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氏一合掌:“如许倒好。”
四姐道:“娘明天见了李娘子,可有甚说道?”
秀英点头:“原定年后开张,面前如何得有?”申氏也可惜。两人叹一回,秀英告别,玉姐亦自四姐处出来,与母亲归家。因见秀英皱眉,玉姐便问:“娘有难堪事儿?说与我听,虽解不得忧,有小我听,内心也好过些儿。”秀英叫她逗得一乐:“也不是甚大事。”一长一短说了。
苏先生道:“也不算偷,他们这里况了铜钱。”
秀英嗔道:“你又捣蛋,你有何本领与那藩邦一国做买卖?”
申氏斥道:“我这几个月来见这些人,你道人家是傻子?有脑筋怕不都猜到了!你还道自家高深莫测,人不晓得哩?不过是看这里是州府,人都陪你作戏耍哩。看这些人,说旁人好话,一力说自家孩子好话,还能看不出来?单寻了哪一个来,岂不为她惹事?成了便好,若不成,留下这姐儿岂不尴尬?”
苏先生喝一口茶,略消消气,与玉姐讲道:“国度本缺银、铜,每铸好了铜钱,便有外洋贩子,悄悄藏到船上偷运出去,国度之钱便愈少。”
苏先生道:“听来奇特,却也……似有些事理,”又大说蛮夷之欠好处,“休叫他们哄了去,他们夺目着哩。总想占些儿便宜,说是遣使来朝贺,总要带很多贩子……有一处藩国,连染布都不会,来见素净布匹、绒线都要抢了买去高价卖了……另有一处藩国,总想来偷窥学强弩之造法……故而这等胡商来天朝,需求往有司登记,又要有文书过所等……且不准他们乱走。”
四姐、五姐不料申氏竟然有这等凸起奇想,五姐道:“这女户人家……”
秀英道:“我便试上一试。”
很多人便公开里互作了仇家。只为申氏面前出头露脸儿,与天家做个亲戚。想要自家出头儿,便有两条道可走:其一乃是力早头,其二乃是贬低敌手。但有申氏探听,便有那一等谨慎眼之人,要说旁人好话。
要论模样儿,论品德,申氏也觉配得上自家儿子,只是洪家家道小有不敷。申氏会运营,又有丰富嫁奁,洪家家业她眼中虽不薄,却也不厚。一时又想,这玉姐儿如果娶来做儿媳妇,也不见得不好。但是这做娘,对亲生儿子总要偏疼些儿,想玉姐之人才,配九哥倒也不坏,只可惜洪谦是秀才、家资又不甚丰富。如果配了比九哥长两岁八哥,又觉可惜。
秀英道:“你倒好有主张!叫你读书,你与先生歪缠胡商买卖去了?先生忙哩,你爹读书用他都用不过来!”玉姐一吐舌头儿,拎着裙子便退了出去。
玉姐回家,如是这般一说,又引洪谦嘲笑。秀英忙将话掩了,又提及清算铺子等事来:“好叫程实两口儿出面儿,用本来掌柜,进货也是原路儿。”洪谦道:“也好。”秀英道:“要能再赶上回胡商,得赚好大一笔。”洪谦道:“那胡商也要赚好大一笔,咱这里做针得法,不费大事,他那边学不会这等体例,一包针这里十两买来,回他那边,得卖数百金哩。”
四姐、五姐两个一处做针线,因将至,吴王府之近枝亲眷委实太多,旁人不说,这吴王与王妃、郦玉堂佳耦,又有她们叔伯、伯娘婶娘等长辈,却多少要有些针线贡献。富朱紫家女孩儿针线,多是用这些处所儿,并不需过于刻苦。但是四姐、五姐又分歧,吴王府人丁委实太多!
