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走出两个丫头来道:“李太太叮咛,请花少爷内堂相见。”花子能见说李夫人请相见,暗想道:“起先是不需求想活了,现在李夫人请相见,猜想有些好动静,一条性命颇略有些见望活了。”两边喽啰将花子能押今后营。来到内堂,报声:“花子能押到。”只一脚将花子能踩在地下,花子能叫声:“哎唷!跌死我也。”李夫人立起家来叫道:“花少爷刻苦了。”花子能叫道:“李夫人,拯救啊!”李夫人道:“我一问花少爷,尔家是住在扬州么?尔父在京为相,两处为何不住,来到此山?”不知花子能如何对答,且听下回分化。
§§§第三十九回荣春救驾进灵药
世人各到厅上,见了礼坐下存候,各对窦景凡问说吃惊了,互说几句言语,立即叮咛备酒。汤隆将拿花子能原因说与田、李二人晓得,田大修、李荣春二人大喜,叮咛将花虹跪门而进。两边喽啰承诺一声,将花虹拖着从左门拖进,又从右门拖出,又从正门拖进,来到正厅将花虹高高举起,报声:“花虹到。”劈面又将花虹踩下跪倒。花虹被这一踩晕倒在地,头鼻都磕破了,血流满面。童大王问道:“花虹,尔可晓得这里是甚么地点?”花子能应道:“不过是个强盗贼寨就罢了,有甚大不了的事!”童孝贞道:“放尔娘的狗臭屁。”叮咛摆布:“掌嘴。”摆布承诺一声,将花虹打了二十下嘴巴,打得花虹头晕目炫。施必显走下来叫声:“花虹,抬开端来,认认看我是谁?”花子能昂首一看,叫道:“尔是施必显么?不该冲犯我花少爷。”施必显道:“尔这贼乌龟,甚么花少爷?待我阿谀尔这花少爷。”举起脚尖乱踢,踢得花子能满地乱滚。只见施碧霞走出来,叫声:“哥哥,且慢踢死他,待我问他。”乃叫道:“花子能,我且问尔,我母子流落在扬州,只为母死无棺椁衣衾,故此卖身葬母,尔因何骗我到尔家中逼迫为妾?李大爷有甚获咎尔,尔何故要用火烧死他?当时若没有红花姐相救岂不被尔烧死?”花子能闻言想到:本来果是红花放李荣春走的。施碧霞又骂道:“花子能,尔全不想父叔高官大禄,全不想朋情友情,全不想天理知己四个字,全不想国法如炉,作威作福,为何本日一句话也没有?”花子能没何如,要求苦告道:“施蜜斯啊施蜜斯,望尔诸事看我同胞小妹一笔取消,不必提起罢。”施碧霞听他说同胞小妹,不觉眼红堕泪,正要再骂,只见丫头出来道:“施蜜斯,太太请尔出来。”施碧霞遂同丫头入内。那李荣春大笑,叫声:“花子能,尔抬开端来看看,看认得我是何人?”花子能昂首一看,不觉心惊胆战,哀哀祈求道:“现在畴前之事不必提及,看在朋友面上饶了我罢。”李荣春道:“尔本日也知朋友之情么?为何客岁六月初三夜全没有一些朋友之情?我与尔有甚大冤大仇,害得我如此风景?现在曹天雄那里去了?小吕布安在?好笑尔枉为人活着,老婆与他通奸全然不知,亏尔羞也不羞。”花子能此时恨地下无缝可钻出来。那田大修叫道:“花子能,尔这乌龟太没了知己,倚恃父势,无恶不为,尔老婆与人苟合,我田大修代天巡狩岂可知而不究?因奸谋命岂容轻恕?按律该当正法,尔就公开陷我为盗党。现在尔看这面前的人哪一个不是强盗?诚恳对尔说,现在要发兵杀上都城,尔何不去出首?本日因何无一句话,如同乌龟普通伏在地下?来、来、来,我推尔为尊做个强盗王好么?”花子能此时那里敢吐口气,只是定定任他们去骂。
