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沙百战穿金甲,不破楼兰终不还。
城中一时民气惶惑,纷繁摆荡。内里早激起了一个女子。那女子是张夏氏,夫君张力,乃是本州马军都头,曾抵抗金兵战死。本州人思慕其夫君忠义,把张夏氏非常恭敬。那张夏氏亦是本地教头之女,也会些技艺。现在汉军占城,张夏氏在城中,日夜留意图贼,倒是单丝不成线。本日见这布告,便得知宋兵等攻城告急,现在官逼民守,军民都有惊骇之状。张夏氏想了一回道:“机遇在此。只此一着,能够保全城中多少生灵。”忙归市心,此时已是申牌时分,大半守军见敢炽军退了,都自安息。张夏氏悄地密查动静,只听得百姓每都在家里抽泣。张夏氏道:“民气如此,我计成矣。”挨到昧爽时分,踅出寓所,来至在贩子闹处。赶紧叫亲信小厮伴同喊道:“现在城中兵微将寡,迟早突破城池,玉石俱焚。城中军民,要保全性命的,都跟我去杀贼。”张夏氏等人喊罢,就把敢炽军布告发散。
当时早传入府衙,王伯龙得知此事,大怒道:“刁民却敢背反大国?好教死了放心。”当下引军出了府衙,直奔南门,见一众百姓把城门开了,就驱兵来杀散百姓。摆布一个牙将识得张夏氏的,便来点指道:“将军,恰是这贼娘子勾引百姓。”王伯龙道:“擒贼先擒王!”说了,提起凤翅镏金镋,望张夏氏而来,一起上百姓不能抵挡,斯须间便至跟前。张夏氏摆布两个小厮见状,故意护主,转头来打。王伯龙力大,一镗下去,连刺穿二人。王伯龙见刺死二人,正要向前,谁知那二人即使身故,双双稳稳抓着镗杆,并未放松。王伯龙甩脱不掉,干脆弃了镗,抽腰间宝剑,来刺张夏氏。张夏氏正在前面领头,忽听得身后马蹄响动,回身看时,两个小厮早死在路旁,王伯龙正在跟前。张夏氏当下挥朴刀来抵住王伯龙,两个在门口站了三合之上。即使张夏氏会些技艺,然力量怎比王伯龙?每次比武,手中朴刀震得虎口流血。摆布百姓见了,都来救应。只可惜,一个来一个死,一对来杀一对。不一刻,门洞里死尸各处。张夏氏见状,却似天国普通,便喊道:“休管他!都望城外跑,结实的留下站住城门,莫教城门关了。”摆布听得,逃的逃,守的守。王伯龙不言不语,就来专杀张夏氏。正要起手,忽听得城外大乱。
当下清算完整,有叶光道:“兵法云:兵贵神速。当趁王伯龙安身未稳,一鼓作气杀奔清州。”徐进认理,又有倪乾道:“此去邻近黄河,可分兵两路进军,水军可带部分步军从水路里去,邻近登岸,杀奔西南两座城门,残剩兵马走陆路到乾宁镇,分打东北两座城门。”高托天赞道:“如此分兵正合天时,最好。”因而就来分兵。徐进引马军头领,张万仙引水军、步军头领分离两拨去了。
欲从船夫问如何,但觉孤城眼中小。
只说城中百姓,不管男女长幼,病体残疾,都来城上守御,万不得已,不敢怠慢。四下里敢炽军见状,忙来禀报,众头领见此景象,恐伤了百姓,也不敢攻城,纷繁退返来。南城门前张万仙见状,怒骂金人:“不讲武德,不知惜民。”当下有李玄献计道:“可使弓弩手把箭矢去了箭头,绑上布告,激起民愤,但有愿开城门者,大功胜利。”贾进道:“此计虽好,只恐破坏了百姓性命。”李玄劝道:“成大事者,不拘末节。如有游移,只怕百姓伤亡更甚。”说罢,张万仙便叮咛弓弩手照做。不一会儿,只见城上射下很多箭矢,上面绑着布告。百姓们捡起来一看,只见上面写着:“我敢炽军自招安以来,于百姓秋毫无犯,只杀金国背叛,现在但有开城者,重重有赏。”诸如此类如此。
惊涛滚滚烟波杳,日朗风清黄河晓。
青海长云暗雪山,孤城眺望玉门关。
