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五儿被人囚禁起来,一步不敢多走。又兼众媳妇也有劝他说,不该做这没去处之事,也有抱怨说,端庄更还坐不上来,又弄个贼来给我们看,倘或眼不见寻了死,逃脱了,都是我们不是。因而又有平日一干与柳家不睦的人,见了这般,非常趁愿,都来挖苦嘲戏他。这五儿心内又气又委曲,竟无处可诉,且本来胆小有病,这一夜思茶无茶,思水无水,思睡无衾枕,呜哭泣咽直哭了一夜。
那柳家的笑道:“好猴儿崽子,你亲婶子找野老儿去了,你岂未几得一个叔叔,有甚么疑的!别讨我把你头上的杩子盖似的几根毛お下来!还不开门让我出来呢。”这小厮且不开门,且拉着笑说:“好婶子,你这一出来,好歹偷些杏子出来赏我吃。我这里老等。你若忘了时,今后半夜半夜打酒买油的,我不给你白叟家开门,也不承诺你,随你干叫去。”柳氏啐道:“发了昏的,本年不比往年,把这些东西都分给了众奶奶了。一个个的不象抓破了脸的,人打树底下一过,两眼就象那黧鸡似的,还动他的果子!昨儿我从李子树下一走,偏有一个蜜蜂儿往脸上一过,我一招手儿,偏你那好舅母就瞥见了。他离的远看不真,只当我摘李子呢,就声浪嗓喊起来,说又是。还没供佛呢',又是。老太太,太太不在家还没进鲜呢,等进了上头,嫂子们都有分的',倒象谁害了馋痨等李子出汗呢。叫我也没好话说,抢白了他一顿。但是你舅母姨娘两三个亲戚都管着,怎反面他们要的,倒和我来要。这但是。仓老鼠和老鸹去借粮――守着的没有,飞着的有' 。”小厮笑道:“哎哟哟,没有罢了,说上这些闲话!我看你老今后就用不着我了?就便是姐姐有了好处所,将来更呼喊着的日子多,只要我们多承诺他些就有了。”柳氏听了,笑道:“你这个小猴精,又拆台吊白的,你姐姐有甚么好处所了?”那小厮笑道:“别哄我了,早已晓得了。单是你们有内牵,莫非我们就没有内牵不成?我虽在这里听哈,里头却也有两个姊妹成个别统的,甚么事瞒了我们!”
谁知和他母女反面的那些人,巴不得一时撵出他们去,唯恐次日有变,大师先起了个朝晨,都悄悄的来买转平儿,一面送些东西,一面又阿谀他办事简断,一面又报告他母亲平日很多不好。平儿一一的都应着,打发他们去了,却悄悄的来访袭人,问他可果然芳官给他露了。袭人便说:“露倒是给芳官,芳官转给何人我却不知。”袭人因而又问芳官,芳官听了,唬天跳地,忙应是本身送他的。芳官便又奉告了宝玉,宝玉也慌了,说:“露虽有了,若勾起茯苓霜来,他天然也实供。若闻声了是他娘舅门上得的,他娘舅又有了不是,岂不是人家的美意,反被我们谗谄了。”因忙战役儿计议:“露的事虽完,然这霜也是有不是的。好姐姐,你叫他说也是芳官给他的就完了。”平儿笑道:“虽如此,只是他昨晚已经同人说是他娘舅给的了,如何又说你给的?何况那边所丢的露也是无主儿,现在有赃证的白放了,又去找谁?谁还肯认?世人也一定心折。”晴雯走来笑道:“太太那边的露再无别人,清楚是彩云偷了给环哥儿去了。你们可瞎胡说。”
