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元十四年壬寅,公元一零二年春,安宁降羌烧何种反,郡兵击灭之。时西海及大、小榆谷摆布无复羌寇,隃麋相曹凤上言:“自建武以来,西羌犯法者,常从烧当种起,以是然者,以其居大、小榆谷,地盘肥美,有西海鱼盐之利,阻大河觉得固。又,近塞内诸种,易觉得非,难以攻伐,故能强大,常雄诸种,恃其权勇,招诱羌、胡。今者衰困,党援坏沮,亡逃栖窜,远依发羌。臣愚觉得好及此时建复西海郡县,规固二榆,广设屯田,隔塞羌、胡交关之路,遏绝狂狡窥欲之源。又殖谷富边,省委输之役,国度能够无西方之忧。”上从之,缮修故西海郡,徙金城西部都尉以戍之,拜凤为金城西部都尉,屯龙耆。后增广屯田,列屯夹河,合三十四部。其功垂立,会永初中诸羌叛,乃罢。

初,太傅邓禹尝谓人曰:“吾将百万之众,何尝妄杀一人,后代必有兴者。”其子护羌校尉训,有女曰绥,性孝友,好书传,常昼修妇业,暮诵典范,家人号曰“诸生”。叔父陔曰:“尝闻活千人者子孙有封。兄训为谒者,使修石臼河,岁活数千人,天道可托,家必蒙福。”绥后选入宫为朱紫,恭肃谨慎,动有法度,承事阴后,接抚同列,常克己以下之,虽宫人隶役,皆加恩借,帝深嘉焉。尝有疾,帝特令其母、兄弟入亲医药,不限以日数,朱紫辞曰:“宫禁至重,而使外舍久在内省,上令陛下有私幸之讥,下使贱妾获不满足之谤,高低交损,诚不肯也!”帝曰:“人皆以数入为荣,朱紫反觉得忧邪!”每有宴会,诸姬竞自润色,朱紫独尚质素,其衣有与阴后同色者,立即解易,若并时进见,则不敢正坐离立,行则偻身自大,帝每有所问,常逡巡后对,不敢前后言。阴后短小,举止时失礼,摆布掩口而笑,朱紫独怆然不乐,为之忌讳,若己之失。帝知朱紫劳襟曲体,叹曰:“修德之劳,乃如是乎!”后阴后宠衰,朱紫每当御见,辄辞以疾。时帝数失皇子,朱紫忧继嗣不广,数选进秀士以博帝意。阴后见朱紫德称日盛,深疾之。帝尝寝病,危甚,阴后密言:“我对劲,不令邓氏复有遗类!”朱紫闻之,流涕言曰:“我竭诚经心以事皇后,竟不为所祐。今我当从死,上以报帝之恩,中以解宗族之祸,下不令阴氏有人豕之讥。”即欲饮药,宫人赵玉者固禁之,因诈言“属有使来,上疾已愈”,朱紫乃止。明日,上果瘳。及阴后之废,朱紫请救,不能得。帝欲以贵报酬皇后,朱紫愈称疾笃,深自闭绝。冬,十月,辛卯,诏立朱紫邓氏为皇后;后推让,不得已,然后即位。郡国进献,悉令不准,岁时但供纸墨罢了,帝每欲官爵邓氏,后辄哀请谦让,故兄骘终帝世不过虎贲中郎将。

是岁,初令郡国以日北至按薄刑。

秋,七月,壬子,常山殇王侧薨,无子,立其兄防子侯章为常山王。

永元十二年庚子,公元一零零年夏,四月,戊辰,秭归山崩。

辛酉,司徒鲁恭免。

永元十六年甲辰,公元一零四年秋,七月,旱。

烧当羌豪迷唐既入朝。其馀种人不满二千,饥窘不立,入居金城。帝令迷唐将其种人还大、小榆谷;迷唐以汉作河桥,兵来无常,故地不成复居,辞以种人饥饿,不肯远出。护羌校尉吴祉等多赐迷唐金帛,令籴谷市畜。促使出塞,种人更怀猜惊。是岁,迷唐复叛,胁将湟中诸胡寇钞而去,王信、耿谭、吴祉皆坐征。

