道:“贤弟,如有不测,你便驾了这明白马逃遁,莫要管我,我自能脱身。”

那叫修儿的少女本来信心满满,现下却见那怪人不但拿不下断云铁,看模样还要不敌,倒有些气急废弛,骂人句:“一帮废料。”便随肖望春押了古剑秋往外而去。

断云铁见那人委实丑恶非常,面色惨白,毫无赤色,头发稀少,最怪的是一对死鱼眼上竟无眉毛,显的更加阴沉可怖,如果晚间见了此人,定要误觉得是那僵尸鬼怪。

恰是断云铁在黔安城郊比武的修儿与那灰袍老者的侄儿肖万春,这少女站在那怪人身后,有持无恐,嘲笑道:“你这傲慢小贼,此番倒看你怎地脱身?定要你叩十个响头,方解我心中之恨。”

断云铁嘲笑一声也不答话,眼神不敢分开那怪人,全神防备。

断云铁想想也对,早些到堆栈,让古剑秋骑了马再赶路。

一招“载沉载浮”也硬接那怪人的尽力一掌,这“载沉载浮”是沉瞑十式戍守招式,讲究的是先抑后扬,载沉乃卸力,载浮是再借力反击,就好似一块木头,用最大力按下水底,再一放手,木头便要以更快速、更大力反弹而起是一个事理,下按之力越大,反弹之力也越甚。

二人越是前行树林越是富强,行不过半个时候,明白马蓦地迟疑不前,呼噜噜打了几个响鼻。

断云铁却只苦笑了一声并未答话。

那怪人本也想速战持久,见了来势,也是双掌尽力推出,四掌相遇,那怪人立时发觉到要被本身打出的劲力反噬,心中暗叫声不好,赶快撤劲,却为时已晚,只觉前胸骤遭千斤锤击般,倒飞丈余,跌坐在地,张嘴就是一口鲜血喷出。

那怪人瞪眼一眼断云铁,收回鬼哭狼嚎的一声厉啸,回身一掠,便消逝在密林当中,断云铁哪顾得了他,跃上了明白马,往肖望春拜别的方向疾追而去。

要晓得与她经常一起的肖望春也是个可贵的漂亮少年,但这肖望春站在古剑秋身边,高低立判,不管是气势还是长相,减色都不止一筹。

“小弟从命便是。”说完便欲往马背上跨,谁知那明白马一个回身便躲了畴昔。

两股薄弱大力撞在一起,“呯”地一声巨响,刹时落叶纷繁,断云铁顿觉一股阴冷之气直逼五脏六腑,身子腾空向后翻滚数个筋斗才落地,那人也被断云铁居高低的一击震得身子往下一坠,直落空中时仍向后滑行了五六步,双脚脚掌已然齐齐没入空中。

断云铁又想到古剑秋还未习太轻身步法,见前面一片树林,已经走了好几个时候,担忧古剑秋受累,便想到树林歇歇脚,古剑秋却道:“大哥,我且无妨,到浙阳再安息吧。”

“小弟听大哥安排便是。”

古剑秋被那怪人击中一掌后摔出马背,倒在地上吐了两大口鲜血,浑身冷飕飕直打寒噤,又被前面追上来的黑衣人制住了穴道,转动不得。

古剑秋骑在明白马之上,也忍不住赞道:“真乃宝马啊。”

电光火石间,只听的“蓬……”的一声,古剑秋倒飞数丈摔落在地上,明白一声嘶叫,人立而起,几近在同时,断云铁腾空跃起,先声夺人,一招‘沉潜刚克’便攻向那人,那人击伤古剑秋后,见断云铁攻来,也以一飞冲天之势上跃,急发两掌直取断云铁。

“呯”的一声响后,这怪人今后“噔噔噔”发展几大步,强忍着一口鲜血没吐出来。

这边血焰教世人见状,不由大惊失容,那肖望春一把拉上古剑秋道:“修儿,你我且先把这斯押归去。”转而又对众教徒喝令道:“还不快上去帮手?”数名黑衣人闻声齐刷刷的插手了战团,围攻断云铁。

中午时分,二人便已到了浙阳城,断云铁带着古剑秋进了堆栈,二人草草点了些饭菜用过,又筹办足了干粮和水袋,断云铁把明白马牵出来对古剑秋道:“贤弟,你我须尽快赶回大理,原路返回怕是多有凶恶,另择门路而行方为上策。”

那怪人不急不燥,待觉掌风袭到,双掌向后一挥再一推,硬接了断云铁的尽力一掌,此次对掌那怪人清楚低估计了断云铁这一击,也未推测这沉瞑掌力沉厚雄浑如此,只闻一声闷哼,身子也被震出八九尺开外远,背撞在了一株大树上,“嘭”的一声,枝叶一阵哗啦啦作响,纷繁扬扬的掉落一地。

断云铁看的逼真,一招‘沉星落月’双掌连拍,四道劲力分击而出,那四名黑衣人被震得腾空反翻了几滚,摔落在一边,断云铁不待四人再建议进犯,一掌拍在明白屁股上,大喊一声:“明白快跑……”

肖万春也在一旁附合道:“这回他插翅难逃,这古家余孽,也是拜他所赐了,哈哈哈。”

