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右翼军大胜坚都赤那 左翼军小败布日古德

次日凌晨,徐进早夙起来,引兵杀至城下。布日古德早得了动静,也出城迎着宋军。当时布日古德出马道:“两番部下败将,现在还敢来犯?”徐进道:“昨日我雄师新到,扎根未牢,本日清算的好了,便来厮杀!”布日古德道:“说大话不知害臊,且看我神射。”说罢,抽弓搭箭,正射倒大纛顶大将军旗号。众宋军大惊。徐进见状,忙谓李玄道:“但有手腕战略,还请早用。”李玄则道:“且退,诱他深切,自有说法。”因而雄师撤退。那边布日古德觉得宋军怕了,天然引兵追去。恰是:兵家常事谓胜负,两国相争说短长。不知李玄用甚么战略,请听下回分化。

城上守将远远见了,忙来禀报:“瞥见宋兵拔寨退兵去了。”坚都赤那正睡,闻言起家,心有疑虑,又遣细作探了一遭。细作返来报说:“小人入营寨,不见一个宋兵,混入后军,闻听这伙说:‘金国郎主御驾亲征,旬日可到。’是以不敢攻城,都回泰安州去了。”独鼎一听,哈哈大笑道:“不想宋军如此怯懦,闻风而逃。”当下要引军出城去追。坚都赤那道:“将军怎可如此粗心,此必是诱敌出城之计,如何使得?”是以,还是不得出城。独鼎闻言,忿忿离席,自回房间安息。此事皆入那细作的眼。不一时,又有那细作来寻独鼎。敲开门来,独鼎道:“你来找俺何为?”细作道:“见今宋兵退去,恰是取胜良机,怎能扼守不出,若如此何来军功,怎能升任?”独鼎道:“你要建功,我何尝不想,现在他蒙人是上首,如之何如?”细作道:“我想将军本是一州统领,现在居于次位,他坚都赤那乃是一介蒙人,不与咱金人一条心。又只是不肯出战的怂货,如何听他使唤?”独鼎道:“有违军令,如何是好?”细作道:“将军怎怕?待我等取了敌将首级,居功至伟。天然有功无过,小可也能叨光不是?”独鼎闻言,天然欣喜,笑道:“如有功绩,天然有你一份。”因而叮咛大开城门,点起自家军马,杀奔宋营而来。

徐进见状,教摆布军马接住三人,顿时大怒道:“暗箭伤人,算不得豪杰豪杰!”布日古德闻言,不怒反喜,大笑道:“疆场厮杀,唯有取胜方为正道!你那甚么豪杰豪杰,来我这里都是寻死。”徐进闻言更加愤怒,挥动动手中军火,引雄师望布日古德杀去。布日古德见他杀来,先教放箭,射住阵脚,又回身入本阵里去。徐进引军杀入半晌,只分不清东西南北,看不见自家人马。本来雄师突入阵中,都被冲的散了。当日两军四杀一阵,看看天晚,各自出兵。

徐进远远见了,暗自焦心,担忧邓成安有失。便道:“阿谁兄弟去救成安贤弟?”又有端木忠挺枪赶上,救下邓成安,抵住阿典。端木忠与阿典苦战正酣,难分胜负。又有荆俊见端木忠垂垂不支,也拍马舞朴刀而来,与端木忠一同夹攻阿典。阿典涓滴稳定,把马一横,以一敌二,仍不落下风。徐进在阵前观战,心急如焚,谓众将说道:“谁能助两位将军一臂之力?”话音未落,只见一将飞出,手持青龙戟,直冲向阿典。此人乃是徐进麾下虎将盖贾复孙列,他戟法凌厉,如疾风骤雨,似雷鸣闪电。阿典奋力抵挡,三人一时之间打得难明难分。疆场上灰尘飞扬,喊杀声震天。

行至二十余里,只见路旁有很多营帐,帐前堆着很多粮草。独鼎大喜道:“必是宋军仓促逃窜,不及带走粮草辎重。”正欲上前掠取,俄然一声炮响,四周伏兵齐出,将金军围在垓心。只见一员大将,手执长枪,威风凛冽,恰是张万仙。独鼎大惊失容,叫苦不迭,仓猝拨马便走。张万仙麾军掩杀,金军大败,死伤不计其数。独鼎待要去寻那细作,早不见人影,心知入彀,又不肯投降,只得自刎而死。