玉钏儿先问贼在那边,平儿道:“现在二奶奶屋里,你问他甚么应甚么。我内心明知不是他偷的,不幸他惊骇都承认。这里宝二爷不过意,要替他认一半。我待要说出来,但只适钦庾鲈舻乃厝沼质呛臀液玫囊桓鲦19矛窝主倒是平常,内里又伤着一个好人的面子,是以难堪,少不得恳求宝二爷应了,大师无事。现在反要问你们两个,还是如何?若今后今后大师谨慎存面子,这便求宝二爷应了,若不然,我就回了二奶奶,别委曲了好人。”彩云听了,不觉红了脸,一时羞恶之心感发,便说道:“姐姐放心,也别冤了好人,也别带累了无辜之人伤面子。偷东西原是赵姨奶奶央告我再三,我拿了些与环哥是情真。连太太在家我们还拿过,大家去送人,也是常事。我原说嚷过两天就罢了。现在既委曲了好人,我心也不忍。姐姐竟带了我回奶奶去,我一概应了完事。”世人听了这话,一个个都惊奇,他竟如许有肝胆。宝玉忙笑道:“彩云姐姐公然是个端庄人。现在也不消你应,我只说是我悄悄的偷的唬你们顽,现在闹出事来,我原该承认。只求姐姐们今后省些事,大师就好了。”彩云道:“我干的事为甚么叫你应,死活我该去受。”
当时李纨正因兰哥儿病了,不睬事件,只命去见探春。探春已归房。人回出来,丫环们都在院内乘凉,探春在内プ沐,只要待书回出来。半日,出来讲:“女人晓得了,叫你们找平儿回二奶奶去。”林之孝家的只得领出来。到凤姐儿那边,先找着了平儿,平儿出来回了凤姐。凤姐方才歇下,闻声此事,便叮咛:“将他娘打四十板子,撵出去,永不准进二门。把五儿打四十板子,立即交给庄子上,或卖或配人。”平儿听了,出来依言叮咛了林之孝家的。五儿唬的哭哭啼啼,给平儿跪着,细诉芳官之事。平儿道:“这也不难,等明日问了芳官便知真假。但这茯苓霜前日人送了来,还等老太太,太太返来看了才敢打动,这不该偷了去。”五儿见问,忙又将他娘舅送的一节说了出来。平儿听了,笑道:“如许说,你竟是个平白无辜之人,拿你来顶缸。此时天晚,奶奶才进了药歇下,不便为这点子小事去干脆。现在且将他交给上夜的人看管一夜,等明儿我回了奶奶,再做事理。”林之孝家的不敢违拗,只得带了出来交与上夜的媳妇们看管,自便去了。
柳家的忙丢了手里的活计,便上来讲道:“你少满嘴里混!你娘才下蛋呢!通共留下这几个,预备菜上的浇头。女人们不要,还不肯做上去呢,预备接急的。你们吃了,倘或一声要起来,没有好的,连鸡蛋都没了。你们深宅大院,水来伸手,饭来张口,只知鸡蛋是平常物件,那边晓得外头买卖的行市呢。别说这个,有一年连草根子还没了的日子另有呢。我劝他们,细米白饭,每日肥鸡大鸭子,姑息些儿也罢了。吃腻了膈,烫焯又闹起故事来了。鸡蛋,豆腐,又是甚么面筋,酱萝卜炸儿,敢自倒换口味,只是我又不是承诺你们的,一处要一样,就是十来样。我倒别服侍头层主子,只预备你们二层主子了。”
正说着,只听门内又有老婆子向外叫:“小猴儿们,快传你柳婶子去罢,再不来可就误了。”柳家的听了,不顾和小厮说话,忙排闼出来,笑说:“不必忙,我来了。”一面来至厨房,――虽有几个火伴的人,他们都不敢自专,单等他来补救分拨――一面问世人:“五丫头那去了?”世人都说:“才往跑堂里找他们姊妹去了。”柳家的听了,便将茯苓霜搁起,且按着房头分拨菜馔。忽见迎春房里小丫头莲花儿走来讲:“司棋姐姐说了,要碗鸡蛋,炖的嫩嫩的。”柳家的道:“就是如许高贵。不知怎的,本年这鸡蛋短的很,十个钱一个还找不出来。昨儿上头给亲戚家送粥米去,四五个大班出去,好轻易才凑了二千个来。我那边找去?你说给他,他日吃罢。”莲花儿道:“前儿要吃豆腐,你弄了些馊的,叫他说了我一顿。今儿要鸡蛋又没有了。甚么好东西,我就不信连鸡蛋都没有了,别叫我翻出来。”一面说,一面端的走来,揭起菜箱一看,只见内里果有十来个鸡蛋,说道:“这不是?你就这么短长!吃的是主子的,我们的分例,你为甚么心疼?又不是你下的蛋,怕人吃了。”