冬,十月,辛卯,以司空徐防为司徒,大鸿胪陈宠为司空。

戊寅,梁节王畅薨。初,居巢侯刘般薨,子恺当嗣,称父遗意,让其弟宪,遁逃久之,有司奏请绝恺国。肃宗美其义,特优假之,凯犹不出。积十馀岁,有司复奏之,侍中贾逵上书曰:“孔子称‘能以谦逊为国乎何有’。有司不原乐善之心,而绳以循常之法,惧非长克让之风,成含弘之化也。”帝纳之,下诏曰:“国法崇善,成人之美,其听宪嗣爵。遭事之宜,后不得觉得比。”乃征恺,拜为郎。

玄月,戊午,太尉张醫免。丙寅,以大司农张禹为太尉。

三月,戊辰,临辟雍飨射,赦天下。

元兴元年乙巳,公元一零五年春,高句骊王宫入辽东塞,寇略六县。夏,四月,庚午,赦天下,改元。

雒阳令广汉王涣,居身平允,能以明察发擿奸伏,内行猛政,内怀慈仁。凡所平断,人莫不悦服,京师觉得有神。是岁卒官,百姓市道,莫不咨嗟流涕。涣丧西归,道经弘农,民庶皆设般木案于路,吏问其故,咸言:“平常持米到雒,为吏卒所钞,恒亡其半,自王君在事,不见侵枉,故来报恩。”雒阳民为立祠、作诗,每祭,辄弦歌而荐之。太后诏曰:“夫忠良之吏,国度之所觉得治也,求之甚勤,得之至寡,今以涣子石为郎中,以劝劳勤。”

十一月,癸卯,以大司农沛国徐防为司空。防上疏,觉得:“汉立博士十有四家,设甲乙之科以勉劝学者。伏见太学试博士弟子,皆以意说,不修家法,私相包庇,开生奸路。每有策试,辄兴诤讼,论议纷错,相互是非。孔子称‘述而不作’,又曰‘吾犹及史之阙文’。今不依章句,妄生穿凿,以遵师为非义,意说为得理,轻侮道术,浸以成俗,诚非圣旨实选本意。改薄从忠,三代常道;专精务本,儒学所先。臣觉得博士及甲乙策试,宜从其家章句,开五十难以试之,解释多者为上第,引文明者为高说。若不依先师,义有相伐,皆正觉得非。”上从之。

秋,玄月,壬年,车驾南巡,清河、济北、河间三王并从。

丁酉,司空巢堪罢。

甲子,追尊梁贵报酬皇太后,谥曰恭怀,追服丧制。冬,十月,乙酉,改葬梁太后及其姊大朱紫于西陵。擢樊调为羽林左监。追封谥皇太后父竦为褒亲愍侯,遣使迎其丧,葬于恭怀皇后陵傍。征还竦老婆;封子棠为乐平侯,棠弟雍为乘氏侯,雍弟翟为单父侯,位皆特进,犒赏以巨万计,宠遇光于当世,梁氏自此盛矣。

玄月,庚申,司徒刘方策免,他杀。

戊辰,司徒吕盖以老病致仕。

西域都护定远侯班超遣掾甘英使大秦、条支,穷西海,皆宿世所不至,莫不备其风土,传其珍怪焉。及安眠西界,临大海,欲度,船人谓英曰:“海水泛博,来往者逢善风,三月乃得度,若遇迟风,亦有二岁者。故入海,人皆赍三岁粮。海中善令人思土恋慕,数有灭亡者。”英乃止。

岭南旧献生龙眼、荔枝,十里一置,五里一候,日夜传送。临武长汝南唐羌上书曰:“臣闻上不以滋味为德,下不以贡膳为功。伏见交趾七郡献生龙眼等,鸟惊风发;南州地盘酷热,恶虫猛兽,不断于路,至于冒犯灭亡之害。死者不成复活,来者犹可救也。此二物升殿,一定延年益寿。”帝下诏曰:“远国珍羞,本以荐奉宗庙,苟有伤害,岂爱民之本,其敕太官勿复受献!”

