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阳脸上一喜,大声续道:“蛊术缘于巫术,知阴阳、晓五行,证命理、循大道。阴阳相辅相承,五行相生相克,伏蛊易而除蛊难,若欲除蛊,必将知命理而循阴阳。是以,若要较蛊,岂可只较灵蛊窜改,而不知窥灵蛊以觅大道!玉肌子,我看你还是早早认输为好,莫要在那台上丢人现眼!”

特兰阿尼理了理嘴角发丝,浅笑道:“我欲伏下五类蛊,金之蚕、木之魅、火之蛛、水之蟾、土之蚁,再以五行之物除之。”

“确是要谢的。”

青阳摸着鼻子,难堪不已。

特兰阿尼笑道:“师尊,弟子修为虽失,蛊术却仍在,定不会弱了万毒谷的申明。”

“大师姐,好样的!”

青阳更是拍腿而起,朗声道:“了得,了得,现在方知蛊术为何!只要那些笨拙之辈,才会以害人而沾沾自喜。殊不知,那样的蛊术不过是走入了道之末节罢了。常闻人言,蛊中自有阴阳,蛊中亦有五行,除蛊之术,这个,这个……”眉头皱来皱去,却‘这个’不下去。

玉肌子道:“现在你修为尽失,如何与我斗?”

谁知,特兰阿尼却缓缓笑道:“师尊莫非信不过弟子?师尊且放心,阿尼定然得胜!”说着,唯恐血花婆婆逼人上来,托着毒盘走向银花婆婆,问道:“婆婆可否为弟子验蛊?”

特兰阿尼站起家来,向高台走去。因高台太高,且没有台阶,她站在台下、上不去,众目睽睽之下,不由得脸上一红。

“嘿嘿……”

那金魅子脸若死灰,却也不得不往,上了台,狠狠的瞪了玉肌子一眼,冷声道:“你如果除蛊不尽,老子便是化成鬼,也不放过你!!”

她本来生得较冷,因身材高桃,长发、长腿而显得颇是妖娆。现在却仿佛为病厄缠身,令人一眼看去,只觉她清冷的像片雪花,被那头顶的阳光一灼,转眼即化。

芸姜脸上神采数变,一时绯红,一时惨白,额角细汗直滚,终究目光必然,便欲出言下台。

特兰阿尼一向在等他,见他好不轻易的把话说完,当即便朝着他微微一笑,按着胸口弯身。

金花婆婆尚未将手指导下去,特兰阿尼已经嫣然一笑,托着毒盘,再入锦帕中坐下,经得方才那一圈单独行走,她的额头又染满了细汗,被阳光一辉,直若珍珠般光辉。她以手背悄悄一抹,见那玉肌子正绕着眼睛紧闭的金魅子转来转去,明显筹办下蛊。

六合之大,何为劫?

“得闻特兰道友一席话,金魑子所获很多,谢过,谢过。”

“不谢,不谢。”青阳心中有愧,连连摆手。他不是笨伯,此时心中自知,特兰阿尼修为尽失,怕是与本身脱不了干系。

特兰阿尼脸上一红,再不弯身了。

金花婆婆满脸笑意,正欲命金魑子上去试蛊,谁知,摆布一寻,却不见金魑子的身影,当下顺手一指,懒懒隧道:“金魅子,你且去尝尝。”她门下有四大弟子:魑魅魍魉。

世人寻声一望,只见在那林间小道中,缓缓走来了特兰阿尼与小黑妞。特兰阿尼一只手搭着小黑妞的肩头,面色惨白若缟,被身上的大红衣裳一衬,更显得娇弱非常。阳光大好,映着她乌黑的额角,颗颗细汗滚于其上。

“一身修为尽失?”青阳喃喃自语,心头恸地一沉。

见状,玉肌子不由脸上一红,说道:“特兰道友原已失了修为,我倒是不知。【零↑九△小↓說△網】道友且下去吧,玉肌子不与你斗。”