小蝉又道:“恰是。昨儿玉钏姐姐说,太太耳房里的柜子开了,少了好些琐细东西。琏二奶奶打发平女人和玉钏姐姐要些玫瑰露,谁知也少了一罐子。若不是寻露,还不晓得呢。”莲花儿笑道:“这话我没闻声,今儿我倒瞥见一个露瓶子。”林之孝家的正因这些事没主儿,每日凤姐儿使平儿催逼他,一听此言,忙问在那边。莲花儿便说:“在他们厨房里呢。”林之孝家的听了,忙命打了灯笼,带着世人来寻。五儿急的便说:“那原是宝二爷屋里的芳官给我的。”林之孝家的便说:“不管你方官圆官,现有了赃证,我只呈报了,凭你主子前辩去。”一面说,一面进入厨房,莲花儿带着,取出露瓶。恐另有偷的别物,又细细搜了一遍,又得了一包茯苓霜,一并拿了,带了五儿,来回李纨与探春。
小丫头们也没得摔完东西,便拉开了。司棋连说带骂,闹了一回,方被世人劝去。柳家的只好摔碗丢盘本身咕嘟了一回,蒸了一碗蛋令人送去。司棋全泼了地下了。那人返来也不敢说,恐又肇事。柳家的打发他女儿喝了一回汤,吃了半碗粥,又将茯苓霜一节说了。五儿听罢,便心下要分些赠芳官,遂用纸另包了一半,趁傍晚人稀之时,本身花遮柳隐的来找芳官。且喜无人查问。一径到了怡红院门前,不好出来,只在一簇玫瑰花前站立,远远的望着。有一盏茶时,可巧小燕出来,忙上前叫住。小燕不知是那一个,至跟火线看逼真,因问何为么。五儿笑道:“你叫出芳官来,我和他说话。”小燕悄笑道:“姐姐太性急了,反正等十来日就来了,尽管找他做甚么。方才使了他往前头去了,你且等他一等。不然,有甚么话奉告我,等我奉告他。恐怕你等不得,只怕关园门了。”五儿便将茯苓霜递与了小燕,又说这是茯苓霜,如何吃,如何补益,“我得了些送他的,转烦你递与他就是了。”说毕,作辞返来。
平儿又笑道:“也须得把彩云和玉钏儿两个业障叫了来,问准了他方好。不然他们得了益,不说为这个,倒象我没了本领问不出来,烦出这里来完事,他们今后更加偷的偷,不管的不管了。”袭人等笑道:“恰是,也要你留个境地。”平儿便命人叫了他两个来,说道:“不消慌,贼已有了。”
凤姐儿道:“虽如此说,但宝玉为人不管青红皂白爱兜揽事情。别人再求求他去,他又搁不住人两句好话,给他个炭篓子戴上,甚么事他不该承。我们若信了,将来若大事也如此,如何治人。还要细细的寻求才是。依我的主张,把太太屋里的丫头都拿来,虽不便擅加鞭挞,只叫他们垫着磁瓦子跪在太阳地下,茶饭也别给吃。一日不说跪一日,便是铁打的,一日也管招了。又道是。苍蝇不抱无缝的蛋'。固然这柳家的没偷,到底有些影儿,人才说他。虽不加贼刑,也革出不消。朝廷家原有挂误的,倒也不算委曲了他。”