帝因朝会,召见诸儒,使中大夫鲁丕与侍中贾逵、尚书令黄香等相难数事,帝善丕说,罢朝,特赐衣冠。丕因上疏曰:“臣闻说经者,传先师之言,非从己出,不得相让;相让则道不明,若端方衡量之不成枉也。难者必明其据,说者务立其义,浮华无用之言,不陈于前,故精思不劳而道术愈章。法异者各令自说师法,博观其义,无令刍荛以言获咎,幽远独占丢失也。”

永元十五年癸卯,公元一零三年夏,四月,甲子晦,日有食之。时帝遵肃宗故事,兄弟皆留京师,有司以日蚀阴盛,奏遣诸王就国。诏曰:“甲子之异,责由一人。诸王老练,早离顾复,弱冠相育,常有《蓼莪》、《凯风》之哀。选儒之恩,知非国典,且复宿留。”

永元十一年己亥,公元九九年夏,四月,丙寅,赦天下。

秋,七月,辛亥朔,日有食之。

十一月,癸卯,以光禄勋河南吕盖为司徒。

十一月,己丑,帝行幸缑氏,登百峛山。

北匈奴重遣使诣敦煌进献,辞以国贫未能备礼,愿请大使,当遣子入侍。太后亦不答其使,加赐罢了。

行征西将军刘尚、越骑校尉赵世坐畏懦征,下狱,免。谒者王信领尚或屯枹罕,谒者耿谭领世营屯白石。谭乃设购赏,诸种颇来内附,迷唐恐,乃请降;信、谭遂受降罢兵。十仲春,迷唐等率种人诣阙进献。

秋,七月,己巳,司空韩棱薨。八月,丙子,以太常太山巢堪为司空。

十仲春,丙寅,司空张奋罢。壬申,以太仆韩棱为司空。

阴皇后多妒忌,宠遇浸衰,数怀恚恨。后外祖母邓朱,出入宫掖,有言后与朱共挟巫蛊道者;帝使中常侍张慎与尚书陈褒案之,劾以大逆无道,朱二子奉、毅,后弟辅皆考死狱中。六月,辛卯,后坐废,迁于桐宫,以忧死。父特进纲他杀,后弟轶、敞及朱家眷徙日南比景。

清河王庆始敢求上母宋朱紫冢,帝许之,诏太官四时给祭具。庆垂涕曰:“生虽不获扶养,终得奉祭奠,私愿足矣!”欲求作祠堂,恐有自同恭怀梁后之嫌,遂不敢言,常泣向摆布,觉得没齿之恨。后上言:“外祖母王大哥,乞诣雒阳疗疾。”因而诏宋氏悉归京师,除庆舅衍、俊、盖、暹等皆为郎。

冬,十月,戊申,帝幸章陵;戊午,进幸云梦。时太尉张禹留守,闻车驾当幸江陵,觉得不宜冒险远游,驿顿时谏。诏报曰:“祠谒既讫,当南礼大江;会得君奏,临汉回舆而旋。”十一月,甲申,还宫。

南单于师子死,单于长之子檀立,为万氏尸逐韑单于。

冬,十月,五州雨水。

永元十年戊戌,公元九八年夏,蒲月,京师大水。

荆州雨水。

迷唐复还赐支河曲,将兵向塞。护羌校尉周鲔与金城太守侯霸及诸郡兵、属国羌、胡合三万人出塞至允川。侯霸击破迷唐,种人崩溃,降者六千馀口,分徙汉阳、安宁、陇西。迷唐遂弱,远逾赐支河首,依发羌居。久之,病死,其子来降,户不满数十。