“小阿尼所持之蛊剧毒非常,且正合五行,又何必多此一举?小阿尼,我看你身子不适,岂可自行尝蛊?莫若……”

微微一笑,提起一只金蚕,以银针扎破,挑了些许碧金液于针上,伸出舌尖,便欲舔尝。

谁知,特兰阿尼却像看痴人一样看了他一眼,冷然道:“便是你如许的人,只修蛊而不知术,令人妄觉得我苗人蛊术竟乃邪术!殊不知,我苗人蛊术既可伤人,亦可救人,既可伏蛊,亦可除蛊。现在,我不与你较别的,便较这除蛊之术。你若言,除蛊何意?那我便会答你,你如许的人物,不配与我特兰阿尼较蛊!”

“谁说无灵蛊便不成较蛊术?”

玉肌子生硬一笑,心中实无掌控,又见特兰阿尼并未去唤人来承蛊,暗自一凛,心想:‘她不会是用心来激我,令我在世人面前出丑,再害了这金魅子性命,使我入不得那人的门墙吧?现在,师门已容不下我,我若无处可去,得不到那人的庇护,定将死于非命。特兰小贱人,恁地暴虐哇!’越想越是后怕,便道:“莫非,特兰道友欲待我先行除蛊?”

如此数番,倒像是一对小后代相互嬉闹,既风趣又温馨。台下的观礼人群中,便有品德格笑将起来:“大师姐,他是你的情郎,若要谢他,你且悄悄谢来,现下,先赢了那刮不知耻的玉肌子再说。”

弱不由风,言语却高傲。

“这里是万毒谷,是斗蛊台,玉肌子你既已上了台,并且出言不逊邀战我万毒谷,那么,阿尼唯有请道友见教!”

“此言当真?”玉肌子神情大变,嘴巴上的短须也颤抖了起来。

便在此时,冰冷而荏弱的声音遥遥传来。

来参加中,她看了看眉头紧皱的青阳,弱弱一笑,又走向血花婆婆,盈盈跪倒,轻声道:“师尊,阿尼身为万毒谷大弟子,师尊如有劳,弟子抢先行,尚请师尊恩准,阿尼愿与玉肌子印证蛊术。”

芸姜歪过甚来,低声私语。

而此时,统统人都在静待,等他这个道外之人阐述甚么是蛊术。便连特兰阿尼也一瞬不瞬的,荏弱的看着他,微微的笑着。

玉肌子神采又是一变,却骑虎难下,只得硬着头皮,向已方师门唤道:“不知那位师弟情愿下台,助我一臂之力。”

此言一出,世人皆惊。需知,五类蛊毒如果齐伏,自非五蛊那么简朴,蛊入人体即生窜改,或许将生六蛊、七蛊,乃至数十蛊,而除蛊便是更难了,需得一一对证,若失一蛊,满盘皆输。

“多谢。”

“汉人有句话,君子开阔荡,小人常凄凄,现在看来,真真不假。玉肌子,若非你辱我师门,特兰阿尼羞于你较蛊!你且放心,待你下蛊之时,我也会下蛊,只是,我却不需唤人来承蛊,当以已身尝蛊!”

“多谢婆婆。”

银花婆婆老脸微红,淡然道:“阿尼是何人物,岂会有假!”言下之意,倒是在贬低本身的弟子玉肌子,若要更深一层,怕是便只要她与血花婆婆方可领悟!

小黑妞便从怀里摸出一方锦帕来,细细的铺在地上。特兰阿尼走入锦帕中,斜腿坐下,揽着小腿,说道:“为公允起见,马上伏蛊,马上除蛊。”

那玉肌子却道:“玉肌子培炼水火之蛊数十载,自问于阴阳五行之道略知一二,特兰道友若要较除蛊,玉肌子自当作陪!只是除蛊需得伏蛊,我欲伏下水火之蛊,再以水火解之。不知,特兰道友将伏何蛊?”

小黑妞从速扶着她飞了上去。

顷刻间,台下世人轰然大赞。

玉肌子踌躇道:“若无人情愿承蛊,如何解蛊?”

