戊子,省录尚书事。上恶宗室强大,不欲权在臣下;太傅义恭知其指,故请省之。

冀州刺史垣护之妻,徐遗宝之姊也,遗宝邀护之同反,护之不从,出兵击之。遗宝遣兵袭徐州长史明胤于彭城,不克。胤与夏侯祖欢、垣护之共击遗宝于湖陆,遗宝弃众焚城,奔鲁爽。

六月,壬戌,魏改元太安。

秋,七月,癸巳,立皇弟休祐为山阳王,休茂为海陵王,停业为鄱阳王。

上欲减弱贵爵。冬,十月,己未,江夏王义恭、竟陵王诞奏裁损王、侯车服、器用、乐舞轨制,凡九事;上因讽有司奏增广为二十四条,听事不得南向坐,施帐;剑不得为鹿卢形;内史、相及封内官长止称下官,不得称臣,罢官则不复追敬。诏可。

雍州刺史武昌王浑与摆布作檄文,自号楚王,改元永光,备置百官,觉得戏笑。长史王翼之封呈其手迹。八月,庚申,废浑为庶人,徙始安郡。上遣员外散骑侍郎东海戴明宝诘问浑,因逼令他杀,时年十七。

世祖孝武天子上

壬戌,更铸孝建四铢钱。

豫州刺史鲁爽有勇力,义宣、质素与之相结。义宣密令人报爽及兖州刺史徐遗宝,期以今秋同举兵。使者至寿阳,爽方饮醉,失义宣指,本日举兵。爽弟瑜在建康,闻之,逃叛。爽使其众戴黄标,窃造法服,登坛,自号建平元年;疑长史韦处穆、中兵参军杨元驹、治中庾腾之不与己同,皆杀之。遗宝亦勒兵向彭城。

壬午,以太傅义恭领扬州刺史,竟陵王诞为司空、领南徐州刺史,建平王宠为尚书令。

上使王公、八座与荆州刺史朱修之书,令丞相义宣自为计。书未达,庚寅,修之入江陵,杀义宣,并诛其子十六人,及翅膀竺超民、处置中郎蔡超、咨议参军颜乐之等。超民兄弟应从诛,何尚之上言:“贼既遁走,一夫可擒。若超民反覆昧利,即当取之,非唯免愆,亦可要不义之赏。而超民曾无此意,微足观过知仁。且为官保全城府,谨守库藏,端坐待缚。今戮及兄弟,则与其馀逆党无异,于事为重。”上乃原之。

夏,四月,戊辰,今后将军刘义綦为湘州刺史;甲申,以朱修之为荆州刺史。

帝淫义宣诸女,义宣由是恨怒。质乃遣密信说义宣,觉得:“负不赏之功,挟震主之威,自古能全者有几?今万物系心于公,声迹已著;见几不作,将为它人所先。若命徐遗宝、鲁爽驱西北精兵来屯江上,质帅九江楼船为公前驱,已为得天下之半。公以八州之众,徐进而临之,虽韩、白重生,不能为建康计矣。且少主失德,闻于门路;沈、柳诸将,亦我之故交,谁肯为少主极力者?夫不成留者年也,不成失者时也。质常恐溘先朝露,不得展其旅力,为公打扫,于时悔之何及。”义宣腹心将佐咨议参军蔡超、司马竺超民等咸有繁华之望,欲倚质威名以成其业,共劝义宣从其计。质女为义宣子采之妇。义宣谓质无复异同,遂许之。超民,夔之子也。臧敦时为黄门侍郎,帝使敦至义宣所,道经寻阳,质更令敦说诱义宣,义宣意遂定。

义宣兼荆、江、兖、豫四州之力,威震远近。帝欲奉乘舆法物迎之,竟陵王诞刚强不成,曰:“何如持此座与人!”乃止。

李延寿论曰:凶人之济其身,非世乱莫由焉。鲁爽以乱世之情,而行之于常日,其取败也宜哉!

