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娘爱卿妆次沐恩生祝琼拜书雪娥看罢,钟情愈痴,不觉潸然泪下。素梅、轻烟齐声道:“蜜斯,你两下既已心许,徒托纸笔空言,有何好处?不若约他来劈面一决也好。”雪娥道:“羞人答答的,这却如何使得。”二人又道:“才子才子共同,是人间美事。蜜斯你是个明达的人,怎不思反经从权,效那卓文君故事,也成一段风骚嘉话。若拘于礼法当中,不过一村姑之所为耳,何足道哉。劈面失却才子,徒贻悔怨,窃为蜜斯不取也。”雪娥嗟叹不语。二人见如此风景,亦没摆布。看看雪娥日觉肥胖,精力愈惫。

愁积风钗归欲断,几次无语意先痴。

且说君赞在路上切齿恨道:“这穷鬼牲口!我因你有些才学,以是与你相好。你倒独占美人。我不怪你也就够了,你反劈面挖苦我势利,剥我面皮。幸亏我另有些家私,莫非反不如你这穷鬼,倒要去阿谀人不成?好生无礼,好生轻浮,可爱可爱。须摆布他一遭。阿谁好女子,可惜是这穷鬼独占。我怎地设个法去靠近一番,死亦瞑目。”心内左思右想,再无战略。固又取出诗帖展玩,一发兴动。恰是一极计生,俄然点头道:“必须如此如此,使他迅雷不及掩耳,万无不当。”赶至家中,做起一张揭帖,央人誊清,放在身边。

素梅道:“我正为此事而来。老爷连日劳倦,已睡多时。你竟出去无妨。”素梅说完先去,琪生随即也就出来。到房门口张看,只见蜜斯云鬓半拖,星眸不展,隐几而卧。素梅与轻烟在灯下抹牌。二人见琪生出去,便掩口而笑。琪生走向前,悄悄搂抱蜜斯,以脸偎香腮。雪娥梦中惊觉,见是琪生,吓了一跳,羞得满面通红,忙要立起家来。琪生抱住不放,道:“蜜斯不必避嫌。小生为蜜斯,魂思胡想,废寝忘餐。又蒙蜜斯投我以诗,毕生之约,不言而喻,情之所钟,正在此时耳。何必作此后代之态耶?”轻烟、素梅亦劝道:“蜜斯,你二人毕生大事,在此一刻。我二人又是蜜斯亲信,并无外人得知。何必再三疑虑,尽管推阻,虚以良夕。”雪娥害羞说道:“妾之苦衷非图淫欲,只为慕才使然。故不吝自媒越礼,多露贻讥,君如不信,请观妾容。然犹恐一朝订约,异日负盟,令妾有白头之叹。君亦当虑耳。”

轻烟蓦地见小我走来,实在吓了一吓,忙推道:“是谁?”及转头看时,却认得是琪生,已有三分垂怜。便道:“你是祝相公,到这里来何干?这是我蜜斯卧房,岂是你出去得的。”琪生见说果是轻烟,便来搂她。轻烟待要跑时,灯已打熄,被琪生紧紧抱住。轻烟道:“休无礼!我喊将起来,想你如何做人。”琪生兴不能遏,说道:“就有人来,宁肯同死,决不空回。”竟按倒行强。轻烟道:“这事也得民气情愿着。怎就硬做?”琪生笑道:“爱卿情切,不得不然。”一面就去扯裙扯裤。轻烟缠得力量全无,着他道:“快些罢休。蜜斯来了。”琪生笑道:“无妨,正要她看我们行事。”轻烟要求道:“待我明日到你书房里来罢。此时决不能受命。”琪生也不承诺,只是歪缠。轻烟没何如,道:“从便从你,只是这路口,恐人撞见不雅。我与你到角门外空房里去。”琪生才放她起来,紧紧捏着她手,同往角门外。轻烟又待要跑,被琪生抱向空房深处,姿意狂荡。恰是:

仆人不解赠相思,可念萧郎肠断诗。

素梅将衣裙整一整好,同琪生进书房来。琪生灯下看她,一发敬爱。素梅道:“快将钗与我去罢。”琪生试她道:“你方才说蜜斯害你,清楚是蜜斯令你来取的,怎又瞒我?”素梅浅笑。琪生更加查问。素梅才把真情与他说知,又笑道:“我好歹拉拢你们成绩。只是不成恋新忘旧。”琪生大喜道:“你本日之情我已存亡不忘,况肯与我拉拢其事乎。”因向素梅求计。素梅道:“你做一首诗,同凤钗与我带来,自有奇策。”琪生忙题诗一首,取出风钗,一齐托付,又嘱她道:“得空即来,切勿饶我望眼将穿。”遂联袂送至角门。不知雪娥见诗如何,且听下回分化。

揭为淫厕宫墙,歪曲纪纲,大感冒化秽法事。今有恶衿祝琼,虽读孔圣之书,单越先王之礼,不思捉笔跳龙门,惯为钻穴,哪想占鳌扳月桂,惟解偷香。恰是卖俏班头,宣淫魁首。邹氏翁里中仁德,为怜才而招席。祝姓子,人中禽兽,拍假馆以吞凤。既已升堂,复入乃室。不止窥穴,又逾其墙。搂处子,邹翁女也。彼丈夫祝姓子欤。乞其不敷,

右调《泣相思》

今后嫦娥不孤零,共期偕老慰知音。

愈思愈恨,走向前将书童打上几下。书童惊醒,不知又为何事。琪生无计可施,只得涕零登床。偏睡不稳,细细摹拟,尽管考虑,尽管烦恼,情极不过,又下床来,将书童踢上几脚。半夜之间,就将书童打有一二十顿,这是那里提及。顿时本身气得身上寒一会、热一会,病将起来。只这一病,大有关碍。谁知同林鸟,分开各自飞。且听下回分化。

到次晚,刚好邹公不出来。琪生老早催书童睡了,一起悄悄走将出来。公然角门不关,悄悄推开。瞥见内里有灯,想必就是蜜斯卧房,战战兢兢走到门口一张,内里并无一人,想道:“奇特,莫非差了?”因吃紧复回身,只见角门外一小我点着纸灯走将来。琪生大惊,暗自叫苦不迭,正没个躲处,逐潜身伏在竹架边。偷眼一观,来的倒是一个斑斓丫环。暗想道:“素梅曾说蜜斯房中另有一个贴身丫环,名唤轻烟。莫非就是她?倒好小我儿。”让她畴昔,遂大着胆,从背后悄悄走上搭着她肩,问道:“你但是轻烟姐姐么?”

绣带害羞解,香肌着意亲。恨乔奴,何事虚惊,又打断我风骚佳兴。

本来轻烟年虽十七,尚未经破。一段娇啼委宛,令人魂销。琪生两试含葩,其乐非常。云雨已毕,琪生见她笑容可掬,更加垂怜,搂在怀中,悄悄问道:“蜜斯如何不在房中?”轻烟道:“老爷见她连日瘦损,懒吃茶饭,特地请她畴昔,劝她吃些晚膳。想此时将散了。放我去罢。”琪生还要温存。片刻,忽听得邹公一起说话出来,倒是亲送女儿回房安息。轻烟忙推开琪生,一溜而走去了。吓得琪生没命地跑到书房,忙将门闭上,还喘气不定,道:“几近做出来。”又想道:“料今晚又不济事。”竟上床睡了。