不一会儿圣驾已到,花锦章带同众文武接驾。接进园内,皇上见这些景色公然不凡,开言说道:“寡人御园实不及卿此园非常之一。”遂上了卧春阁,将四周纱窗开了,还未曾坐得下去,只听得一声炮响,花锦章一手扭住皇上的胸膛,一手向身边抽出利剑,吓得皇上面如土色,叫道:“卿家何故如此?”花锦章道:“本日不是赏花之日,乃是让位之期。”皇上说道:“卿出此言差矣,寡人并未曾亏尔,尔为何崛起此心?岂不被人笑骂?”花锦章答道:“尔好痴也,岂不闻天下者乃天下人之天下,非尔一人之天下,你也坐得位,我也坐得位,本日尔若不让位与我,我就是一剑将尔挥作两段。”花锦凤、花锦龙等齐声说道:“不必多言,快些让位的好,我们已先办理拜迎新君即位了。”皇上闻言说道:“本来尔们一班多是贼党。”花锦章道:“尔既不肯,请吃我一剑。”将剑举起就要砍下,俄然手背中了一箭,那剑已丢在一边,叫声“哎唷”,俄然头额又中一箭,大呼一声今后便倒。皇上赶紧顿脱身子就走,世人吃了一惊,不知这箭从何而来,见皇上要走,急赶上前拦住道:“要走那里去?”一把将皇上扯住不放。忽听得园门外喊杀连天,又见半空中坠下一人而来,手拿双锏,内里又杀进六人出去,将随驾的御林军杀得四分五落。为首一人走上前大呼一声:“万岁爷不必惶恐,臣李荣春在此救驾。”世人见这些人杀了出去甚是凶暴,料事不济,遂各四散驰驱。李荣春将皇上驮了就走,走出园门一向往午门而去。那拿双锏的尔说是谁?却本来就是陶天豹,他奉师命而来,将箭射倒花锦章,救了皇上大难。此时童孝贞等已将这些奸贼个个拿住,那些随驾的寺人走得连影儿也没半个了。
那逃得性命的走回都城禀报与花锦章晓得,花锦章闻报吃了一惊,遂不奏闻圣上,差人去请花锦龙、花锦凤并吏部尚书金泰渊、侍郎邱君陛、司马沈德、五军都督王朝栋、大理寺周上达、武英学士史光祖一同来到私第。花锦章说道:“我要请圣上到七亩庄赏桂花,就中取事,望乞诸位相帮,事成之日共享繁华。不知诸公意下如何?”这些官员乃是花锦章一党,有何不允?遂齐声答道:“我等天然扶助太师成事。”花锦章大喜。次日奏请圣上驾幸七亩庄赏桂花。皇上闻奏,遂传旨道:“卿先归去,寡人随即就来。”花锦章谢恩辞出,来到七亩庄预备伏贴。
锦章百口刑正法
话说花子能被李夫人问了此言,遂应道:“我因京中出采要回家去,只因半途担搁,被一个黑面将军将我拿到此山,被世人热诚了一场。”李夫人道:“嗄!花少爷,尔的威名赫赫,气势昂昂,除了君父以外就是尔了,为何被他们拿来?”花子能应道:“我是孤傲一个,那黑面的力大无穷,被他拿了就走,如同鼠被猫拖普通。”李夫人道:“尔有曹天雄在家教习拳棒,为何如此无用?”花子能道:“曹天雄乃酒肉之徒,是无用的。”李夫人道:“现在此人安在?”花子能道:“被施必显打死了。”李夫人道:“为何施必显敢打死他?”花虹听了此言,难将前情说出,只是低了头说道:“我之罪孽应当孽报,不必细说,千差万差老是我差。夫人,尔是宽洪大量,莫记我前愆,望乞开恩放我归去,我烧香保祐尔活一千岁。”李夫人道:“不敢当,不敢当,尔既知我是好人,就不该将我孩儿用火要烧死了。想那日不过为着施碧霞些小之事,大师耐得起来何必将人陷得这般风景?幸亏我儿命不该绝,幸得红花相救才得回家,虽是过世乡绅没有势头,算来还是朝廷宦家后嗣门楼,并非怕尔花家之势,亦只为一土之人留个情面,闭门不管闲事。尔还不肯歇,叫曹通强来出头。好一个曹通,败人名节,尔花少爷来做乌龟。现在我们在此世人哪一个不是被尔谗谄的?恨不得将尔骨头磨粉,将尔肉来煎油。”花虹想道:“不好了,看此风景又是活不成了。”那卢夫人叫声:“花子能,尔这狗男女,自负高傲把我孤孀孀妇看得如同鱼虾普通,几次无事要来寻非,我是忍气吞声,因无丈夫之人故此忍耐尔的恶气。李府遭尔废坏,我卢府因尔离故里,几乎母女不能相见,都是尔这个乌龟作的罪孽。少不得抽尔的筋,剥尔的皮。”那汤胜姑道:“卢夫人,尔也骂得口酸了。我与尔本无怨仇,只在目前也要经验尔几句。”遂道:“尔是乱臣贼子,大家得而诛之。”遂骂声道:“花虹,尔为何做人如狼似虎,无人不恨?尔这恶花虹,靠了父势混乱害人,只恐本日要将尔活活剥了皮。”
