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连场恶战诛三子 始有怯意方约和

三娘不想本日史文恭会亲身出阵来,见伤了李忠,更是大怒,便飞出阵来搦战。史文恭见是三娘,正迟疑如何应对时,却见曾密飞马出阵来,叫道:“史教头少歇,待我战她!”史文恭当即心头暗喜,勒马回阵。

这里三娘却调马军从山背後两路抄到寨前,前面步军只顾看寨,又不敢去;两边伏兵都摆在寨前;背後三娘军马赶来,尽数逼下坑去。

李忠得令,飞奔坐上马来迎。史文恭见出来的不是三娘,便对曾密道:“小将军少歇,待我迎他一阵。”当下出马来迎李忠。李忠不识得史文恭,认不得短长,毫无惧色,二骑订交,军火并举。约二十余合,李忠力怯,望本阵便走。史文恭奋勇赶来,神枪到处,李忠後腿股上早著,倒上马来。吕方、郭盛、周通三将齐出死命来救。固然救得李忠,军兵折了一阵,士气为之一沮。

只见中间恼犯了一个懦夫曾密,技艺绝高,使两口飞刀,人莫敢近,当时听了大怒,咬牙切齿,喝叫:“我三个兄弟皆死于那妖女之手!备我马来!要与三位兄弟报雠!”曾长官拦当不住。满身披挂,绰刀上马,直奔前寨。

曾密背後,马军齐抢过来。李逵阵上,焦挺、鲍旭向前死救;背後步军一齐策应归阵。曾密见了李逵军阵松散,阵上人多,不敢再战,以此领兵还寨。焦挺、鲍旭出兵后,将李逵送回总寨将养,也自收军驻扎。

史文恭见折了曾密,当即点起军顿时前混战,筹算抢人来,三娘也是双刀一指,各部军顿时前厮杀,梁山军兵勇猛,曾头市军马大溃,史文恭亲身殿后,收回败军,方才对劲脱身而回。

曾密策顿时前,与三娘交兵,大战三十回合,不分胜负,三娘那边掣出红锦锁套,只顾一扔,套住曾密,拖上马来,便将曾密活捉活捉了去。

史文恭接著,劝道:“小将军不成轻敌,莫非忘了先前很多军马都未曾杀得那妖女。现在她军中智勇虎将极多。若论史某愚意,只宜死守五寨,公开令人前去凌州,便教飞奏朝廷,调兵选将,多拨官军,分作两处征剿:一打梁山泊,一保曾头市。令贼偶然恋战,必欲退兵急奔回山。当时史某鄙人,与汝兄弟一同追杀,必获大功。”

曾密叫道:“连杀我三位兄长,便是不敌,也要上前厮杀,此冤不报,真强盗也!直等养成贼势,退敌则难!”史文恭、苏定,阻当不住。曾密上马,带领数十骑马军,飞奔出寨搦战。

曾密出战来,却迎着黑旋风李逵,手掣板斧,直奔军前,不问事由,抢出垓心。对阵有人认得,说道:“这个是梁山泊黑旋风李逵!”

三娘看罢来书,沉吟半晌后,计上心来,随即便写回书,取银十两赏了来使。回还本寨,将书呈上。曾长官与史文恭拆开看时,史文恭顿时凉了半截,只见上面写道:梁山泊主将扈岚手书回示曾头市主曾弄:自古无信之国终必亡,无礼之人终必死,无义之财终必夺,无勇之将终必败。理之天然,无足奇者。梁山泊与曾头市,自来无雠,各守鸿沟。总缘尔西席史文恭行一时之恶,遂惹本日之冤。若要媾和,便须交出殛毙天王凶徒史文恭,得此一人,旁人不究,再犒犒军士金帛,天然媾和退兵。虔诚既笃,礼数休轻。如或更变,别有决计。(未完待续。)

次日,史文恭、苏定只是主张不要对阵。怎禁得曾密催并道:“要报兄雠!”史文恭无法,只得披挂上马。那匹马倒是险道神郁保四送来的千里龙驹,夜玉狮子马。

三娘当场一滚,未被白马压住,摆布马军其上策应,换了匹马与三娘骑了。三娘飞马出阵来,双刀指着史文恭娇声痛斥道:“史文恭,你好暴虐的心肠,放着曾涂不救,只顾用箭来射我,今遭休走,便一决胜负如何?!”

只见西寨边,又来报导:“一个黑大汉持双斧,灯号上写著黑旋风李逵,引两员健将,前来攻打甚急!”史文恭听了,又分拨人去帮忙曾魁。又听得寨前炮响。史文恭按兵不动,只要等他入来塌了陷坑,山下伏兵齐起,策应捉人。

三娘引诸将摆开步地迎敌,见得史文恭在阵中,胯下是匹好马。三娘昨日被史文恭暗箭算计,失了那匹徒弟周侗送的白马,正在不乐,瞥见好马,心头火起,便令前军迎敌。

比及史文恭军马出来,尽被火车横拦当住,只得躲避。急待退兵。正值刮起大风,卷那火焰烧入南门,早把敌楼排栅尽行烧毁。已得意胜,鸣金收军,四下里入寨,当晚权歇。史文恭连夜修整寨门。两下当住。

曾密见了,便叫放箭。本来李逵但是上阵,便要脱膊,全得焦挺、鲍旭引盾牌兵遮护;此时单独抢来,被曾密一箭,腿上正著,身如泰山,倒在地下。

说言未了,北寨副西席苏定到来。见说死守一节,也道:“梁山泊一丈青,不但勇猛善战,并且狡计多谋,不成轻敌;只宜退守。待救兵到来,从长商讨。”

