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述赶紧告饶道:“母亲,手松一些。孔北海台端光临,田让之妻与其本家,定会求其出面托请,姑母即便心有不甘,此事也得悄悄落下,不然孔北海面子安在?”

郑玄见一名美妇带着一名少年出门,晓得是姜家母子出门来迎,上前见礼道:“鄙人郑玄,特来拜见姜家公子。”

周氏谦道:“多谢先生抬爱。”

姜述道:“既然如此,我等将他迎进门来,再派人告诉驰名誉的本家过来相陪就是。”

姜怀业畴前考过姜述法术,听闻姜述受命前来查账,自是不敢怠慢。其他账房却不知姜述本领,觉得不过是周氏折腾少主罢了,并未将此事当真。姜述倒是熟行,先封存账目,又安排家中匠人做了一个简易算盘,先是核实总账,寻出非常帐本抽查,按部就班,做得有板有眼。

姜述正容答道:“小子自四岁在族学发蒙,只在族学上学,目前正想礼聘名师。此室统统除了册本以外,皆小子平常读书练字之涂鸦。”

郑玄默言不答,及见姜述所书“教诲为本,利在千秋”之时,不由鼓掌称妙,道:“想不过姜家子足不出户,便能悟出如此真谛,实不简朴。”

看到姜述所录之三字经,初时髦不觉得意,待看到最后,见其意浅显易懂,由易而难,鲜有反复之字,不由面露惊容,道:“此书所作为何?”

姜述脾气属于完美型,凡事只要开了头,就要做得完美。除了不迟误练武,其他事情全都放下,持续数日专门查账,第三天傍晚全数查完。将成果统计记录结束,姜述取了有误帐本,去周氏处交差。

郑玄手不释卷,连呼大妙,喜道:“天降大才,此天下蒙童之福。”

姜述答道:“小子欲光大族学,又想诸书发蒙苦涩难懂,无聊时编出此文,欲作族学发蒙之用。目前尚不完美,克日尚要好好深思一番。”

及见到姜述所录诗词,首首惊绝,令孙乾一一誊写,对姜述道:“老夫现在方知天下确有天赋。老夫平生授徒无数,却无一及得公子。”

姜述深知郑玄这般怪杰,不喜与俗人来往,不待周氏言语,道:“既然如此,且请诸位本家先回,小子服侍先生去书房。”

及到孙乾录完,却见长幼两人饮茶叙事,谈及当前的教书育人。观其行,听其言,绝对没法设想与郑玄大师议论得热火朝天者,竟然是一名九岁少年。

且说郑玄、孙乾来到姜家书房,见房内挂满了书画,不是姜述平常练字作画的作品,就是读书心得,另有一些姜述默写的唐宋诸大师的诗词,所占面积最大的是东墙上挂着的十几幅字,倒是姜述默写的部分《三字经》。

午餐将至,下人来请用餐,郑玄谈兴正浓,喧宾夺主,让下人将饭菜搬至书房。正在此时,下人来报,道:“北海太守孔融来访。”

“小的不识得此人,此人年过半百,依着朴实,倒像个有学问的人。”下人答道。

姜述感觉名字甚熟,一时却记不起来,问道:“母亲,郑玄是何人?”

将郑玄迎进客堂,姜战等本家亦到了,皆上前毕恭毕敬与郑玄见过礼,坐鄙人首,不敢等闲言语。

说完,向周氏及众位本家行了一礼,引领郑玄、孙乾两人向书房行去。周氏欲待跟去,姜战在旁道:“夫人莫要随去,郑先生此等人不喜人打搅。”

查账不难,但是耗时甚久,姜述心中暗苦,却不肯顶撞周氏,出来后径去账房。总账房名唤姜怀业,其祖父原为姜府仆人,因功出了奴籍,因其善法术,出籍后便学习账房。其祖对姜家忠心,才气不俗,厥后升任总账房。姜怀业为其嫡孙,学得家传之艺,接掌姜家账房以来,一贯甚是着力,账目一贯明净。

四个账房甚是本份,不对未几也没有大笔失误,误处大多出自家用帐本。家用事项繁多,收支混乱,不对较多也属普通。其他布铺、粮铺、杂货铺账目皆能合得上,不对不过是些零头尾巴,一年所差相加不敷百两银子,在法术不发财的当代实属常事。周氏见账目查得清楚明白,甚是欢畅,免不了表扬姜述几句。

这一下不但姜家高低乱了套,即便郑玄也坐不住了,与姜述共同去迎孔融。

说完递上名刺,周氏接过一看,不由吓了一跳,道:“果然是郑玄大师到了?”