苏先生说到兴头儿上,便将这国度经济一事,深切浅出说与玉姐听。老是那铜钱与白银外流,市道上银钱既小,百姓买卖不便,国度抽税,很多亦以银钱结算,并不收什物。玉姐听了一阵儿道:“先生,我晓得了,便如我这里,老安人那头,凡有事,使小茶儿去传话儿,现在有人将小茶儿偷走,我有事,只好自家去寻老安人。费时又吃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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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女两个兴冲冲,正要大干一场,不料又受邀去州府做客。
无巧不巧,这日申氏不幸提及玉姐:“倒好是个聪明孩子。”回话之州府李主簿娘子,便叹道:“是哩,只可惜命不甚好。”申氏奇道:“我看她倒好有福相,且也锦衣玉食养大模样儿,如何说命不好来?”李娘子道:“这人间岂是衣食无忧便是有福?她家事儿,我倒好晓得些儿,您道为何?止因着她家三番两回改户籍,这姓儿换来又换去,县中改完又要报到府里,我产业家人恰做个主簿,是以晓得。”
申氏自来江州,风评极好。世人渐也摸着府君秘闻,这一名就是那庙里泥胎菩萨,看着都雅,求来无用,哪一回有效了,也不定是不是他保佑。竟日里受着香火供奉,也不见他有甚作为。反是申氏,自来江州,也往街上舍米舍粥,也往庙中添灯添油,她家六哥出行,一时不细心碰坏了个货郎摊子,她闻说便令人送了钱作补偿。
待客散去,归去申氏。申氏娘家业大,又崇读书人,倒是读过几年书,自嫁与郦玉堂,这丈夫又好这个,少不得硬着头皮,一头管家,一头再读书,免得与丈夫无话可谈。听了女儿答复,也笑道:“这个倒是好!”愈发留意,又将曾大姐儿名字从心中划去,纵是庶子,申氏也不想他娶这等媳妇。
五姐道:“打水来洗手,我们整衣去娘那边。”
公然趁年前四周走动,携了程实娘子田氏,往求申氏,如此这般一说,申氏不免意动。这是常例,仆人家要做经纪,尽管拿家仆说事,免得叫人说“与民争利”。申氏看秀英也是个无能女子,言语间又亲热几分。两人说定,开春便办此事。申氏又拿私房一千两银子出来做本钱,也托作是陪房本钱,两家议定,得利平分。申氏处尽管告说来了何样胡商,其他一应联络、进货之事皆由田氏来办。
惹得苏先活力恼,怒道:“那些个蛮夷!十足是贼!口上说得好听,公开里银也偷运、铜也偷运,甚都想要!”玉姐惊诧,道:“这又是甚典故?”见苏先活力得急了,忙亲斟一盏茶来,奉与苏先生。
洪谦赞成一点头儿。秀英跌足道:“大好财路,”又说,“也罢,咱门路也不熟,却做不得。做不得,便不是咱该得,我只开这针线店罢。”说得洪谦一笑,这娘子不管脾气如何,近年来倒是懂事很多,禁止得住本身。
玉姐皱眉:“那娘说要怎生办?”
秀英道:“还是本来太公时,咱家做过针线买卖,本钱少,又轻易看。”
秀英自是听得懂,白了玉姐一眼,道:“又捣蛋来!劳作立品,那里能得十倍之利?珠玉无价,何来这很多本钱赚百倍之利?去去……”
似申氏这般为后代相亲作态,大凡到了这个年纪妇人都有,大师恰是同路人,处上几次,凡是不是那么粗笨到家,谁个又不能隐察其意?
她们说话间,有父亲做了举人曾举人家女儿道:“好好儿,你们又说这些俗事。”说罢一撇嘴儿,又咬着帕子笑。她父亲考了三次,今番终究做了举人。申氏也曾唤她来玩耍,次后没了动静,本来要说亲来,待其父落第,申氏又多邀她两回,她自家也颇对劲。
举例来讲,英国,“针线钱”实在就是丈夫给老婆买豪侈品钱代称。来源就是因为古时候针特别贵,并且数量少!
