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过三巡,三娘动问道:“不知两位前来有何大事?嗯,且慢说来,待我猜上一猜。但是方教主想与我缔盟,共抗官军?”
庞万春道:“今趟前来,乃是受方教主所托,上拜泊主,乃是有大事相商。”
庞万春道:“泊主大聪明,带甲二十余万,逼得宋廷不得不答允开镇山东路,把持一方,虽说是招安了,但山东路表里,泊主所行之法,大异宋廷。并且泊主运营山东路来,想必也不是真正想归附宋廷的吧,而是想冬眠其下,待得根底安定后,再发兵马反宋,但是这般?”
庞万春兄妹俩谢了,各自入坐后,三娘劝了一回酒,两个都毫不犹疑干了,随后用菜,却见两个只吃蔬菜生果。李逵奇道:“为何不吃这肉食?”
三娘笑道:“本来是江南赫赫驰名的小养由基庞万春兄妹,公然闻名不如见面。”当下将陈丽卿与李逵也引见了,庞万春叹道:“本来便是闻名江湖的女飞卫与黑旋风,泊主麾下公然精兵虎将甚多。”
到了屋内,各自坐定后,两个方才解上面巾,为首那人面庞方刚,浓眉大眼,一脸威武之气,另一个倒是个女子,面庞姣好,长得甚是娇俏,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只顾打量三娘,眉宇间透出一股豪气。
那人一拱手拜道:“鄙人江南边教主麾下庞万春,这是舍妹庞秋霞,谨拜扈泊主。”那女子也盈盈一拜,三娘仓猝扶起,便在扶起庞秋霞时,三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,惹得丽卿悄悄哼了一声,三娘方才回过神来,又教坐定。
酒过三巡,三娘安慰几句后,李逵方才好了些许,俄然瓮声瓮气的道:“嫂嫂,本来仕进是这般不高兴,还是之前大块吃肉、大碗吃酒的日子清闲欢愉,早晓得便不做这官了。”
三娘道:“且不忙相互吹嘘,我且问你们两个,我亲卫营、女卫营表里层层密布哨位,你两个如何潜入出去?”
见得对方人马都到了,那两个黑衣人竟也不着慌,与三娘对敌那人手上猛挥,将三娘逼退两步,随后跳出圈子大喝道:“且慢脱手,待有话说。”
话音才落,只听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:“好一个再造朝廷,堂堂大宋山东路宣抚使,当朝鲁国夫人,竟然深夜暗害,讲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语,真教人大开眼界。”
斗了半晌后,只听一阵呼喝,一片火光闯来,倒是亲卫营吕方、郭盛两个引百余名亲卫直出院来,内里稀有十名弓弩兵,都列成步地,张弓搭箭对准场内两人。
庞万春道:“微末伎俩,不敷挂齿。我两个白日里看了泊主下榻之处,公然密不通风,只道晚间见得有酒楼店家送酒饭入内,是以我两个打晕两个伴计,扮作酒楼伴计送酒菜入内,方才得以进入。”
听得这话,另一个黑衣人也停了手,跳出圈子,站到一旁,丽卿也收了长剑,退到三娘身后。只见那两黑衣人并肩而立,在一周遭亲卫虎视下,怡然不惧,为首那人朗声道:“江湖人称一丈青替天行道,白日见得扈泊主披发赋税,布施百姓公然名不虚传。只想一见,有事相商,并无歹意。”说罢将手中短刃扔在地上,另一个黑衣人也将短刃扔了。
三娘笑而不语,庞万春又道:“本来这趟前来,我也不抱但愿,但到了山东路后,见得这里行事,刚才又偶尔偷听得泊主言语,方才敢现身相见。现在我家教主在江南举兵,如果泊主能在山东举兵照应,将来两家攻灭赵宋,以大江为界,共分天下,这岂不是功德一桩?”(未完待续。)
庞万春赞道:“泊主神机奇谋,我家教主正有此意。”三娘却点头笑道:“但我这里方才受了宋廷招安,出任大宋山东路宣抚使,如何能与方教主缔盟?”
三娘笑着道:“你两个倒像是朋友,一开口便辩论。”庞万春也喝止庞秋霞,李逵、庞秋霞两个牛眼对凤眼,各自生者闷气。
三娘道:“本来如此。”丽卿双颊如火,顿足道:“真是挂万漏一,看来今后外来人等都要盘问清楚才气入内。”三娘微微一笑,不置可否。
丽卿手中长剑翻飞,与那黑衣人短刃拆解,两个都是以快打快,瞬息间便拆了十余合。另一边三娘白手与另一个黑衣人拆招,那黑衣人技艺刚猛,虽是短刃,但也嗤嗤有声,三娘展开乱环步与他对敌,暗运连环劲,手上只顾拿捏那人枢纽,倒也让那人不敢怠慢。
李逵重重点头道:“天然记得,当时候还是天王哥哥领着俺们斩鸡头,烧的黄纸。”三娘嗯了一声道:“替天行道四个字说得轻易,做起来倒是万难。”
说着三娘起家,推窗而望,月影星稀,天气黑蒙蒙的,三娘缓缓说道:“铁牛,既然我们当年立了誓词,就该做下去,哪怕再苦再难,也要咬牙对峙下去。现在做了官,天然不能清闲欢愉,但却能教一方百姓安居乐业,这不好吗?”
