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游到了那边,阿涟穿过了层层叠叠的水草,俄然瞧见不远处的水下竟有两根又长又直的柱子。阿涟的眼睛夙来有些恍惚,特别是在水中,有些东西看不逼真,模糊约约,天然只道那是柱子。

几日未下水,阿涟游得畅快淋漓,游到最后,干脆化作原型。

这个时候,水底俄然天旋地转了起来。

后山碧波池,阿涟和田箩各自脱了衣裙,“噗通”一声跳进了池中。

她咬了咬尾巴,朝着那两根柱子的裂缝穿了畴昔,游畴昔的时候,尾巴悄悄扫在那柱子上。

田箩又道:“我瞧那小枣妖,模样生得远不如你。阿涟,你如果勾搭了容临上神,下回也不消同那海族二女住在一起了,到时候我也能沾叨光。”

夷珪身穿一袭白裙,仙气飘飘,却也难掩她身上一股与生俱来的咸腥味儿。她同这个表妹一道长大,晓得她做事向来都是不经大脑的,可越是如此,她越喜好同她待在一起,如此一来,便能烘托出她的好来。此番听着夷璋忿忿不平,夷珪内心也并不是没有半分动容的。

白胖肥美的一尾花鲢,便在这碧波池肆意穿越。

肥美的花鲢打了一个挺,下一刻便回了半人身的少女模样。少女一身湿漉漉的及臀乌发混乱的贴在胸前,小脸更是因狠恶的晕眩变得惨白,她略微抬起眼,看着近在面前的云纹墨靴,俄然想到了甚么,面色欣喜的抬起脸,伸手紧紧抓着他的裤脚。

这几日见地了九霄阁的金碧光辉,阿涟天然觉着,即便这池中铺满金砖,也没甚么好惊奇的。

阿涟肤白仙颜,胸大腰细,田箩经常恋慕道:“我如果像你这般白就好了。”一白遮三丑,女人家没有嫌本身太白的,田箩出身塘中,环境和种族使然,化作人形,也比普通的女人略黑些。

她在东海之时,夙来是众星拱月的,可这九霄阁不是东海,上头如何安排,她们只能从命,她同夷璋与湖中塘中的二女同住一处,虽是降落身份,可一并入阁的新弟子,即便是天界后嗣,也是如此安排的。

阿涟鼓了鼓腮帮子,理直气壮道:“我何时说过要勾搭容临上神?”

阿涟点头:“喜好是喜好。”

穿了好几次,阿涟才摇着尾巴沿着柱子游上去一些。见两柱中间似有一捧庞大软物,周遭充满苔藓,似是羽翼饱满的鸟儿形状,总之打造的非常新奇。

不过,阿涟在九霄阁待了好几日,也没有机遇晤到容临上神,乃至连个衣角都没瞧见。田箩见她一副蔫蔫儿的模样,便安抚道:“九霄阁大多有萧白上神管着,容临上神不常来,可我晓得,他们二人是老友,平常总归有些来往,你还是有机遇瞧见的。”

她生得仙颜,即便身份低些,可九霄阁还是有很多师兄照顾她的,偏生她一副反应痴钝的模样,每回都记不住那些师兄的名字。内心呢,独独只念着从不露面的容临上神。不过她并非除了容临上神,其他都毫不体贴的,起码这位萧白上神,她也是有些体味的。

阿涟和田箩面面相觑,晓得这夷璋口中的“乡巴佬”,指的便是她们二人。

阿涟倒是感觉像田箩这般的挺好的。

·

阿涟唯有在退学大典的时候远远见过这位萧白上神,生得清风雅月,俊美绝伦,更可贵的是,身上没有上神的架子,端得一副温文尔雅好相处的模样。

刚好海族二女出去。那穿茶青衣裙的夷璋便开端抱怨这九霄阁是如何如何的不公允:“……夷珪表姐,你说那小枣妖是甚么来头,怎的她能独居仙岛?我们身为海族贵女,却要同这两个乡巴佬住在一起。”