姜战起家道:“述儿既知内幕,自会申明此事,我另有事摒挡,先行告别。”

姜述当初写这个字,纯粹是练字,此等话语放在后代,小门生都能讲出几句,想不到竟让郑玄生出如此感慨。姜述答道:“书中自有黄金屋,小子读书多些,偶然悟到些事理,便记将下来,也不知对也不对。”

郑玄笑答道:“对极,此语与老夫所想暗合,只不过老夫平生致身教诲,却想不出如此警世之言。”

孙乾幼年成名,大要谦恭,心性却甚傲岸,笔会之时本想风景一下,却让姜述新字体所扰,失容很多,心中尚不平气。现在誊写姜述诗词,篇篇典范,句句玑珠,由此由衷佩服。却不知姜述脑海里的诗词,每一篇都是传播百世的大师之作,世上任何大儒,在这方面都要甘拜下风。

郑玄初时只是重视书法,一边看一边贯穿,待到最后,看到姜述所做读书条记,观点新奇,又甚是老成,抬眼打量姜述一眼,道:“公子府上明师是那位?”

孔融驾到,天然不能再在书房用餐,周氏不能出面,姜战、姜述陪着孔融、郑玄在正厅饮宴,又得田希跟着过来,也算半个仆人,场面还可对付畴昔。

郑玄笑道:“传闻姜家妇才胜男儿,闻名不如一见,若非如此,又怎**出如此麟子。”

众本家都是姜家出众之人,自是晓得郑玄的分量,本来因长房孤儿寡母,一贯只是大要顺服,内里却不甚尊敬,今见郑玄如此人物,竟亲身上门拜见姜述,天然扣问此中因果。姜战老狐狸一个,明白此时恰是震摄旁支的绝佳机会,逐将姜述在文会上的表示绘声绘色讲了一遍,此中又颇多陈述孔融对姜述的看重,让世人对这位小家主刮目相看。

周氏一脸欢乐:“这报酬青州大儒,朝廷数次征辟,均是称病不出,大驰名誉,前些日子母亲还想托人说请,想让述儿拜其门下。”

姜述身为嫡子,固然年幼,坐在周氏左手相陪,周氏道:“妾身孤儿寡母,如有失礼之处,请先生勿怪。”

周氏闻言,打发小婢去请人,入内仓猝打扮一下,让下人大开中门,与姜述一同出门驱逐。

郑玄望着堂中世人,开门见山道:“此次前来,实则只为就教公子新字体之事,与余人无碍。世人且去忙,莫因鄙人迟误事件。”

周氏、姜述送姜战出了大厅,未等姜战走远,周氏扭着姜述耳朵,道:“述儿现在能了,既已明晓启事,如何瞒着母亲?”

姜述赶紧答是,周氏责怪道:“极刑可免,活罪难逃,罚你去查账房。”

次日上午,周氏唤姜述、姜怀业到前厅,扣问账目相做事项,下人俄然来报:“内里有人求见。”

周氏又是吓了一跳,郑玄为当世贤人,等闲人求见尚不成得,现在主动上门来拜见一名少年,倒是天大的奇闻。姜述闻言,猜想定是孙乾不知跟郑玄说过甚么,勾起郑玄的猎奇心,但是何事能让郑玄台端亲临却未能猜出。

周氏闻言方悟,松开姜述,道:“今后议事,一就是一,二就是二,有话直说。”

孔融此来,倒非因为姜述面子,而是传闻郑玄来到姜府,是以特来拜见。这番启事,明白人自是能猜想得出,但在外人眼中,姜述实在了不得,两位海内立名的儒学大师,亲身上门拜访,这是多么风景之事?

待到门前,只见一名身材苗条、长相清奇的中年文士立在门前,身后那位青年文士恰是几日前笔会上所见的孙乾。对于孙乾,姜述在宿世影象里有些印象,此人应是最早跟随刘备的文士之一。当然,这些都是姜述笔会以跋文起来的,笔会当日重视力都在孔融身上,并未过量重视其他文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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