且说童孝贞闻报秦泰领兵前来攻打盗窟,就要下山厮杀。李荣春道:“不必去杀,只须如此如此,管束他片甲不回。”世人齐道:“公然猎奇策。”遂各各依计而行。汤隆走进内厅对妹子申明,要如此如此,汤胜姑道:“这有何难?”遂取手箭来到山前,见一个将官在众将之前耀武扬威,叫骂不断。汤胜姑大喝一声:“奸贼看箭。”那秦泰正在叫骂,不期面上忽中一箭,叫声“哎唷”,正回回身要走,忽颈上又中一箭,遂没命的跑回营去,众将亦随在前面。驰驱回营与秦泰拔出了箭,用刀枪药贴了,叮咛备酒,一则拂尘,二则压惊。秦泰因受了箭伤痛疼难当,多吃几杯酒自去安睡,众将吃得酣醉,各去安寝。睡到半夜,忽听得半空中一声炮响,四周八方喊杀连天。秦泰在睡梦中惊觉起来,只见四周八方多是贼寇之兵,人不及甲,马不及鞍,仓猝跳上马今后营逃脱,却好遇着汤隆,一叉挑上马来,众喽啰将绳索将他捆绑了先押上山去。这些众将被众豪杰杀得七零八落,死的死,逃的逃,不存一个。世人打得胜鼓回山,排酒庆功,将秦泰也禁在后营。
却说陶天豹带领世人来到午门,众朝臣闻知此事都来接驾,这些人多是兴则为王,败则为寇,此时见势头不好,大师都来护驾道:“万岁爷吃惊了,臣等不知前来救驾,罪该万死。”只见内宫走出很多宫娥彩女以及穿宫寺人将皇上接进宫去,这些文官武将围住李荣春问道:“足下何人?”李荣春答道:“我乃李荣春便是。”世人闻言又问道:“敢是李骞的公子么?”李荣春应道:“恰是。”世人齐道:“公然好个忠良后嗣,不知奸贼可曾拿下否?”李荣春道:“另有弟兄同来救驾,谅必拿住。”正说之间,只见施必显等五人同陶天豹一齐将众奸贼拿到。礼部王春将世人接进府中,立即叮咛将众奸贼上了刑具押入天牢,又叮咛备酒接待世人。向世人一一问明名姓,遂又问道:“众位豪杰既在蟠蛇山,为何能知圣上有此大难前来救驾?”陶天豹答道:“因我师父有个锦囊与李荣春,叫他至七月月朔日开看,是以得知圣上有难,即带同世人特来救驾。方才是我先放二枝箭射中花贼,才气救得圣驾。今有灵药一粒,可进上与万岁爷吃下,天然神放心定,方保无事。”说完将丹送交与王春。王春来到午门,却好遇着穿宫寺人,王春叫道:“老公公,万岁爷可安然否?”穿宫寺人答道:“万岁爷受了大惊,此时心神不宁,太病院下药全不见效。”王春道:“既如此,今有陶天豹进上一粒灵药,说吃下立即就愈,烦公公带进呈与圣上吃下,立即就愈。”穿宫寺人将丹接进,王春也就回府伴随世人喝酒。
花子能被世人骂了很多,因是本身不是,随他们去骂。今被汤胜姑一骂,心中不肯,想道:“尔这贱人,田螺同着水鸡炒?”遂大声喝道:“尔这贼婆,我与尔有何仇怨,也来骂我花少爷?”汤胜姑赶上前两个巴掌,将花子能打得满面晕红道:“尔这贼乌龟,我汤女人骂不得尔么?我就打尔亦有何妨?”叮咛喽啰:“将他拖出去与众大王发落。”李夫人道:“可叮咛众大王且慢要其性命,临时收禁,我自有措置。”喽啰领命将花子能拖了出去。却好遇着三元、来贵二人,尔一拳我一脚,打得花子能吱吱地叫。来到大厅,喽啰将李夫人的话禀明一遍,世人俱说:“尊李夫人之命。”叮咛先打五十板,然后收禁。又叮咛喽啰到无锡县迎取窦爷家眷来。
且说钦差官一起赶回都城报与花太师晓得,花锦章即来奏闻,圣上即差官,一面去拿窦景凡进京,一面差镇殿大将军秦泰去征剿蟠蛇山贼党。秦泰奉旨来到山东,那文参将见新主帅到了,即同众将出营驱逐进营。秦泰问道:“尔们可曾与贼寇见阵否?”众将答道:“自窦爷被擒以后,尚未见过一阵。”秦泰道:“我今已到,就此出兵。”遂带了众将来到山下,叮咛众将攻上山去,谁知山上滚木炮石飞打下来,不能上山,只是叫骂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