田箩一番安抚,阿涟心下自是好受很多。

阿涟虽能变幻人形,可种族使然,唯有在水中,才是最畅快安闲的。

阿涟和田箩也是有些体味海族二女的脾气,顶多逞逞口舌之快,旁的倒是没有做出过分的事情来,是以这会儿她俩也不计算。

只是去后山的路上,田箩就说道:“那小枣妖,我前几日倒是瞥见过一回……”她四周张望了一番,而后贼兮兮的凑到了阿涟的耳畔,低声说道,“我瞧见她和萧白上神在一块儿。”

阿涟闷闷的浇着花盆中的泥土,这里头种着一粒种子。这类子新退学的弟子每人都有,传闻能种出灵兽。灵兽的品级同仆人息息相干,像阿涟这类修为低的,种出来的灵兽,大多也是最常见的。

毕竟海中有定海神针,这九霄阁的池中有柱子,也不是甚么希奇的事儿。

阿涟弯了弯唇,脑袋一扎,潜入水中,金波潋滟的尾巴在水面扫过,顿时水花四溅。

田箩的发展环境使然,自小被爹娘宠嬖着,她不喜读书,爹娘天然也不逼她,时候久了,这文明程度不免有些跟不上,用词儿夙来不分贬义褒义。

阿涟俄然想起刚才那海族夷璋所言的“乡巴佬”,瞧着面前这物,阿涟倒是感觉她的确是乡巴佬,完整不睬解这九霄阁工匠的设想。

二人也不再谈此事,只道那枣妖并非普通小妖,指不定人家有个大大的背景咧。

阿涟睁大了眼睛。

“哗”的一声。

披着乌发的少女自水面越出,白净莹润的脸儿,水光潋滟,脸颊处的水珠缓缓落下,沿着下巴落在堆雪般的细颈玉肩处,一时美得惊心动魄。

可现在倒好,那来源不明的小枣妖,竟然例外独居仙岛,这但是九霄阁弟子最高的居住报酬了。不患寡而患不均,说的便是这个意义。

可这萧白上神,也是容临上神最好的朋友,他是出了名的公私清楚,从不接管贿赂。今儿怎的会为那小枣妖例外呢?

“容临上神!”

咕噜咕噜。田箩舒畅的吐了吐泡泡。

她游到池底,看着吸附在石头上的大田螺,用尾巴扫了扫:“我去游会儿,待会儿再来找你。你谨慎些,别让人捉了去。”

阿涟深陷在旋涡当中,整条鱼都被转得晕乎乎的,而后似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拍打着她,紧接着,“怕”的一声,一下子将她从水底拍到了岸边。

阿涟立足抚玩了一番,欲风俗性上前啄几下。

萧白上神掌管九霄阁,如果他的安排,那枣妖新入阁便能独居仙岛,也就说得畴昔了。

田箩固然见地未几,却也听过战神容临的名头。在天界,能称之为上神的只要两个,一个是神族后嗣,天生神骨的萧白上神;别的一个,便是容临上神了。她在九霄阁待了几日,天然晓得这二人有多受女弟子的倾慕

灌溉结束,阿涟便筹算同田箩一道去后山的碧波池凫水。

感觉好玩,她回了个头,复又从中穿归去。

六界早已今时分歧昔日,当初天界轨制严明,不准超越种族相恋,更容不下师徒这般的忌讳之恋。现在呢,这些律条十足取消,女弟子喜好两位上神,也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儿。可那些陈腐的思惟根深蒂固,即便没有不准,可大多为师者,也不肯同女弟子产生甚么。即便是有,也不过是露水情缘罢了。

水面扫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,而后垂垂趋于安静。

田箩瞧着阿涟,不得不说,海族二女固然自夸出身崇高,目中无人,可面前的阿涟更是盈盈似水,傲视生辉。极难设想,这花鲢一族,也能有阿涟这般超卓的面貌。如果看脸,阿涟也不是没有机遇的。

这海族二女,夷璋性子凶暴,夷珪则端得一副高冷模样,不过二女面貌家世皆是超卓,来九霄阁不过几日,这裙下之臣便已相称可观了。

下一刻。

田箩道:“可你不是喜好他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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