丞相义宣走至江夏,闻巴陵有军,回向江陵,众散且尽,与摆布十许人徙走,脚痛不能前,僦民露车自载,缘道求食。至江陵郭外,遣人报竺超民,超民具羽仪兵众迎之。时荆州带甲尚万馀人,摆布翟灵宝诫义宣使安抚将佐,以“臧质违指授之宜,用致得胜。今治兵缮甲,更加后图。昔汉高百败,终成大业!”而义宣忘灵宝之言,误云“项羽千败”,众咸掩口。鲁秀、竺超民等犹欲收馀兵更图一决;而义宣惛沮,无复神守,入内不复出,摆布腹心稍稍离叛。鲁秀北走,义宣不能自主,欲随秀去,乃携息慆及所爱妾五人着男人服相随。城内扰乱。白刃交横,义宣惧,坠马,遂步进;竺超民送至城外,更以马与之,归而城守。义宣求秀不得,摆布尽弃之,夜,复还南郡空廨;旦日,超民收送刺奸。义宣止狱户,坐地叹曰:“臧质老奴误我!”五妾寻被遣出,义宣号泣,语狱吏曰:“常日非苦,本日别离始是苦。”鲁秀众散,不能去,还向江陵,城上人射之,秀赴水死,就取其首。

甲申,魏主还平城。

义宣与质皆上表,言为摆布所谗疾,欲诛君侧之恶。义宣进爽号征北将军。爽因而送所造舆服诣江陵,使征北府户曹版义宣等,文曰:“丞相刘,今补天子,名义宣;东骑臧,今补丞相,名质;平西朱,今补车骑,名修之。皆版到推行。”义宣骇愕,爽所送法物并留竟陵,不听进。质加鲁弘辅国将军,下戍大雷。义宣遣咨议参军刘谌之将万人就弘,召司州刺史鲁秀,欲使为谌以后继。秀至江陵见义宣,出,拊膺曰:“吾兄误我,乃与痴人作贼,本年败矣!”

初,江州刺史臧质,自谓人才足为一世豪杰;太子劭之乱,质潜有异图,以荆州刺史南郡王义宣庸暗易制,欲外相推奉,因此覆之。质于义宣为内兄,既至江陵,即称名拜义宣。义宣惊诧问故,质曰:“事中宜然。”时义宣已奉帝为主,故其计不可。及至新亭,又拜江夏王义恭,曰:“天下屯危,礼非常日。”

孝建元年甲午,公元四五四年春,正月,己亥朔,上祀南郊,改元,大赦。甲辰,以尚书令何尚之为左光禄大夫、护军将军,以左卫将军颜竣为吏部尚书、领骁骑将军。

义宣至寻阳,以质为前锋而进,爽亦引兵直趣历阳,与质水陆俱下。殿中将军沈灵赐将百舸,破质前军于南陵,擒军主徐庆安等。质至梁山,夹陈两岸,与官军相拒。

庚午,魏以辽西王常英为太宰。

义宣移檄州郡,加进位号,使同出兵。雍州刺史朱修之伪许之,而遣使陈诚于帝。益州刺史刘秀之斩义宣使者,遣中兵参军韦崧将万人袭江陵。

夏,蒲月,戊戌,以湘州刺史刘遵考为尚书右仆射。

戊申,义宣帅众十万发江津,舳舻数百里。以子慆为辅国将军,与左司马竺超民留镇江陵。檄朱修之使出兵万人继进,修之不从。义宣知修之贰于己,乃以鲁秀为雍州刺史,使将万馀人击之。王玄谟闻秀不来,喜曰:“臧质易与耳!”

初,晋氏南迁,以扬州为京畿,谷帛所资皆出焉;以荆、江为重镇,甲兵所聚尽在焉,常使大将居之。三州户口,居江南之半,上恶其强大,故欲分之。癸未,分扬州浙东五郡置东扬州,治会稽;分荆、湘、江、豫州之八郡置郢州,治江夏;罢南蛮校尉,迁其营于建康。太傅义恭议使郢州治巴陵,尚书令何尚之曰:“夏口在荆、江当中,正对沔口,通接雍、梁,实为津要。由来旧镇,根底不易,既有见城,浦大容舫,因而为便。”上从之。既而荆、扬是以浪费,尚之请复合二州,上不准。