二人择道鄂西北边疆而行,一来火食希少,二来距大理路程也近。

那明白马听到断云铁喝令,嘶鸣一声,如闪电般奔驰而去,头顶连续有几名黑衣人跃下身来,却赶不上明白的法度,错过身去,断云铁顾不得面前这些黑衣人,一起疾走,紧护着明白和古剑秋前行。

“你尚未习得轻功,莫要推让误了路程。”

肖望春一万个不甘心,却不敢抗令,只得背起古剑秋与修儿一道往树林外走。

明白倒似听懂了,呼呼唤了几声,古剑秋再上马背时,也不顺从了。

“小弟明白。”

再战了数十几个回合,这空瞑内功的独倒之处便已闪现。

突地火线地上一片落叶卷起,一道人影似流光幻影疾射而至,立在古剑秋身前二十步外,明白驼着古剑秋风驰电掣,转眼便到了那人身前,断云铁跟在明白身后,落慢了几步。

“此马倒也有灵性,不识得小弟,看来还是得大哥骑了。”古剑秋也是将门以后,宝马良驹见的也多,这等骏马习性他也体味。

辞过了老妪,二人便出了村庄,一起上,古剑秋郁郁寡欢、沉默寡言,断云铁便讲些在翠微山的趣事他听,古剑秋却只是嗯声答允,断云断念知他突遭大变,表情不免沉重。

断云铁抚摩着明白马的脑袋说道:“明白兄,他骑便若我骑,勿再难堪了。”

二人掌力相遇时,这怪人力道先是被卸去大半,再经断云铁借力、又携本身沉瞑掌力齐齐反弹归去,加上这怪人上一掌接了断云铁的尽力一掌后,已是气血停滞,只不过这怪民气高气傲,目中无人,未做调息便又极力与断云铁对掌,这便犯了几样武学大忌。

断云铁无法,只得回身应敌,二人又缠斗在一起,你来我往,一时难分难明,断云铁见肖望春背着古剑秋越跑越远,转眼便要不见人影了,当下也偶然恋战,苦以被那怪人缠住又脱不开身。

擒贼先擒王,断云铁晓得,只要拿下此人,其别人便不敷为虑。

断云铁暗自聚气凝力,蓦地间身形暴起,大喝一声,一招“积羽沉舟”猛劈畴昔,尽力脱手,势大力沉,劲力非同小可,“积羽沉舟”是这沉瞑十式当中守势最强的一式,厚积薄发,先聚满身真气,灌输于双掌,再以排山倒海之势倾发而出。

肖望春发觉到了这一丝非常,脱手如风,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重重扫了古剑秋一个大耳光,直把本来就受了内伤的古剑秋打眼冒金星,闷哼一声昏阙了畴昔。

断云铁见机会已到,沉喝一声,使出沉瞑掌第六式“静影沉璧”抢攻那怪人,已然用了尽力,这“静影沉璧”看似轻逸,不动声色,实则凌厉。

古剑秋受了那怪人一掌,已是神采发白,衰弱不堪,又被制住穴道,发不出声来,心中早将存亡置之度外,已抱定必死信心,满脸不屑之色,神态冷傲,硬挺着身子不肯走。

目光与目光交汇的顷刻间,修儿浑身一震,却再也骂不出口来了,这修儿虽说刁蛮率性,心高过天,但必竟也是个碧玉韶华的怀春少女,不由得微微低头,脸上绯红,怔在那有些不知所措。

傍晚时,便已到了房陵境内的竹山县郊,二人欲经房陵再往巴东方向而去,房陵与巴东之间连着数百里的莽莽山脉,群山巍峨的耸峙在长江和汉水之间,林海茫茫,千峰攢蔟,万壑争流,朝云暮雨,云蒸霞蔚,这便是神农架山脉。所谓“架木为坛,跨鹤飞天”喻的便是这神农架。

这怪人脸孔顿时变的狰狞起来,身子直直弹射而起,双掌阴寒之气大盛,也提十成攻力来攻,断云铁见这怪人受了本身尽力一掌,还能当即反攻,心中倒也骇怪,又觉阴寒之气凛冽,知这怪人所使武功绝非正道,心中倒也不惧。

修儿本就满肚子气没地撒,气冲冲一把拎起了古剑秋来,拔出长剑横在古剑秋项颈之上,正要开口怒斥,见古剑秋一双俊目饱含肝火,横眉冷对,黑亮垂直的头发顶风飘飘,斜飞的英挺剑眉,储藏着锋利目光的一双俊眸,削薄轻抿的嘴唇淌着血迹,噙着一抹冰冰的嘲笑,长身玉立,浑身透出一股冷傲孤清之色,盛气逼人又威武不平。

只见断云铁劲力毫不见衰,越战越勇,那怪人功力却渐见竭,这般此消彼涨,再战十回合后,那怪人已是身法迟缓,渐渐只要抵挡之功。

“你便骑了这明白马吧。”

那怪人目无神采,眼神令人毛骨悚然,二人便如许对峙着。

断云铁见古剑秋受伤被擒,心急如焚,却又不敢妄动,他清楚,只要稍一用心,便要被这怪人占了上风,正欲作势再攻,却见那怪人身后响起一阵清脆的格格笑声,一名身材妙曼的少女和一名锦服少年从一株巨树前面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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