四州雨水。

庚午,以光禄勋张醫为司徒;八月,己酉,醫薨。

北匈奴遣使称臣进献,愿和亲,修呼韩邪故约。帝以其旧礼不备,未许;而厚加犒赏,不答其使。

秋,玄月,辽东太守耿夔击高句骊,破之。冬,十仲春,辛未,帝崩于章德前殿。初,帝失皇子,前后十数,后生者辄隐蔽养于官方,群臣无知者。及帝崩,邓皇后乃收皇子于官方。宗子胜,有痼疾;少子隆,生始百馀日,迎立觉得皇太子,是夜,即天子位。尊皇后曰皇太后,太后临朝。是时新遭大忧,法禁未设,宫中亡大珠一箧;太后念欲考问,必有不辜,乃亲阅宫人,察看色彩,立即首服。又,和帝幸人吉成御者共枉吉成以巫蛊事,下掖庭考讯,辞证明白。太后以吉成先帝摆布,待之有恩,常平常无恶言,今反若此,分歧情面;更自呼见实核,果御者所为,莫不叹服觉得圣明。

冬,十一月,丙辰,诏曰:“幽、并、凉州户口率少,边役众剧,束脩良吏进仕路狭。抚接蛮夷,以报酬本,其令缘边郡口十万以上,岁举孝廉一人,不满十万,二岁举一人,五万以下,三岁举一人。”鲜卑寇右北平,遂入渔阳,渔阳太守击破之。

巫蛮许圣以郡收税不均,痛恨,遂反;辛卯,寇南郡。

是岁,初封大长秋郑众为巢刂乡侯。

烧当羌迷唐率众八千人寇陇西,胁塞内诸种羌合步骑三万人击破陇西兵,杀大夏长。诏遣行征西将军刘尚、越骑校尉赵世副之,将汉兵、羌、胡共三万人讨之。尚屯狄道,世屯枹罕;尚遣司马寇盱监诸郡兵,四周并会。迷唐惧,充老弱,奔入临洮南。尚等追至高山,大破之,斩虏千馀人,迷唐引去,汉兵死伤亦多,不能复追。乃还。

班超久在绝域,大哥思土,上书乞归曰:“臣不敢望到酒泉郡,但愿生入玉门关。谨遣子勇随安眠献物入塞,及臣生在,令勇目见中土。”朝廷久之未报,超妹曹大师上书曰:“蛮夷之性,悖逆侮老;而超旦暮上天,久不见代,恐开奸宄之源,生逆乱之心。而卿大夫咸怀统统,莫肯远虑,如有卒暴,超之力量不能从心,便为上损国度累世之功,下弃忠臣极力之用,诚可痛也!故超万里归诚,自陈苦急,延颈逾望,三年于今,未蒙省录。妾窃闻古者十五受兵,六十还之,亦有歇息,不任职也。故妾敢触死为超求哀,匄超馀年,一得生还,复见阙庭,使国度无劳远之虑,西域无匆急之忧,超得长蒙文王葬骨之恩,子方哀老之惠。”帝感其言,乃征超还。八月,超至洛阳,拜为射声校尉;玄月,卒。超之被征,以戊己校尉任尚代为都护。尚谓超曰:“君侯在本国三十馀年,而小人猥承君后,任重虑浅,宜有以诲之!”超曰:“大哥失智。君数当大位,岂班超所能及哉!必不得已,愿进愚言:塞外吏士,本非孝子顺孙,皆以罪恶徙补边屯;而蛮夷怀鸟兽之心,难养易败。今君性严急,水清无大鱼,察政不得下和,宜荡佚简易,宽小过,总纲领罢了。”超去,尚私谓所亲曰:“我以班君当有奇策,今所言,平平耳。”尚后竟失边和,如超所言。

永元十三年辛丑,公元一零一年秋,八月,己亥,北宫盛馔门阁火。

夏,四月,遣使者督荆州兵万馀人,分道讨巫蛮许圣等,大破之。圣等乞降,悉徙置江夏。

三州大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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