申氏将于李娘子处听来之事一说,叹道:“凡是说亲,是结两姓之好,不过是家与人两样儿,总要图上一条儿。家有二,一是功名官爵,二是家私。她爹是秀才,我倒不挑,你们外祖父连个秀才都不是哩。然家业却略薄,这一条便不好。家这一条儿,她次着些。余下只看人才。没兄弟也不甚打紧,她母亲也不个不能生,想来她亦然。她那小模样儿出挑,我看着也喜好。光看着聪明也不敷,你们爹打从王府分出来,一小我便也撑不了这么大师,何况你们兄弟与府里远了一层?须得个无能媳妇儿才好。若说她家原是女户,她又做了这么些年独女,有好教养,我真是动了心了。只要她人才好、本领好,管她爹是不是秀才,家中又有多少家资,我都想定下来哩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针,真是很可贵。铁杵磨成针神马,说就是工艺,直到天朝有了工艺,针才降下价来。但是外洋就惨了。
玉姐道:“谁个要与一国做买卖了?听苏先生说来,胡商来往,必得往衙里勘验文凭,咱或与婶子那边说好,或想旁法儿,好晓得有此人来。又预先备下了,代价公道,怎会没有人肯买?”
玉姐尚不知李娘子一席谈,她又重入了申氏眼中。她正看秀英要做买卖,便把常日里胡乱看来书说了出来:“劳作立品,其利十倍;珠玉无价,其利百倍;谋国之利,万世不竭。”
申氏皱眉道:“倒是难堪。你们哥哥姐姐婚事,我办得倒好,却不想到你们这里,赶上难事。有一个,这江州城里有个盛小郎,十三岁便中了秀才,本年才不过十四,家中却不繁华是个乡绅人家。若他能再进学,与你们姐妹倒好。只恨他祖父丧,本年才周年,他父母断无孝中筹办订婚之理,你们却等不得。若今后合宜,我许将他说与六姐,你们姐妹纵晓得了,也内心数儿,不好怨我。”
曾大姐儿一愣,她父亲虽是举人,她本身却不喜这圣贤书,专好些诗词,故并不知此中典故。郦四姐与郦五姐倒是晓得,相顾一笑,暗道这洪家大姐儿俗也说得、雅也说得,年事不大,却好生殷勤。目睹人多,两人记得申氏所言,便不好令玉姐招人眼,心道,有这一问一答,余下便不必多问,也知其禀性了。
四姐、五姐齐起家道:“娘是那里话?娘对我们甚样儿,我们看到眼里、记到内心哩。”也自知委实等不得,一等二等,万一祖父又有甚商户要拉拢,哭且不及。
申氏愈好猎奇:“怎生说?”
她曾见过玉姐,生得端庄整齐,家中女孩儿也都喜好她,秀英虽直率些,倒也不难相处。然不幸洪谦本次未中,申氏便将洪谦放了一放。且江州城毕竟是一处大城,内里不但有秀才,且稀有位举人,又有府、县衙内之官员,家中亦有后代,相较之下,这些人家儿宜攀亲。
玉姐云里雾里听着,有不明白处,只强记了,渐渐回味,是所谓“书读百遍,其意自现”。忽听苏先生说到藩国之事,蓦地想起,他那处无素净活计,我这里却有。何不收了彩布彩线,转卖与他们,也好收些差价?
玉姐道:“咱从速归去,寻府君娘子,这事并不难。”
申氏“哦”了一声,转而问起江州过年民风:“虽说都是过年,到底十里分歧俗,不知这里年怎生过来?”
玉姐笑嘻嘻道:“谋国之利,万世不竭。”
这等大事,秀英须与洪谦商讨,如此这般一说:“玉姐倒有主张,人小鬼大,也不知像了谁。”洪谦道:“你便不要,便叫她像我罢咧。也不须寻主簿娘子,你只问府君娘子去,她家缺着钱哩!叫程实家陪着你去,只说她求了你,请你引见。也请他家也出小我一道合股做买卖,也不消他枉法,只与你一个动静,又非军国大事,必是可行。”
玉姐道:“有利不夙起,万里迢迢,只带包针,不敷这盘费,他怎会发卖?”