朱修之断马鞍山道,据险自守。鲁秀攻之不克,屡为修之所败,乃还江陵,修之引兵蹑之。或劝修之急追,修之曰:“鲁秀,骁将也;兽穷则攫,不成迫也。”

己卯,以领军将军柳元景为抚军将军;辛卯,以左卫将军王玄谟为豫州刺史。命元景统玄谟等诸将以讨义宣。癸巳,进据梁山洲,于两岸筑偃月垒,水陆待之。义宣自称都督中外诸军事,命僚佐悉称名。

秋,七月,丙申朔,日有食之。

质请自攻东城。咨议参军颜乐之说义宣曰:“质若复克东城,则大功尽归之矣;宜遣麾下自行。”义宣乃遣刘谌之与质俱进。甲寅,义宣至梁山,顿兵西岸,质与刘谌之打击东城。玄谟督诸军大战,薛安都帅突骑先冲其陈之东南,陷之,斩谌之道,刘季之、宗越又陷其西北,质等兵大败。垣护之烧江中舟舰,烟焰覆水,延及西岸,堡垒殆尽;诸军乘势攻之,义宣兵亦溃。义宣单舸迸走,闭户而泣,荆州人随之者犹百馀舸。质欲见义宣计事,而义宣已去。质不知所为,亦走,其众皆降散。己未,戒严。

宋纪十(起阏逢敦牂,尽著雍阉茂,凡五年)

孝建二年乙未,公元四五五年春,正月,魏车骑大将军乐平王拔有罪,赐死。镇北大将军、南兖州刺史沈庆之请老;仲春,丙寅,觉得左光禄大夫、开府仪同三司。庆之固让,表疏数十上,又面自陈,乃至稽颡泣涕。上不能夺,听以始兴公就第,厚加给奉。顷之,上复欲用庆之,使何尚之往起之。尚之累陈上意,庆之笑曰:“沈公不效何公,往而复返。”尚之惭而止。辛巳,以尚书右仆射刘延孙为南兖州刺史。

丙申,以安北司马夏侯祖欢为兖州刺史。三月,己亥,表里戒严。辛丑,以徐州刺史萧思话为江州刺史,柳元景为雍州刺史。癸卯,以太子左卫率庞秀之为徐州刺史。

柳元景军于采石;王玄谟以臧质众盛,遣使来求益兵,上使元景进屯姑孰。

丙子,立皇子子业为太子。

乙亥,魏主还平城。

劭既诛,义宣与质功皆第一,由是娇纵,事多专行,凡所求欲,无不必从。义宣在荆州十年,财产兵强;朝廷所下轨制,意有分歧,一不遵承。质自建康之江州,舫千馀乘,部伍前后百馀里。帝方自揽威权,而质以少主遇之,政刑庆赏,一不咨禀。擅用湓口、钩圻米,台符屡加检诘,渐致猜惧。

丙辰,大赦。

癸亥,以吴兴太守刘延孙为尚书右仆射。

王玄谟使垣护之垂危于柳元景曰:“西城不守,唯馀东城万人。贼军数倍,强弱不敌。欲退还姑孰,就节下合力当之,更议进取。”元景不准,曰:“贼势方盛,不成先退,吾当卷甲赴之。”护之曰:“贼谓南州用三万人,而将军麾下裁非常之一,若往造贼垒,则真假露矣。王豫州必不成来,不如分兵援之。”元景曰:“善!”乃留赢弱自守,悉遣精兵助玄谟,多张旗号。梁山望之如数万人,皆觉得建康兵悉至,众心乃安。

太傅义恭与义宣书曰:“往时仲堪假兵,灵宝寻害其族;孝伯推诚,牢之旋踵而败。臧质少无美行,弟所具悉。今藉西楚之强力,图济其私;凶谋若果,恐非复池中物也。”义宣由此疑之。蒲月,甲辰,义宣至芜湖,质进计曰:“今以万人取南州,则梁山中绝;万人缀梁山,则玄谟必不敢动;下官中流鼓棹,直趣石头,此上策也。”义宣将从之。刘谌之密言于义宣曰:“质求前驱,此志难测。不如尽锐攻梁山,事克然后长驱,此万安之计也。”义宣乃止。