雪卿可儿唱随沐恩夫祝琼题赠雪娥也收了。琪生又将蜜斯搂着同坐,情兴难遏,意欲求欢,连催蜜斯去睡。雪娥羞怯道:“伉俪之间,以情为重,何必图此半晌欢娱。”琪生刻不能待,竟搂着蜜斯到床前,与她脱衣解带。雪娥害臊。将脸倚在怀内,凭他去脱。琪生先替蜜斯脱去外套,解开内褂,已露酥胸,鸡头嫩剥,伸手去拈弄。光滑如丝,情兴愈浓,忙将本身巾帻撤除,卸下外套。正待脱小衣,忽闻外边一片声乱叫相公。吓得他四人魂不附体,雪娥忙对琪生道:“你快出去,他日再来罢。”琪生慌镇静张,巾也没工夫戴,就拿在手中,挟着衣服,拖着鞋子,飞奔出来。轻烟忙将角门闩上。

说琪生功德将成,为书童惊散。一夜直到天明,眼也未曾合一合。夙起来,就觉头眩,意欲再去复睡片时,只见轻烟拿着一帖进馆。琪生展看,倒是一首小词:

右调《忆娥眉》

次日又到琪生馆中。君赞假作惶恐之状,道:“昨日失陪,负罪不浅。本日特来报兄一大祸事,作速计算。”就袖中取出揭帖,递与他看。琪生接过一看,写道:

雪娥爱卿妆次薄命生祝琼泣笔题雪娥看到“空抱凤钗凭寄恨”这一句,长叹一声。轻烟在傍道:“据他诗意,未知蜜斯一片苦心。礼无往而不答。蜜斯何不步他韵,也做一首回他,使他晓得,岂不是好?”雪娥道:“我是一个闺中弱女,怎便轻露纸笔。”素梅道:“蜜斯差矣,既要订毕生之约,何惜片纸?若恐知名,则说谢他还钗亦可。”

梦魂不解为谁思,闷倚阑干待月时。

素梅原是处子,未经风雨,几至失声。琪生虽略略见意,素梅已是难忍。事毕,腥红已染罗襦矣。素梅道:“君不嫌下体,采妾元红,愿君勿忘本日,妾有死无恨。”琪生笑道:“只愿你情长,我决不负汝。”素梅发誓道:“我若不情长,狗彘不食妾余。”琪生道:“情长就是,何必设誓。”又搂了半晌。素梅道:“久则生疑,快放我去。后边光阴甚长,何必在此一刻。”琪生遂罢休。

携云握雨颠鸾凤,功德多磨弄。忽分开连理枝头,残更挨经心如痛。想是缘悭,料应薄幸,不为妒花风。

琪君秀士文几弱质女邹雪娥端肃和琪生读毕,狂喜非常,遂起家搂着素梅道:“这道优旨,卿之力也!这番该谢月老了。”又欲与她云雨。素梅道:“昨晚创苦,本日颇觉狼狈,俟消停两日,自当如命。君且强忍,以待完肤。”琪生见她坚托,也不相强。又制一词,折做同心方胜儿,递与素梅道:“与我多多拜上蜜斯。此恩此德已铭肺腑,但得使我亲睹芳容,面陈寸心方好。若再迟迟,恐多死灰焦骨,不获剖肝露胆,虽在地府之下,不能无恨于蜜斯矣。”素梅笑道:“好不识羞!哪见要老婆的是这等猴急?你若不遇我时,就急死了?看谁来睬你。”琪生笑道:“你须快些与我便利。当时你也得安闲受用。”素梅啐了一口,径往内来见蜜斯,将词呈上。雪娥一看,倒是短词:

右调《一丛花》

那琪生虽得素梅时来济急,无法心有蜜斯,戏眼将枯。就是有素梅传消递息,诗词来往终是虚文,两下愈急愈苦。一日,素梅到馆,琪生求她设想。素梅道:“我窥蜜斯之意,一定不欲急成,只是碍着我们不便,以是欲避怀疑,不好来约你。今我将内里角门夜间虚掩。你竟闯将出去,则一箭而中矣。”琪生喜道:“既如此,就是今晚。”素梅道:“她本日水米未曾粘牙,恹恹而睡,哪有精力对于你,料然不济。还是迟一日的好。”二人说完话,又行些不成知的事,方才分离。