正走蓼溆一带,忽见迎头林之孝家的带着几个婆子走来,五儿藏躲不及,只得上来问好。林之孝家的问道:“我闻声你病了,如何跑到这里来?”五儿陪笑道:“因这两热蘸眯跟我妈出去散散闷。才因我妈使我到怡红院送家伙去。”林之孝家的说道:“这话岔了。方才我见你妈出来我才关门。既是你妈使了你去,他如何不奉告我说你在这里呢,竟出去让我关门,是何主张?可知是你扯谎。”五儿听了,没话答复,只说:“原是我妈一早教我取去的,我忘了,挨到这时我才想起来了。只怕我妈错当我先出去了,以是没和大娘说得。”林之孝家的听他辞钝色虚,又因克日玉钏儿说那边正房内失落了东西,几个丫头对赖,没主儿,心下便起了疑。可巧小蝉,莲花儿并几个媳妇子走来,见了这事,便说道:“林奶奶倒要审审他。这两日他往这里头跑的不象,鬼鬼唧唧的,不知干些甚么事。”
平儿笑道:“谁不知是这个原故,但今玉钏儿急的哭,悄悄问着他,他应了,玉钏也罢了,大师也就混着不问了。莫非我们美意兜揽这事不成!可爱彩云不但不该,他还挤玉钏儿,说他偷了去了。两小我窝里发炮,先吵的合府皆知,我们如何装没事人。少不得要查的。殊不知告失盗的就是贼,又没赃证,如何说他。”宝玉道:“也罢,这件事我也应起来,就说是我唬他们顽的,悄悄的偷了太太的来了。两件事都完了。”袭人道:“也倒是件阴骘事,保全人的贼名儿。只是太太闻声又说你小孩子气,不知好歹了。”平儿笑道:“这也倒是小事。现在便从赵姨娘屋里起了赃来也轻易,我只怕又伤着一个好人的面子。别人都别管,这一小我岂不又活力。我不幸的是他,不肯为打老鼠伤了玉瓶。”说着,把三个指头一伸。袭人等传闻,便知他说的是探春。大师都忙说:“但是这话,竟是我们这里应了起来的为是。”
平儿袭人忙道:“不是如许说,你一应了,未免又叨登出赵姨奶奶来,当时三女人听了,岂不活力。竟不如宝二爷应了,大师无事,且除这几小我皆不得晓得这事,多么的洁净。但只今后千万大师谨慎些就是了。要拿甚么,好歹奈到太太到家,那怕连这屋子给了人,我们就没干系了。”彩云听亮爽低头想了一想,方依允。因而大师商讨妥贴,平儿带了他两个并芳官往前边来,至上夜房中叫了五儿,将茯苓霜一节也悄悄的教他说系芳官所赠,五儿感激不尽。平儿带他们来至本身这边,已见林之孝家的带领了几个媳妇,押送着柳家的等够多时。林之孝家的又向平儿说:“今儿一早押了他来,恐园里没人服侍女人们的饭,我临时将秦显的女人派了去服侍。女人一并回明奶奶,他倒洁净谨慎,今后就派他常服侍罢。”平儿道:“秦显的女人是谁?我不大熟悉。”
正乱时,只见司棋又打发人来催莲花儿,说他:“死在这里了,如何就不归去?”莲花儿负气返来,便添了一篇话,奉告了司棋。司棋听了,不免心头起火。现在服侍迎春饭罢,带了小丫头们走来,见了很多人正用饭,见他来的势头不好,都忙起家陪笑让坐。司棋便喝命小丫头子脱手,“凡箱柜统统的菜蔬,种还芏*出来喂狗*大师赚不成。”小丫头子们巴不得一声,七手八脚抢上去,一顿乱翻乱掷的。世人一面拉劝,一面央告司棋说:“女人别误听了小孩子的话。柳嫂子有八个头,也不敢获咎女人。说鸡蛋难买是真。我们才也说他不知好歹,凭是甚么东西,也少不得变法儿去。他已经悟过来了,赶紧蒸上了。女人不信瞧那火上。”司棋被世人一顿好言,方将气劝的渐平。