三娘微浅笑道:“是哪路朋友在做梁上君子?”话音才落,三娘手中酒杯飞出,掷向窗外大树之上,只听一声闷哼,两道黑影直窜下树来。李逵那边见得有人,抄起杌子,嘶吼一声,抢出门去,便与两道黑影厮斗起来。
三娘微微一笑道:“先不忙说大事,两位潜入已久,想必也饿了,我们重整杯盘,边吃边说。”当下叮咛下人重整杯盘,便安排牛羊酒肉上来,蔬菜生果也摆了八样。
庞秋霞这是才出口笑道:“黑大个,我们是拜菩萨的,不吃肉。”李逵哦了一声道:“难怪这般肥大一小我。”庞秋霞杏眼圆睁,反唇相讥道:“肥大也能做你敌手。”李逵撸撸袖子道:“刚才是俺兵刃不趁手,明日教你见见俺的一双板斧。”
便在火光下,陈丽卿看得那两人都是黑衣劲装打扮,都使短刃,技艺不弱。三娘与李逵两个一人对敌一个,拆了几个回合,并不能占得上风。
李逵也起家道:“嫂嫂,事理听你说很多了,俺都懂,只是俺这性子做不得官。”三娘莞尔一笑道:“我这个江湖妖女不也是清闲安闲惯了的?”随后三娘柔声道:“铁牛,我们一道好生的替天行道,一同再造个朝廷,待得天下承平,再无奸臣当道,也无外族入侵,我们便可解甲归田,封妻荫子,清闲欢愉一辈子了。”
丽卿叮咛完后,便抽出一柄长剑,清啸一声喝道:“铁牛年长幼歇!我来战他!”说罢直掠而下,手中长剑直刺与李逵对阵那人。李逵拳脚只靠刚猛,对阵那黑衣人手脚快速,几个回合后,李逵手中没有趁手兵器,已经不支,刚好丽卿过来接住那人,李逵才得以退下。
三娘号令石猛首级一天后,便命人收敛尸首厚葬。李逵在石猛坟前大哭一场,三娘见李逵也是闷闷不乐,当晚三娘便伶仃置备了酒筵,留李逵在后衙说话。
三娘停下酒盏,叹口气道:“我也晓得,很多兄弟都是清闲安闲惯了,各种端方便似桎梏般套着难受。”顿了顿三娘又道:“铁牛,可还记得当年我们一同入伙时候,在那替天行道杏黄旗下发的誓词么?便是要打扫人间不伏侍,替天行道,锄强扶弱。”
却说三娘挥泪斩了石猛,过了两今后,安排朱武发放布施赋税,又公布清算民风政令,观刑的各州县将官内,一应副职人等先行回各州县代理公事,一应正将皆留下,停止三个月的整风教谕。
见得如此,丽卿转头叮咛孙二娘道:“与我等掠阵,差人去院外调亲卫营兵马出去。”孙二娘应了,差女兵前去通禀。本来三娘保护内,核心有男兵构成的亲卫营保护,内苑以内由陈丽卿、孙二娘、顾大嫂等女将统领女营保护,也不知这两人是如何潜入出去的,要晓得表里保护都是极其周到的。
三娘嗯了一声,微浅笑道:“远来是客,请内里说话。”当下一挥手,叮咛亲卫、女营人马撤出院子去。三娘便引两个入内说话,丽卿却道:“他两个技艺不弱,我在一旁看着才放心。”李逵也吵着道:“甚么方教主、圆教主的,俺也要看看到底是甚么来头。”三娘微微一笑,便留丽卿与李逵入内,余人都各回哨位去了。
见得如此,三娘一摆手,一众弓弩手方才放下弓弩,三娘似笑非笑的道:“听两位口音乃是吴中人氏,两位但是方腊麾下来人?”
三娘也揉声而上,附近女营保护听得声响,陈丽卿当即领孙二娘、顾大嫂等数十名女将突出院内,都打起火把,将两个黑衣人团团围住。
两人互望一眼,为首那人抱拳拱手道:“扈泊主公然才干过人,只凭口音便猜出我两个来源。明人不说暗话,我两个恰是方教主麾下,如果扈泊首要拿我两个送予官府,悉听尊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