刘郎误入桃源洞,惊起鸳鸯梦。今宵诉出,各式愁。觌面儿教人知重,灯前说誓月下盟心,直恁多情种。

说这素梅拿着诗与凤钗出去递与蜜斯,又说祝相公很多思慕之意。雪娥且不看钗,先将诗翻开一看。倒是七言绝句一首:

时叹凤雏归去,今衔恩却飞来,试却盈盈泪眼,翻悲成爱。度日胜如年,时挂相思债。知否苦楚态,早渡佳期,莫待枯飞。

五味调来滋味美,饥宜单占饿中会。

轻烟道:“我们吓得只是发颤,老早把门闩幸亏内里,担着一把盗汗,那里晓得如许的事。”一头说,一头将手去摸琪生额上,道:“有些微热。不要到风地里去,须保重身材要紧。我去报与蜜斯晓得。”琪生道:“我这会头子昏黑,不及回书。烦姐姐代言鄙意,说今晚相会,总容面呈罢。”轻烟点头,吃紧而去。琪生才打发轻烟出来,回身书房,愈觉天旋地转,眼目昏黑,立脚不住,忙到床边倒身睡下,将帖压在枕下。不一时浑身发热,寒噤不已。邹公闻知,忙来候问,延医看视。药还未服,只见素梅、轻烟二人齐至问候,手中拿着两个纸包道:“蜜斯闻知相私有恙,令我二人前来请安相公,教千万不成烦躁,耐烦调度,少不得偶然,相公今晚不能去也罢。如有空时,蜜斯本身出来看你。俟你贵体少安天然来相约,本日切勿走动。这是十两银子,送你为药铒之用,这是二两人参,恐怕用着。又教相公看要什物件,可对我们说,好送来。她现在亲身站在角门口候信。你可有什话说?”琪生感激不尽,泣道:“蒙蜜斯与姐姐这番顾虑恩典,我何故酬谢。与我多多拜上蜜斯,说我无大病,已觉渐好,教她不要焦心,减损花容。少刻若能平复,早晨还要出去,再容劈面拜谢,致呈款曲。若缺什物件,自来取讨,不劳操心。蜜斯本身保重,方慰我心。”轻烟就将参银放在琪生床里,素梅又替琪生盖好被。二人摩摩蹭蹭,各式疼热,恨不能身替。怕有人来,含着眼泪致嘱而去。

琪生听到此处,就立起家来,携着蜜斯手道:“蜜斯慧思。我两人何不就在灯前月下,明心见性,誓同衾穴。何如?”遂双双在阶前同发一誓起来。雪娥拔下凤钗,向琪生道:“当初原是它为媒,你还拿去,觉得后日合欢之验。”又题诗一首,赠送琪生道:

既很多才入绣闺,芳心浑似絮沾泥。

感卿金风结同心,有日于归理瑟琴。

春山倩得张郎画,不比临流捉叶题。

山盟海誓,联袂同心,喜滋滋,笑把牙床近。魂销胆又销,今宵才得鸳鸯趣。

词曰:

§§§第四回活遭瘟请尝稀味诗曰:

琪生奔到书房,本来是书童睡醒起来撒尿,瞥见房门大开,就去床上一摸,不见相公,只说还在外边步月。时乃十月中旬,月色皎然,乃走至外边,四下一看并不见影。叫了两声,又不该,寻又不见。一时就惊骇起来,是以大声喊叫。琪生返来闻声这个原因,心中恨极,实在狠打一个半死,道:“我去外边出恭,天然出去。你如何半夜半夜大惊小怪,惊吓人?好生可爱!此后若再如此,活活打死!”正在嚷骂,邹公着人出来查问。琪生回道:“我起来解手,被书童梦魔惊吓,在此打他。”那人见说,也就出来。琪生就叮咛书童快睡,本身却冒充在门外闲踱,心中甚急,好不难过。闻得人俱温馨,书童哭了一会也就睡去。不放心又摸出来。谁知角门已闩。悄悄敲了两下,并无人应。低头垂手而回,跌脚苦道:“一天功德,到手功名被这蠢主子弄坏!”