到得申氏处,却不见六姐、七姐,四姐、五姐互丢个眼色,向申氏问安,申氏一指动手圈椅道:“坐罢。本日做了多少?”四姐道:“再有半晌,与五婶儿便得了。”五姐道:“我也是。”申氏一点头:“那便来得及,晚间便不要做了,点灯熬油儿,眼睛都熬坏了。”
秀英道:“有这等事?”
四姐道:“既这般,便多走动,多探听,单叫来细细品察便是。我们也喜好她,合意了,我们再没不欢乐。”
李娘子便转说江州之民风。
虽因着人丁多,王府住不下,除开世子,其他立室后代皆由吴王作主,王妃主持了分出府去住,亲戚毕竟是亲戚,该奉与长辈贡献,倒是一丝儿也不能错。家中六姐、七姐尚年幼,止做些与祖父母便可,四姐、五姐年长,要做得便多,自冬至日起,便要脱手,且要留上一月半月,预备着从江州往京中送路。
又有这江州城高低官员,自申氏来后,也是没有忽视,常与各家娘子闲话,她又有外埠带来各种奇巧物事,又有鲜模样,且为宗室,不时与京中联络,又知京中鲜事。满江州再无一个说她不好。
世人再想不到,端庄人家听着便绕道走、不欲与之说亲女户人家,到了申氏这里,倒是儿媳之上选。
四姐讷讷。
秀英原欲与申氏六分利,申氏非常不肯,需求对半来分。事便定下,两家走动渐多。不料天意弄人,还未过年,秀英携玉姐来往见申氏,却听一动静,倒是有一胡商至。申氏这里令人微探其意,晓得想买些绣品。便问秀英:“他那边却指定要绣几样花儿,可有?”
秀英道:“你又晓得了?你却不知,这南北商道,皆是有主儿,哪条道儿上谁个做熟了,旁人平常难插得动手哩。且这南来北往,你道好走?一起上又有官人抽税、又有能人剪径,路是拿钱买出来哩。还要亲信人等跟押,方能放心,咱家哪能如许干?”
便是个样样都好人,却为后代婚事犯上了愁。郦玉堂叫她一番连哄带吓,不敢再多造出庶子庶女来了,可已经生出来,还得还是儿扶养,还得给他们婚配。申氏又是个想要样样都好人,未婚之后代却有五男四女共是九人,如何配得好又配得巧,实令申氏难堪。
朝鲜日本也是啊。另有他们喜好用中国铜钱,因为铜钱被他们偷偷运走,中国不得不命令制止铜钱外流。但是屡禁不止,闹得中国钱荒严峻。
有钱之商户她是不肯,郦玉堂也不肯,然贫困读书之家她也瞧之不上,想来能将糊口过成那般模样,必有不如人处,如何能放心将后代交与此等人手?故而申氏眼睛总殷实士绅读书人家身上打转儿,又与城中有功名流家娘子相会。
姐妹二人做一回针线,便有乳母妈妈来讲:“娘子那边客已走了,叫姐儿们畴昔呢。”四姐放动手中活计,问那妈妈:“明天来是李娘子?说甚?”那妈妈道:“老身不那边服侍,并不晓得。蓦地间听前头服侍人说,那李娘子说……”如此这般学了一回。
申氏道:“这等瞻前不顾后儿,不管旁人死活事儿做很多了,既招人怨,也伤阴德,不定何时便有报应。你们做事儿,也须服膺,不成如此。”
“那便是平常买卖,先生为何活力?”
如是展转反侧,四远不近地吊着。
玉姐便问:“他们偷钱?从那边偷来?”
玉姐道:“我也未曾走太远,只看他们浇田辛苦。”
她想得简朴,便去与秀英说。秀英道:“你知胡商何时来?从这里到京里,且一定能说定几日来回,何况外洋?海上风波大,常来往之胡商都一定有准信哩。你白收了来,占很多银钱,那头人不来,又或来了,人又去有来往铺里买布,你又怎生是好?”