是日午牌前后,大划子只都到黄河岸边,拣那隐蔽处,一字儿缆定了船只。只见水志华回船来报导:“城里并无些动静。”张万仙便叫部下世人,都登陆望城边来。众豪杰各挺手中军火都奔城边来。望城上时,约离南门有半里之路。早有城上守军瞥见,忙来府内禀报王伯龙晓得:“禀将军,敌军过了黄河,正望南门来。”王伯龙大惊,便道:“刘都统救兵尚未到达,这伙草寇却先到了,如何是好?”摆布章永豪建议道:“我清州城墙高粮广,现在不必出城抵敌,当死守待援为上。”王伯龙认理,正要命令恪守南门,又有小校来报:“那伙人分兵又望北门去了。”王伯龙就来分兵守城,正说之间,又来两个小校道:“西门又来一彪人马攻城。”“北门又来一彪人马攻城。”王伯龙忙于应对,分了众军四散守城。又道:“本城人马未几,怎地抵挡?”章永豪道:“可发放甲仗库多余军火,但又锅碗瓢盆,刀、耕具等,一发充公分发,使百姓都城墙上戍守,余者无东西的,就来搬运滚木礌石,修补城墙,便可守御。”王伯龙当即从之。
诗曰:
惊得军士不敢熟睡,顿时聚着数簇军民旁观。早有巡风军卒,抢一张去,飞报与王伯龙晓得。王伯龙大惊。急差宣令官出府传令,教军士谨守辕门及各营,着一面严行访拿特工。那张夏氏又将纸上言语,大声朗读了两遍。军民都错愕相顾。那宣令官奉着主将的令,骑着马,五六个军汉跟从,到各营传令。张夏氏抢上前,大吼一声,摆布两个小厮,各提着朴刀,就来砍断马足。宣令官撞上马去。张夏氏亲身上前,拿来了小厮朴刀,骂一声:“汉奸寻死!”一刀剁下头来。张夏氏左手抓了人头,右手提刀,大喊道:“要保全性命的,都跟我去杀贼。”摆布百姓,平素认得张夏氏,又晓得他一家子都是忠男节女。顷刻有五六百人,拥着他结做一块。张夏氏见百姓都集合来,复连声大喊道:“另有胆量的人物,都来互助。”声声响振数百步。当时四周呼应,百姓都抢棍棒,拔杉刺,折桌脚。拈指间已有五六千人。迭声号令。张夏氏抢先,领众宋民人等赶到南门,杀死守门牙将等,赶散把门军士,开城门,放吊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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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伯龙看时,恰是张万仙引兵杀来,顿时大惊,不敢逗留,回马便走。张夏氏深思道:“怎能教贼厮走了!”便大跨步上前,一朴刀砍翻马腿。王伯龙滚落灰尘,当即翻身起来,骂道:“贼婆娘,讨死!”手搦宝剑,回身便刺。张夏氏那里防备?直把喉咙刺穿。王伯龙见死了张夏氏,回身要走,只觉脚边一沉,低头看时,张夏氏右手紧紧抓住王伯龙左脚踝。王伯龙又甩不掉,暗忖:“怎地一个个到死也不休?”又来挥剑,只把张夏氏手腕堵截,脚上带着那只手走了。恰是:汉奸喽啰无人助,忠臣良将民气齐。不知后事如何,请听下回分化。
另一边,高托山满脸肝火,望着狼狈而归的小喽啰们,喝骂道:“一群废料!连个小小的寨子都攻不下!”孙列便道:“下次定要一举攻陷此寨,以雪本日之耻!”高托天这才来至跟前,劝道:“知耻而后勇,才是闲事,山弟不成叱骂麾下,牢记。”高托山这才收敛很多。高托天道:“诸位不必在乎,此次得胜,可换一举胜利。”世人不解,高托天道:“他处取胜,必自高傲,来小觑我等,我等退十里安营扎寨,且看他如何。”因而退兵去了。