空抱凤钗凭寄恨,从教花月笑人痴。

到次日,闻知邹公在蜜斯房中,又未曾出来。连续十数日,毫无空地。琪生急得无计可施,只是长叹短叹。一日傍晚,正在无聊之际,只见素梅笑嘻嘻地来,道:“失贺!失贺!”琪生道:“事尚未成,何喜可贺?”素梅道:“又来瞒我。新得妙人,焉敢不贺?”琪生料是晓得轻烟之事,便含混承诺道:“不要讽刺,且说正话。今晚何如?”

琪生刚欲合眼,适郑飞英同平君赞二人来看望。见琪抱病卧,就坐在床边问安。邹公也出来相陪。琪生见二人来至,心中欢乐,勉强抱病坐起。平君赞就去拿枕头,替他撑腰,忽见枕下一帖,暴露爱妾两字来,就把稳悄悄取来放在袖中。与琪生谈了一会,推起家小解,悄悄一看,妒念陡生,暗想道:“这女子如何被他弄上手?大奇!大奇!但是当日原是我两人同见。焉知她不属意于我?你却单独到手,教我胡想。殊为可爱!”就心内筹算。在外踱了一会,出去约飞英同去。邹公因二人路远?意欲留客。君赞道:“只是晚生另有不得已之事,未曾摒挡。容往厥后取扰罢。”琪生亦苦苦款留。飞英也道:“我们与祝兄久阔,又未竟谈,且祝兄抱恙,不忍遽回。又蒙贤仆人爱客,我们明日去罢。”君赞道:“小弟原该作陪,但有一舍亲赴选,明日启程,不得不一饯耳。”琪生恃在知己,便讽刺道:“盟兄如何只在热灶添火,不肯冷灶增柴,这等势利?”邹公与飞英大笑。君赞闻言,如刀钻入肺腑,仇恨切骨,勉强赔笑道:“不是这等说。小弟还要修一封书,寄进京去候个朋友,不专为一饯而行。再不然,可留飞英兄伴兄一谈,小弟明日再来把臂如何?”飞英道:“既是平兄有闲事,不成误他。小弟在此,明日回罢。”君赞随即别却三人,悻悻而去。

夫君心鉴辱爱妾邹雪娥敛衽制琪生把玩,喜动色彩,对轻烟道:“昨晚心胆皆为蠢奴惊破。临掉队来门却已关,几近把我急杀。今夙起来身子颇觉不爽。又承蜜斯呼唤,今晚赴约。贤卿须来迎我一迎。”

琪生原无大病,因连日辛苦,又受了些寒,吃了些惊,着了些气,一时发作。大夫用些表散药服了,就垂垂略好。那枕下帖子,是昏瞆时所放,竟影也记不得。虽不能作巫山之想,却因身材尚未病愈,蜜斯又叮咛今晚不要出来,遂与飞英交心,倒也没有挂碍。飞英直至次早方回。雪娥诸人经常偷隙问安,自不必说。

琪君夫君辱爱妾邹氏雪娥敛衽书琪生将诗玩索一遍,然后将凤钗与诗收讫,也题诗一首答道:

风骚尝尽风骚味,始信此中别有香。

雪娥情不能制,又被二人说动构造,就也依来韵和诗一首,仍着素梅送去。素梅还是出来,门已扃闭,只得返来,到次晚才得送去。琪生拆开一看,见是和韵:

未向午门朝风阙,先来花底序鹓斑。

§§§第三回做春梦惊散鸾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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