玉姐笑道:“何如屯积奇货?这地界儿,南来北往商客又多,原就有屯堆栈栈,干就是个互通有无谋生哩。”
玉姐未曾见过胡商,只近几日听着提起,一时高兴,上课后便缠问苏先生:“四海以外是怎生模样?那边风景如何?闻说外洋有处产好宝石珍珠?又有产宝贵香料之地?来往发卖,利润丰富,但是真?”一气问个不住。
江州城里也有几个见地高人,自知并非统统宗室皆是风景,但是申氏这里又有分歧。且不说郦玉堂前后二妻嫁奁丰富,便是申氏这般待前妻所出与庶出漂亮人,也是难寻。兼有她教诲,郦府君家后代,品性实是不错。庶不庶出,且轮不到这些人来挑。不管配了哪一个,都不委曲。
申氏道:“你们明白事理儿便好,另有一件,你们见过两回洪秀才家女孩儿,如何?”四姐、五姐还记得玉姐,都说:“小小年纪,看着倒是个明白人儿。”四姐多问一句:“她与九哥同年,比八哥小上两岁,莫非?这――”
玉姐大为绝望,秀英道:“你休要藐视了这买卖,哪家能少了这些?薄利多销,买卖便能做得大,出息便多。运气好时,有胡商路过,咱家铺面大,常往这里买很多针,转回藩邦卖钱。”玉姐没何如,只得交出百两银子,与秀英放作一处,预先向铁匠处下了定金,使他做了针来。又令人收线去。只等年收了铺子,开那针线店。
五姐问她:“传闻你夏季里往乡间去了,都有甚好玩?”
功名也有个讲究,若你只要二十岁便中了举人,与那等五十岁方落第,前程自是不成同日而语。这一家如果儿子本身是举人,便比其父是举人,有盼头。申氏眼里,似洪谦这等三十做了秀才,不上不下,可贵头回了局便中,何尝不是个好。但是攀亲总要占着一头儿,才好放心将后代拜托。申氏自家便没出有功名之人,却胜有家资。秀才功名略低,洪家又不是巨富,若洪谦能再进一步,申氏也不忌讳与洪家做亲家。
李娘子道:“娘子看这孩子是不是有些见地?那是她家将她作户头养哩。她娘原姓程,是城里程老秀才外孙女儿,程老秀才养下一儿一女,后代都中了举人,却入京赶考路上一病死了,当时髦未结婚,程老秀才便止有一个闺女,没何如招了赘,又止生了一个闺女,这便是洪秀才娘子了。洪秀才原是他家赘婿哩,厥后契满,才携妻归宗。他两个生这姐儿时,还程家,这姐儿原跟着程家姓哩。次后归宗,又改姓了洪。归宗后洪秀才娘子才养下一个哥儿,洪秀才仁义,作主将这哥儿又叫姓了程。于今她家止有这一个姐儿,并无洪姓兄弟。可不要将她作男孩儿教养,样样养得超卓?”
然申氏心中又有些踌躇,常言道夫贤不如妻贤,子孝不如媳孝,同理可证,老子争气不算争气,儿子争气才是事理。豪杰莫问出处,凡是孩子好,这门亲便不算错结。申氏一想玉姐那小模样儿,初见时她几要叫来抱上一抱,非常投眼缘儿。再想四姐、六姐都说她举止得宜,晓得又多,还说读书识字,能写能算,又有些意动。
这一日,又是花团锦簇,济济一堂。玉姐忽觉独特,上返来时,六姐与她说话,这一回倒是四姐、五姐抢先与她扳谈。四姐道:“我好久不见你了,迩来忙甚?”玉姐不好说运营之事,只说:“家相帮我娘看家。”
只待曾大姐儿说:“俗便是雅,吵嘴清楚,又甚好混合?”四姐便道:“晓得你好这个,还不与我看这红梅风骨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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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姐看她如许儿,也一撇嘴儿:“大俗也是风雅,贤人亦崇管仲。”
四姐、五姐起家领训。四姐生一计:“将年底哩,娘又好见这些人儿,我与五姐多与她说话罢哩,娘尽管看着听着。要我等问她甚么话,娘预先说与我们。如许既晓得了,又不显眼儿。”
申氏道:“你懂甚?如许才好,这等人家,只要没叫人治死,就是有大本事。只是我还不知这个姐儿本事如何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