再说沈春四个苦苦等了一夜,不见金兵来袭。天晓日明,便知有望,都来与雄师汇合。李太叹道:“城内这厮忒谨慎些,寻不得半点露处,如之何如?”叶光亦无战略,张万仙只得遣人日夜漫骂,为求一战。不觉又过三五日。是日,有小校来报:“宋元帅遣使送书至此。”张万仙忙请入内,来人恰是孙新。当时张万仙看罢来书,叹道:“元帅勒令,叫我等旬日内取下榆州,不得有误。”世人闻言,皆无精打采。孙新看了世人这般,问道:“莫不是将军攻城犯难?”李太就把备细说了。孙新听罢,大笑道:“这有何难,我有一计,可破城垣。”张万仙听罢,喜从天降,问道:“计将安出?”孙新道:“只是如此如此,这般这般。”世人听罢连连点头,叶光叹道:“奇策,奇策,是我枉称奇策君子。”李太大喜道:“此计甚好,就按此行事。”有诗为证:

这邓成安幼年浮滑,手舞双剑,纵马杀出,直取阿典。阿典挥动嵌钉槊,与邓成安战作一团。两人你来我往,大战十七八合。邓成安双剑太短,够不着阿典,只得且战且退。邓成放心想:“目睹得够不着,我且卖个马脚,放他入怀里来,天然杀他。”思罢,卖个马脚,引得阿典一枪刺空。他趁机侧身躲过,手中双剑如毒蛇吐信,直刺阿典双胸。阿典蓦地扭动腰身,只把双剑引入腋下,两臂一夹,又挥槊来。邓成安大惊,忙收双剑,却收不动,又见槊来,只得弃了双剑,回马便走。阿典也瞥了双剑,挺槊来追。

话说张万仙号令攻城,就见一众士卒架起云梯,超出护城河,向城头攀爬。城上金兵就把滚木礌石、灰瓶箭矢乱发下来。如此强攻一阵,先登将士死伤惨痛,更有吕章、娄万林中箭。前队落空将领,自家兵马乱了阵脚。李太见状,心知攻城不下,忙来劝张万仙道:“目睹得攻城多时,未有一人能上城墙,看看邻近中午,临时出兵,再作商讨。”张万仙也无他法,只得鸣金出兵。雄师闻听,纷繁退去。当时大队人马退回本阵营寨,先教医士看治了吕章、娄万林两个,并无大碍。张万仙道:“城池坚毅,又不出战,怎能获得?”有叶光道:“哥哥不必心急,我料他彻夜必来袭我营帐。”张万仙问道:“贤弟何故见得?”叶光道:“本日我军攻城不济,他那边觉得我军吃了败仗,军心不佳,天然来打。”张万仙赞道:“此言及当,设下空寨之计,等他来。”因而引大兵出营埋没,遣沈春、袁刚、储高、李缅四个引军,设下十面霾伏,只等夜里金兵来此。

是夜,月如明灯,星光灿烂,不见云雾。李玄、冯善两个引兵自去,等候好久返来。徐进接着问道:“如何?”李玄道:“我等去时,就见城上严阵以待,白日里放暗箭的亲身在城甲等待,当时笑说:‘我晓得你等要来夜袭我城子,早等待多时了。’因而就在城头批示。我等三五番轮攻,久攻不下,就见士卒怠倦,不敢强攻,这才引军返来。”冯善又道:“我等退兵时,他尚遣大将阿典出城,虚追三五里远近的路才回。”徐进闻言,拍案道:“这厮欺我太过!”因而教点起军马,再攻城池。李玄劝住道:“大哥哥莫慌,我这里已有战略,待明日看定他阵法,再来用计。”徐进闻言大喜,便道:“贤弟果然有计,明日便不愁了。”当下散了,一夜无话。

再说徐进引兵杀至泽州城下,见城外早摆下一彪人马,为首两个将领,那一员正将恰是布日古德,一旁副将乃是本来州守将,名唤阿典。两个早得知宋军要来,因而引军来至城外扩地,摆开步地,专等宋军在此。当时布日古德见宋军赶到,忙教弓弩手射住阵脚,当下两边对垒。布日古德驱马出阵,大喝道:“兀那厮哪个是宋江?出来与我厮杀!”徐进闻言,出马道:“你这般知名小卒,也堪我家大元帅亲身出马?只我敢炽军大将在此,你敢来战么?”布日古德闻言,笑道:“想必是你那甚么元帅鸟帅的怕了,不敢到此,却驱你这路货品在这里聒噪。”因而教阿典出战。这阿典一个彪形大汉,一身横肉,手搦一杆嵌钉槊,胯下一匹矮黑马,杀将出来。徐进见状,正要出战,只听肋后转出一将道:“不必大哥哥脱手,小弟情当效力。”说了,纵马杀出。徐进看时,恰是双剑邓成安。