却说三娘捉得曾密,便教在营前斩首示众,又叮咛将受伤的李逵与李忠两个用车装了,送回总寨将养。诸事安排定后,蓦地一阵风来,吹折营门号旗。

小校报知曾头市有人下书。三娘传令,教唤入来。小校将书呈上。三娘拆开看时,写道:曾头市主曾弄顿首再拜女杰一丈青统军头领麾下:前者小男无知、倚仗小勇,冲犯虎威。向日天王下山,理合就当归附,无端部卒施放暗箭,罪累深重,百口何辞?然窃自原,非本意也。今家中顽犬俱都已亡,遣使请和。如蒙罢战休兵,愿将原夺马匹尽数纳还;更金帛犒劳全军,免致两伤。谨此奉书,伏祈察。

曾长官见又一个儿子曾魁也折了,烦恼倍增。次日,梁山马军带了曾密头颅前来,拴在竹竿上挑了,在曾头市寨前耀武扬威巡游一番。曾长官见得曾密头颅,放声大哭,昏死畴昔。

左部下撞出小温侯吕方,右部下撞出赛仁贵郭盛,後面便是小霸王周通,一发赶上。曾魁在黑地里被小霸王周通一枪搠於马下。放起火来,後寨发喊,东西两边,进兵攻打寨栅,混战了半夜。史文恭、苏定好不轻易方才夺路得回。

三娘看了以后自语道:“此乃劫营之象,当早作筹办。”当下叮咛吕方、郭盛、周通三个各自引军筹办。

史文恭见未能算到三娘,又折了曾涂,更不顾三娘叫阵,勒令回军,转报中寨。曾长官听得大哭。

吕方、郭盛要捉曾涂,两枝戟齐举,曾涂眼明,便用枪只一拨,却被两条豹尾搅住朱缨,夺扯不开。三个各要掣出军火利用。扈三娘在阵中瞥见,恐怕输了两个,便纵马出来,左手拈起金雕弓,右手急取箭,搭上箭,拽满弓,望著曾涂射来。这曾涂却好掣出枪来,那两枝戟兀自搅做一团。

史文恭也有八分惧怯,但他为人阴鸷,内心自知三娘是不管如何也不会采取投降的,但无法曾长官逼迫,无法只得写书,速差一人擎,直到梁山大寨。

说时迟,当时疾,三娘这里箭来,史文恭也见得三娘出阵,却不去救曾涂,只顾开弓搭箭,连珠七箭,毫不保存,只望三娘射来。

却说曾头市史文恭兵马防备,只等接战,少时东寨边来报导:“一个使双鞭的引两员骁将,攻打前後!”史文恭嘲笑道:“这个必然是降贼官军双鞭呼延灼,我这师妹本领不小,宋廷建国名将以后都能被她勾得投降麾下,却不知用了甚么妖媚手腕。”却恐有失,便分人去帮忙苏定。

史文恭却待出来,三娘罗扇一指,军寨中锣响,一齐推出百余辆车子来,尽数把火点著,上面芦苇、乾柴、硫磺、焰硝,一齐著起,烈火迷天。

小温候吕方,拍坐上马,挺手中方天画戟,直取曾涂。两马比武,二器并举。到三十合以上,郭盛在门旗下,瞥见两其中间,将及输了一个。本来吕方本领敌不得曾涂;三十合已前,兀自抵敌不住;三十合已後,戟法乱了,只办得遮架躲闪。郭盛只恐吕方有失,便骤坐上马,捻手中方天画戟,飞出阵来,夹攻曾涂。三骑马在阵前绞做一团。本来两枝戟上都拴著款项豹尾。

次日,曾涂对史文恭计议道:“一应计算皆难逃那妖女算计,若不先将她诛除,只恐难以久守。”史文恭沉吟半晌道:“我这师妹技艺冷傲,须得赚她来战,我在前面用暗箭对于方可。”商讨定后,史文恭、曾涂带领军兵,披挂上马,出阵搦战。

三娘在中军,闻知曾涂搦战,带领吕方、郭盛,相随出到前军。门旗影里瞥见曾涂,心头怒起,用鞭指道:“谁与我先捉这厮,报昔日之雠?”

是夜,天清月白,风静云闲。史文恭在寨中对曾魁道:“贼兵连赢了两阵,必定得意不防,乘虚恰好劫寨,也好救得曾密返来。”曾魁见说,便教请北寨苏定,引兵前来,一同劫寨。

再看三娘,她那边箭瞄曾涂时,便偷目睹得史文恭也飞骑出来,晓得他作何筹算,当下便先防了三分。待得箭射曾涂后,三娘想也不想,当即侧身,将身躯藏在马身一侧,史文恭七只箭来,四支箭从马鞍上飞过,另三支箭却射中三娘胯下白马。那白马悲鸣一声,当即倒地。

先看曾涂掣枪,便望吕方项根搠来。三娘箭起初到,正中曾涂左臂,翻身落马。吕方、郭盛,双戟并施,曾涂死於非命。

再说史文恭、苏定、曾魁三个,二更左边潜地出哨,马摘鸾铃,人披软战,直到梁山中军寨内;见四下无人,劫著空寨,急叫入彀,回身便走。

摆布仓猝救起后,曾长官已经胆怯,只道:“现在老夫五子尽丧,若再战下去,只怕阖家长幼俱都不保,不若写降落书去,便要请降。”当下定要史文恭写书投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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