莲花听了,便红了面,喊道:“谁每天要你甚么来?你说上这两车子话!叫你来,不是为便宜却为甚么。前儿小燕来,说。晴雯姐姐要吃芦蒿',你如何忙的还问肉炒鸡炒?小燕说。荤的因不好才另叫你炒个面筋的,少搁油才好。'你忙的倒说。本身发昏',赶着洗手炒了,狗颠儿似的亲捧了去。今儿反倒拿我作筏子,说我给世人听。”柳家的忙道:“阿弥陀佛!这些人目睹的。别说前儿一次,就从旧年一立厨房以来,凡各房里偶尔间非论女人姐儿们要添一样半样,谁不是先拿了钱来,另买另添。有的没的,名声好听,说我单管女人厨房费事,又有剩头儿,算起帐来,惹人恶心:连女人带姐儿们四五十人,一日也尽管要两只鸡,两只鸭子,十来斤肉,一吊钱的菜蔬。你们算算,够何为么的?连本项两顿饭还支撑不住,还搁的住这个点如许,阿谁点那样,买来的又不吃,又买别的去。既如许,不如回了太太,多添些分例,也象大厨房里预备老太太的饭,把天下统统的菜蔬用水牌写了,每天转着吃,吃到一个月现算倒好。连前儿三女人和宝女人偶尔商讨了要吃个油盐炒枸杞芽儿来,现打发个姐儿拿着五百钱来给我,我倒笑起来了,说:。二位女人就是大肚子弥勒佛,也吃不了五百钱的去。这三二十个钱的事,还预备的起。'赶着我送回钱去。到底不收,说赏我打酒吃,又说。现在厨房在里头,保不住屋里的人不去叨登,一盐一酱,那不是钱买的。你不给又不好,给了你又没的赔。你拿着这个钱,全当还了他们平日叨登的东西窝儿。'这就是妹靼滋逑碌墓媚铿我们内心只替他念佛。没的赵姨奶奶听了又气不忿,又说太便宜了我,隔不了十天,也打发个小丫头子来寻如许寻那样,我倒好笑起来。你们竟成了例,不是这个,就是阿谁,我那边有这些赔的。”
平儿道:“何必来操这心!。得罢休时须罢休',甚么大不了的事,乐得不施恩呢。依我说,纵在这屋里操上一百分的心,终久我们是那边屋里去的。没的结些小人仇恨,令人含怨。何况本身又三灾八难的,好轻易怀了一个哥儿,到了六七个月还掉了,焉知不是平日劳累过分,气恼伤着的。现在乘早儿见一半不见一半的,也倒罢了。”一席话,说的凤姐儿倒笑了,说道:“凭你这小蹄子发放去罢。我才精爽些了,没的调皮。”平儿笑道:“这不是端庄!”说毕,回身出来,一一发放。要知端的,且听下回分化。
林之孝家的道:“他是园里南角子上夜的,白日里没甚么事,以是女人不大了解。高高孤拐,大大的眼睛,最洁净利落的。”玉钏儿道:“是了。姐姐,你如何忘了?他是跟二女人的司棋的婶娘。司棋的父母虽是大老爷那边的人,他这叔叔倒是我们这边的。”平儿听了,方想起来,笑道:“哦,你早说是他,我就明白了。”又笑道:“也太派急了些。现在这事八下里水落石出了,连前儿太太屋里丢的也有了主儿。是宝玉那日过来和这两个业障要甚么的,偏这两个业障怄他顽,说太太不在家不敢拿。宝玉便瞅他两个不防的时节,本身出来拿了些甚么出来。这两个业障不晓得,就唬慌了。现在宝玉闻声带累了别人,方细细的奉告了我,拿出东西来我瞧,一件不差。那茯苓霜是宝玉外头得了的,也曾赏过很多人,不独园浑家有,连妈妈子们讨了出去给亲戚们吃,又转送人,袭人也曾给过芳官之流的人。他们私交各订来往,也是常事。前儿那两篓还摆在议事厅上,好好的原封没动,甚么就混赖起人来。等我回了奶奶再说。”说毕,抽身进了卧房,将此事照媒介回了凤姐儿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