却说寨上守军见高托天退兵,便来奉告本寨守将。本寨守将名唤王焕章。此人力大无穷,善使一杆重八十一斤,宽头长柄,如枪似戟,精钢铁杆,黑缨攒头霸王枪。当下王焕章笑道:“公然山匪草寇,不堪一击,我尚未脱手,便引军败退。真不知王伯龙那厮怎地败的?屈辱我汉军名声。”众将士纷繁拥戴,王焕章更加对劲,便道:“要趁敌军扎根未稳,我意要夜袭敌营,你等觉得如何?”众将听了,皆称奇策。却有一人上前劝道:“将军,此举虽能出其不料,但敌众我寡,且敌军刚吃了败仗,定然有所防备,夜袭恐怕不易胜利。”王焕章却不觉得然,自傲满满地说道:“我军士气正盛,而敌军新败,必定军心不稳。此时夜袭,必能大胜!”见将军执意如此,众将也只好领命。
话说高托天一伙都到乾符寨前,摆开步地。高托天见寨墙上旗号很多,兵将耸峙,各持弓弩,严阵以待。高托山、孙列两个咬牙切齿,催促攻寨。当下端木忠劝道:“二位哥哥三思,如若能一鼓作气取胜,再好不过,若不能取胜,如之何如?”孙列道:“无有后者,我必当拿下此寨。”端木忠还要再劝,高托天却道:“既如此,拜托二位兄弟了。”因而命令,教高托山、孙列两个攻寨,一发都要攀墙。寨上灰瓶炮石,滚木箭矢,一发落下来。高托山见攻不出来,又命令就把军队分开三路,两路摆布各去建立云梯攀墙,一起在中间,运起撞门木,前摆列起挡箭牌来,粉饰箭雨。前面一伙力士推着破门车赶将来。都到寨门下,撞了很多回,不见门开。孙列见状,抢先来驱木撞门。又撞三下,忽听得门上女墙边人头攒动。孙列昂首看时,很多金汁倾泻下来,正糊的一脸都是。
众看官有不知金汁为何物的,便来讲知。金汁便是粪便,多用随军战马、猪羊等粪便放入锅中,兑水熬成汁。此物何用?凡是有伤口的人淋着,便就腐败,不得医治。是以感化,守城必备物实。
先说张万仙一彪人马,来至黄河边,教水军租借百姓船只,犒赏金银。众百姓闻言,纷繁献船,不一时得了很多大划子只。当时这些船只装载很多人伴,沿水路过河北上,径奔清州城来。此时恰是十仲春上旬气候,阳光亮媚,万里无云,水影山光,高低一碧。有诗赞道:
当晚二更时分,王焕章带领一队精兵,浑身都是软战,手执苦竹枪,各带蓼叶刀,趁着月光微明,寒露沉寂。人衔环,马衔枚,也不举火,借着月光,模糊的寻敌营而来。看看直到寨边,拔开鹿角,径奔中军,瞥见帐中灯烛荧煌,几个头领正在议事。王焕章暗喜,手搦霸王枪,抢入帐房里来。当中一声锣响,众军喊动,如天崩地塌,山倒江翻。吓的王焕章倒拖长枪,回身便走。四下里伏兵乱起,一队精兵未曾走的一个,尽数被缚,推到帐前。徐进看了,笑骂:“金奴喽啰,要学甚策画?”也不待搭话,就叫摆布斩讫来报,其他者尽数监了。高托天进言道:“这伙人来的恰是时候,且把披挂都教俺兄弟穿了,佯装得胜归去,赚开寨门便是。”徐进依计行事,亲身穿了王焕章披挂,举了霸王枪,摆布张万仙、杨江、孙列、张迪等换了牙将披挂,其他小头子换了汉军披挂,一起返回盗窟门前,高呼胜利。守寨的汉军听得喝彩,都觉得是自家将军得胜返来,哪知是计?就来开门。徐进见状,大手一挥,当即引兵冲杀出来,顿时喝彩声转做喊杀声。寨内守军就被杀得措手不及,四周逃窜。杀到黎明时分,汉军死的死,逃的逃,降的降。徐进顺利夺下乾符寨,一面派人清算疆场,一面令人将王焕章等人的尸首示众,以振军威。而后各种,不必絮繁。
当下孙列等被烫得哇哇乱叫,赶快放手跳开。孙列见金汁倒完,又要来攻城,忽听上面又是攒动,孙列心底怕了,不敢向前,只得退兵。将退十数步,就见上面又灌下很多金汁。孙列只感觉万幸。前面高托山见状,心知此次攻寨难以胜利,便大喊道:“撤兵!”摆布忙来鸣金。小喽啰们听得号令,都如潮流般退去。端木忠见了这般景象,心中暗想:“此次得胜,山哥必然不会善罢甘休,只是他那脾气,我又如何劝得住?无妨与二哥商讨。”正要来问高托天如何,却被高托天拦着,就见高托天只是点头晃脑,不知以是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