顿时,血花婆婆便想起那祸首祸首来,恶狠狠地把青阳一看,冷声道:“现在你修为尽失,如何与他斗?”

自她一来,血花婆婆便直勾勾的看着她,眼中神采极其庞大,既故意疼又有微怒,此时,见她如此荏弱却仍要下台与那玉肌子斗蛊,如果以往自是不惧,但现在却凶恶非常。

“水火,却非阴阳。”

便如师尊经验无知弟子普通,直把那玉肌子给训得面红耳赤,却作不得声。蛊术应阴阳而生五行,除蛊之难更胜于伏蛊,这个事理他自是懂的。只不过,伏蛊易令人享有威名,而除蛊却让人籍籍无闻。是以,提及蛊来,大多是说伏蛊而非除蛊,苗人也大多擅于伏蛊,而弱于除蛊。

“岂会有假!”特兰阿尼点头道。

无人答复。

“风趣,当真风趣。金魑……”

特兰阿尼又弯身。

这时,特兰阿尼已来到台上,搭着小黑妞的肩头,渐渐走到那玉肌子面前,按着胸口,弯了弯身,说道:“玉肌子,你的水火之蛊确是了得,不过,我已足可胜你,何需劳我师尊!”

青阳问身边芸姜:“阿尼几时病成这般?”

血花婆婆嘴角一颤,极目四扫,沉声道:“那个可下台,替你师姐承蛊!”

她这一番话,声音虽弱,但却顿挫顿挫,说话之时,目中神采飞扬,与娇弱的模样一较,直让人更觉一股难言的气质劈面而来,引得人纷繁浅笑。便连那金花婆婆神情也是一凛,心中暗赞:‘这妮子,当真了得,难怪她小小年纪便可安渡人劫,不过,依我看来,到底未受那七情六欲锻心,以是才会稀里胡涂的散了修为。如此说来,指不定,指不定,这才是她的人劫!’想到这里,妖媚入骨的金花婆婆眯起了眼睛,昂首望向苍穹。

金花婆婆悄悄的踢着脚,手指在一应弟子中打了个转,便欲随便挑一个出来。顿时,统统弟子纷繁把脑袋一缩,暗自向魔神先祖祷告:先祖在上,切莫让师尊的手指定向我!

“真不消谢。”青阳再摆手。

银花婆婆冷然一哼,两名弟子神情更冷,转过甚去不睬他。

特兰阿尼冷冷的说着,从腰间解下锦囊,摸出一样又一样的物事,恰是那金蚕、青蛇、火蛛、水蟾、黄蚁,五类毒物,将它们别离置放于盘中,又站起家来,托着毒物盘,朝着血花婆婆一礼,说道:“师尊,可否为弟子验蛊?”

一语落地,如冰飞渣。

一时候,玉肌子竟成了烘托,贰心头自是不甘,不由得冷声道:“特兰道友,你说了这很多,终是要落至实处,若无灵蛊可御,你又如何与我斗?若不成斗,尚请下台!”

芸姜道:“便是昨日夜里,大师姐自去湖中一游,返来便病倒了,传闻,一身修为尽失。”

特兰阿尼站在台上侃侃而言。

“且慢!!”

“大师姐,了得!”

特兰阿尼抹了抹额角的细汗,眯着眼睛直视玉肌子。一时候,那本来荏弱非常的容颜,竟因这一句话,显得锋芒毕露。

特兰阿尼搭着小黑妞的肩头,走向高台边角,对三位婆婆各施一礼,大声道:“世人皆觉得,我苗人蛊术有异于常,伤人杀人,极是邪异。殊不知,我苗人蛊术上体阴阳、下合五行。而蛊之一物,也缘自灵体,与宿主共生共息,是以我们方可借蛊御灵罡,并反观灵蛊而证见阴阳五行。”

“何为修为?”

“多谢师尊。”

“是,师尊。”

血花婆婆怒道:“罢了,你若要寻死,自去自去,我也管不着你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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