夺目古怪乃孙新,上应星斗地数神。

本来这细作不是别人,恰是孙新假扮。当时孙新几个伏在门外,专等金军探马。当时几个用绊马索拿下这些探仔细作,便打扮成金军细作,趁着日出不明,回城里报说备细,本意是想诱敌出城,何如坚都赤那谨慎。周地祖道:“诱敌出城不济,便里应外合也好。”孙新则道:“不急,再探视一遭。”因而又探知独鼎与坚都赤那反面,故用激将法。赚取独鼎出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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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说榆州城内坚都赤那与众牙将商讨军情,此中有一人道:“我有一计,不知如何?”坚都赤那看那人时,恰是本来州守将,名唤独鼎。独鼎献计道:“我看本日宋军攻城不济,可趁其安身未稳,夜袭他营寨。”部下牙将都是他的人马,闻言天然都来认同。坚都赤那狡猾,思考一番道:“千万不成!”那独鼎自镇守本州,无从差池,本日却被一纸调命,做了副将。且因坚都赤那是蒙人,不与本身本家,怎甘心屈居其下?心中早有不忿。见坚都赤那否了本身战略,怒道:“怎地不成,你却说出事理来!”坚都赤那道:“既你想得出夜袭的战略,宋军如何想不出?若去必受其害,是以千万不成。”独鼎闻言,虽觉有理,只是愤恚,便道:“你却拿我与普通草寇比较。若依你言,如何退兵?”坚都赤那道:“别无他法,只得死守。”独鼎闻言,笑道:“你也无甚妙法,却做这一州守备。”言毕,引众愤而离场。

城内坚都赤那闻说独鼎擅自引军出城,心知局势已去,只得道:“想我这一伙兵马,如何守得住偌大一个城池,只求活命,趁宋兵未至,走为上策。”因而引着自家军马,弃城而走。是以张万仙顺利获得榆州,并教孙新送回。不在话下。

风吹旧历新年近,地满黄金天满空。

布日古德见势不妙,心想:“即使阿典这般虎将,如何故一敌三?且看我放箭祝他一臂之力!”说了,驱马绕过一个牙将身后,悄悄的伏了身子,就在马鞍山抽弓在手,用脚蹬住,单手搭箭,瞅准三个宋将,直射将畴昔。那箭如流星般射向孙列,眼看就要射中。只见孙列眼疾身快躲过,却正中身后端木忠。当时端木忠胸前早着,吃痛伏鞍而走。当时荆俊道:“恐他再射暗箭,且退。”因而两个和阿典虚斗几合,纷繁回马。那边布日古德见状,又捻两支箭,使个连珠箭。一支正中孙列背心护心镜上,一支正中荆俊软肋。

徐进一军败走,只得引军退三十里安营扎寨。当时检点军校,众大小头领皆有毁伤,大队人马十伤其一。徐进大怒道:“这般无耻之人,端的千刀万剐的贼,来日决斗总教他死在俺的部下。”高托天劝道:“哥哥,你且不看他弓马纯熟,箭射高深,就他本日摆下阿谁怪阵,我等兄弟都吃了亏,怎能取胜?”徐进听了,只是心中不甘,叹道:“却无妙法杀贼么?”高托山道:“哪管这很多,只一发杀将畴昔,逮着那厮打杀了便是。”高托天就来喝退。李玄则道:“我看不现在夜去打他城子,看看反应如何,再作商讨。”徐进认理,因而遣李玄、冯善两个引军,先去夜袭攻城。

一树残枝一树红,霜寒确是惹来风。

当天夜里,张万仙遣张文彪、蒋哉、毕隆、周地祖、沈卫随孙新悄悄埋伏在榆州西门外。次日不见日出,不待金兵巡查,张万仙亲领雄师,先到城下搦战,痛骂一通,还是不见回应。张万仙喝骂道:“想你缩头乌龟,做得鳖壳里屙屎屙尿,也不见出来,俺不打你便是。”纵马回营,拔寨都起。

诗曰:

信手拈来施妙策,能堪大任是功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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