甲午,魏主诣道坛受图箓。

丁亥,魏主还平城。

南郡王义宣至鹊头,庆之送爽首示之,并与书曰:仆荷任一方,而衅生所统。近聊帅轻师,指往翦扑,军锋裁及,贼爽授首。公情契非常,或欲相见,及其可识,指送相呈。爽累世将家,骁猛善战,号万人敌。义宣与质闻其死,皆骇惧。

诏右仆射刘延孙使荆、江二州,旌别枉直,就行诛赏;且豆割二州之地,议更置新州。

乙丑,魏以侍中伊为司空。

上遣左军将军薛安都、龙骧将军南阳宗越等戍历阳,与鲁爽前锋杨胡兴等战,斩之。爽不能进,留军大岘,使鲁瑜屯小岘。上复遣镇军将军沈庆之济江,督诸将讨爽;爽食少,引兵稍退,自留断后。庆之使薛安都帅轻骑追之,丙戌,及爽于小岘。爽将战,喝酒过醉,安都瞥见爽,即跃马大喊,直往刺之,应手而倒,摆布范双斩其首。爽众奔散,瑜亦为部下所杀。遂打击寿阳,克之。徐遗宝奔东海,东海人杀之。

臧质至寻阳,燃烧府舍,载妓妾西走;使嬖人何文敬领馀兵居前,至西阳。西阳太守鲁方平绐文敬曰:“圣旨唯捕元恶,馀无所问。不如逃之。”文敬弃众亡去。质先以妹夫羊冲为武昌郡,质往投之。冲已为郡丞胡庇之所杀,质无所归,乃逃于南湖。掇莲实啖之,追兵至,以荷覆头,自沉于水,出其鼻。戊辰,军主郑俱儿瞥见,射之,中间,兵刃乱至,肠胃萦水草,斩首送建康,子孙皆弃市,并诛其党豫章太守乐安任薱之、临川内史刘怀之、鄱阳太守杜仲儒。仲儒,骥之兄子也。功臣柳元景等封赏各有差。

冗从仆射胡子反等守梁山西垒,会西南风急,质遣其将尹周之攻西垒;子反方渡东岸就玄谟计事,闻之,驰归。周之攻垒甚急,偏将刘季之帅水军决死战,求救于玄谟,玄谟不遣;大司马参军崔勋之固争,乃遣勋之与积弩将军垣询之救之。比至,城已陷,勋之、询之皆战死。询之,护之之弟也。子反等奔还东岸。质又遣其将庞法起将数千兵趋南浦,欲自后掩玄谟,游击将军垣护之引水军与战,破之。

孝建三年丙申,公元四五六年春,正月,庚寅,立皇弟休范为顺阳王,休若为巴陵王。戊戌,立皇子子尚为西阳王。壬子,纳右卫将军何瑀女为太子妃。瑀,澄之曾孙也。甲寅,大赦。

仲春,义宣闻爽已反,狼狈举兵。鲁瑜弟弘为质府佐,帝敕质收之,质即执台使,举兵。

是岁,以故氐王杨保宗子元和为征虏将军,杨头为辅国将军。头,文德之从祖兄也。元和虽杨氏正统,朝廷以其年幼才弱,未正位号,部落无定主,头先戍葭芦,母老婆弟并为魏所执,而头为宋死守无二心。雍州刺史王玄谟上言:“请以头为假节、西秦州刺史,用安辑其众。俟数年以后,元和稍长,使嗣故业。若元和才用不称,便应归头,头能藩抜汉川,使无虏患,彼四千户荒州殆不敷惜。若葭芦不守,汉川亦无立理。”上不从。

诏祀郊庙,初设备乐,畴前殿中曹郎荀万秋之议也。

冬,十一月,戊戌,魏主如中山,遂如信都;十仲春,丙子,还,幸灵丘,至温泉宫;庚辰,还平城。

庚子,魏皇子弘生;辛丑,大赦,改元兴光。

丙辰,魏主如河西。

甲子,大赦。

六月,丙寅,魏主如阴山。

八月,甲戌,魏赵王深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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